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癸不以为意,斜着眼嫌弃刘繆在侄子面前小气馊馊的,“碎了就碎了!找老严要钱再归置呗。”
“你还敢说!钱进了老严那个钱串子的手里,往外出你以为那么容易呢!”刘繆气的把毛巾往李癸头上一甩。
“哦?那这钱我就不出了。谁打碎的,从谁的饷钱里扣。”肩上扛着一大包衣服的严肃,好巧不巧的全听到了。
各大队自己管自己的钱袋子,可一堆大老粗哪里会用算筹,有两个会写字的都得供起来,严肃就是七大队少有的又会写字又会算账的,自然被赋予了管钱这一重任。
严肃为人正直,从不贪一分,更没有算错过一笔账。
唯一的问题就是,太抠。
抠得让整个七大队痛,并快乐着。
西虎归到灸日名字后,饷钱便再也没缺过,甚至一个月下来还能攒下不少。众人本以为能过上富裕点的日子了,然而,吃穿用度是比以前好了,严肃却抠得更加变本加厉!
衣服是最好的,最结实的,但是军营里的衣服哪有穿的长久的时候,本想着饷钱足了,衣服坏能换件好的,哪曾想到,坏衣服到了严肃这里就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啥时候全是破布片子了啥时候才给换件少两个布丁粉。
众人心有埋怨,又不敢让别人来管钱,只能乖乖穿着破衣烂衫。好在严肃从不在盔甲武器上节省,基本上坏了就换新半点没
李癸哭丧着脸,不敢反驳半句。惨痛的回忆时刻提醒着李癸,也许砸坏了那点东西还扣不了多少钱,再多说一句话,保不准下下个月都得吃糠咽菜。
“好了。打坏的东西从我那份里扣,你们回去歇着吧,我和令还有话说。”灸日心情正好着,大方的揽下了李癸为了给自己儿子拾掇东西才欠下的单子。
“老大,您下个月的饷钱已经扣光了。”严肃铁面无私的过了下脑子里的账本,顺便掐着灸日低头看儿子的空隙狠狠白了李癸一眼,装可怜打眼色都不会,上眼皮都快翻得抽筋了。
严肃用潜台词告诉灸日,再帮别人顶账,他很容易永远见不到自己那份饷钱,虽然在所有人心中堂堂太子殿下也不缺这点钱。但是!灸日说过无数次但是,只有这个但是最重要!但是!他这个太子确实很缺钱啊……又不是所有钱都能走工账,暗夜幽暝再宠他,零用钱也没见多给他几个字,偏偏灸日总有些上不了工账的开销。比如给熊兽人和甲兽人买的那些粮食。拿暗夜家族的钱给兽人买粮食,摆上明面会死人的……
话已经说出去了,灸日只能眼睁睁看着李癸右手扯着刘繆,左手拉着严肃,生怕灸日后悔一样瞬间没了人影。
三人一进一出,令要么看着地上的东西,要么望着父亲,这双似人似蛇的一双眼睛,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那么坦诚。
“这点钱花得也挺直当。”灸日把三个人拎来的东西翻看了一遍。肉干用油纸分包折好了,卤鸡卤鸭腊肉腊肠连同前天买的瓜子坚果也包了不少,李癸看着粗犷,其实心思比灸日要细多了。东西虽杂,也归拢得很是整齐,倒是让他这一翻翻乱了。
灸日把东西重新装好,包好,心思复杂的打好结。“我不知道你要来,也没提前准备好吃的穿的。这些你拿回去吃,吃完了就给我送消息,我给你送去。”灸日想了想,又从空间里拿了十来张纸翀出来,拿了一个放进了令手里。
“这是什么?”令没见过纸翀,放在手里仔细端详着手心大的黑蝴蝶。
“这叫纸翀,一会我把我的精神力送进去,你随身带着,遇到危险了,想我了,就用精神力把你想说的话刻进去,扔进火里。”灸日取了另一张纸翀,用精神力刻了个令字,随后在令的眼前把纸翀烧了干净。
令惊讶张着小嘴。一只黑蝴蝶凭空出现,扑扇着翅膀落进了灸日手里,上面还带着个清秀的令字,只可惜还没等令再多看几眼,纸翀就又在灸日手心里自燃了。
灸日看着令把纸翀和包裹一起收进空间,仍不放心的交代道,“你缺什么东西,就这样告诉我,我让人给你送到熊兽人的地盘你派人去拿。有人欺负你,受委屈了,也给我送信来,我很快就到,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父亲。”令紧紧攥着灸日放进自己手心里的那只纸翀,拥有父亲的感觉,第一次这么强烈,强烈的想一坛炙口灼心的烈酒,却让他欲罢不能……
父亲,很厉害,也很温柔。令默默地这样告诉自己。
灸日绞尽脑汁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临道别了,灸日又突然想到兽人那是个穷的连饭都吃不起的种族,哪怕儿子是兽皇的后裔也不能保证有钱到哪里去,想了想,灸日又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金币都给了令,又给了令一小盒高级魔晶核拿回去哄师父,这才肯给令放了行,巴巴的送到营门口,只差拉着刚回来的傲天把儿子直送进兽皇老巢去。
儿子走了……
灸日吹着冷风,淋着细雨,黯然神伤。
神色暗淡的回到帐篷,灸日第一反应就是把盘在自己胳膊上,粗大了不少的灵蛇举到了眼前,好一番品头论足。
“小宁……是挺聪明,可是和沐风比起来……”灸日仰着头回想着,半天才低下头,“脾气倒是一样恶劣。”
灸日可没忘记自己白白被小宁咬了一口,过了这么长时间,一想起来胳膊还隐隐有些疼。不过……“你是男蛇还是女蛇?你是不是沐风?是的话点点头?”灸日不自觉的上下晃着手,几要把灵蛇晃吐了也没见到灵蛇主动点一下高贵的头颅。
失望是肯定的,好在他也没报多大希望。正要把灵蛇放到床上,三角的蛇头几不可查的一点。
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