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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瀑布之中,秦风单手持刀,如屠夫所说,这寒铁刀自井中出来之后,不过三日功夫,其上寒气便弱了许多,到得如今,早已经没了丝毫影响,秦风亦能够运用自如。
上方的瀑布冲击力何等惊人,但是赤着上身的秦风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压力,这段时间他日日在此修行,早已经习惯。
前方深潭边上,屠夫正笑吟吟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朗声喝道,“我没正经收过徒弟,也不知道该怎么教,所以,你就如我当年学刀那般,一步一步来吧。”
“全听前辈安排。”
秦风一仰头,上方水流扑面而来,激荡不休,他感受着那带着凉意的冲击,却是将那寒铁刀握得更紧了。
老道士等三人已经开始着手炼丹,据说要七七四十九日方能出关,是以这段时间,屠夫依老道士所言,开始了对秦风的教授,当然,他只会使刀,所以只能教秦风用刀。
“当年我的师父一开始并没有教我什么绝世刀法,只是让我每天带着刀,无论何时何地,就连吃喝拉撒都带着。”
屠夫朗声说着,“用他的话说,这样是让你与你的刀之间建立一种默契,你要明确一点,刀就是你的一部分,什么时候你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你的刀在何处,这‘养刀’一事,就成了。”
“其实刀法不刀法的,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刀,能否随你心意而动,毕竟刀是杀器,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心念所致,刀便如影随形,如此一来,谁人能挡?”
“我年轻时,亦是执着于刀法,每每有所得,便悉心参悟,以求一鸣惊人,但其实并没多大作用,倒是后来杀猪杀得多了,才发现这世间最妙的刀法,不过就是熟练二字,若是你够熟练,无论面对怎么样的敌人,只需一刀即可。”
屠夫的声音沉稳无比,传入秦风耳中,对他的确有着极大的触动。
秦风也曾亲眼目睹屠夫出手,确实只有一刀,干净利落,若说飘逸灵动,刀自是远不如剑,但论杀意凛冽,刀绝对更胜一筹。
可以这么说,刀或许比剑,更适合秦风的性格。
对敌之时,他从来不想太多,不考虑对方的实力,不考虑对方的身份,不考虑能不能赢,一往无前。
而学刀,要的恰好就是这样的性子。
看着站立在激流之下的秦风,屠夫微微点了点头,他会应承下教授秦风,也是有原因的。
若是不适合用刀的人,他根本就不会答应,但秦风,他觉得天生就该成为一个用刀的好手。
够狠辣,当初在隐龙山别墅之中,他亲眼见到秦风杀得血流成河。
够胆大,明知不敌须川一护,却也敢豁出去与之一战。
这样的人才,若非早早拜在了老道士门下,或许屠夫真的会生平第一次动了收徒的念头。
修行总是枯燥乏味的,一晃便已过去数日,每日秦风都是准时到这瀑布之下修炼,寒铁刀从不离身。
不过最近这两天他没有再傻傻站着,经过这几日的修炼,屠夫已经允许他动刀了。
“‘养刀’是一辈子的事,不可懈怠,不过从今日开始,你可以开始朝着面前的水幕挥刀,我没让你停,你便不能停。”
屠夫在深潭边高声喝道,随后只见璀璨的刀芒自那一片水幕之中掠出,却又被源源不绝冲刷而下的激流淹没,循环往复,仿佛永无休止。
“屠夫前辈,我学刀,要何时才能击败须川一护?”
持续了约莫半日功夫,秦风挥刀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如此高强度的修炼,即便他身体素质算是不错,也有些难以坚持。
“你跟他相比,差在修为,并非招式。”
屠夫慢悠悠说道。
“若我与他修为相当,学刀多久,方能破他剑法?”
秦风追问道。
“呵呵,这个问题我倒是可以回答你,若你师父炼丹有成,你服用那九转混元丹之后,我敢保证你离开之时,刀法必定有所成,击败那须川一护,不在话下!”
屠夫笑吟吟道,“所谓的扶桑剑神,可还入不了我的眼,以我的境界教出的人,哪怕只能领会几分,也够他喝一壶了。”
听得这话,秦风像是忽然有了动力,刀芒自水幕中劈出,速度陡然又快上了几分!
而此时的龙城之中,老道士的宅院内,最里边有一间厢房,里边空空荡荡,地面上却是有着一个幽深的黑洞,细细看去,竟是一道往下的楼梯。
厢房底下,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若是寻常人在此,怕是坚持不了几分钟便会觉得口干舌燥,几欲窒息。
但是此刻其中三人却仿佛浑然不觉周围环境的恶劣,正全神贯注盯着面前一座铜制丹炉,丹炉三足两耳,下方赤红的火光不断烧灼,上方则是有着迷蒙的雾气涌现。
“怪不得你这老道修为要高过我们不少,就你炼丹的这般环境,长时间在此打熬,不厉害就怪了。”
薛无命额头有着细密的汗珠浮现,他忍不住开口笑道。
“现在还算好,木匠这双巧手还是帮了我不少忙,除却最后的关键步骤,前面这段时间也只用依着丹方放入材料而已,至于火候,他早就帮我设定好了。”
老道士笑了笑,视线转向了下方,那丹炉不远处的地面上,竟然有着一个复杂的装置存在,上边数字闪动,应是在记录丹炉此刻的温度。
“小事而已,我修炼这方面不如你们,就爱折腾这些玩意儿,不过是一个控制温度的程序罢了,不值一提。”
花满楼笑了笑,“后半段可就不是这玩意儿能够操控的了,我知你炼丹越到后边越是复杂,需得时刻根据丹炉里的情形做出调整,就只能你亲自动手了。”
“不用谦虚,我隐宗这百余年来也就出了你这么个人才,虽然人不在外界,却丝毫不曾与外界脱节,要不是从你那里也学了点东西,我这趟出海,恐怕还回不来,天知道‘阴间’那些家伙造出的那些玩意儿有多难操作。”
老道士笑了笑道,“我隐宗也并不排斥外界的先进科技,只是不会像他们那般完全依赖罢了,毕竟人本身,才是最重要的,一切外物都只能是工具,怎可喧宾夺主?”
“这点我必须承认,他们的科技水平已经领先太多,也不知他们从哪里招揽的人才。”
花满楼叹息一声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咱们龙城,虽然钱不算个东西,但是在外边没钱的话,你都不算个东西。”
老道士戏谑道,“就算他们再厉害,总不可能凭科技弄出堪比天境高手的存在,只要咱们隐宗还有一个老怪物在世,他们就翻不了天。”
花满楼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却是在心里默默忖度起来。
世事无绝对,往往认为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总是有极细微的可能会发生的。
另一头,秦风结束了一天的修炼,与屠夫回到了龙城,但是甫一进城,便被几人围住了。
“我认得你们,张大胡子门下的弟子,怎么,找我们有事?”
屠夫笑吟吟看向了面前几人,为首的是一个扛着一柄阔口大刀的青年,身形魁梧,神态倨傲,不过见到屠夫开口,瞬间便恭敬地拱了拱手问好,不敢造次。
这青年身侧领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一件朴素的夹袄,却仍旧难掩其秀丽姣好的面容与凹凸有致的身材。
女孩看向青年的眼神满是崇拜,秦风笑了笑,来龙城之后他感触最深的便是,这些极少与外界打交道的隐宗年轻一辈,的确比外边的人要淳朴单纯,几乎都不擅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心里想什么,一看便知。
“屠夫前辈,晚辈萧启山,敢问这位可是清风道长的弟子?”
青年朝着屠夫说话,目光却是不住在秦风身上逡巡,眼神之中有着一抹浓郁的战意。
秦风愣住了,瞧这情形,分明就是冲他来的,他才来龙城多久?每日忙于修炼,也不曾招惹到别人头上,这萧启山所为何事?
“没错,据我所知,清风老道也没别的弟子了。”
屠夫似乎猜到了萧启山的来意,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冲秦风挑了挑眉。
“我叫秦风。”
秦风耸了耸肩,对方找上门来,虽然不知是何事,但他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护宗人的弟子,这么弱?”
萧启山冲秦风笑了笑,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大合适,赶忙解释道,“秦兄弟不要误会,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并没有别的意思。”
“没关系,我习惯了。”
秦风笑了笑,不以为意,这些时日,以这样的眼光看他的人不少,只是萧启山第一个开口说出来而已。
“今日找到秦兄弟,其实也没别的事情。”
萧启山无意与秦风闲聊,见秦风有些错愕,便开门见山道,“秦兄弟来隐宗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可能不大清楚,在我们隐宗,一向都是强者为尊,令师贵为我隐宗龙城四大护宗人之一,德高望重,大伙都觉得他的弟子,应该也是鹤立鸡群,修为不俗之辈。”
“但是见到我,有些失望对吗?”
秦风笑了笑,不置可否,老道士已经在炼制丹药,距离他一鸣惊人之时,已经不远了,而且对于萧启山的话,有一点他无法表示赞同。
那老道士,哪里德高望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