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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干事继续追问,“这只能解决李同志丈夫让出工作的无理要求,李同志的婆婆重男轻女的事情该咋解决?”
这一次,云水莲考虑的时间更长了,过了好半天才试探着道,“任干事,如果李同志的婆婆继续虐待亲孙女,我们可以报公安……”
见任干事脸上露出笑意,云水莲心弦一松,说话的语气比之前更加清晰:
“……就像这一次,李同志的女儿被她婆婆殴打到重伤住院,而且一开始还坚决不送孩子去医院,有故意害人性命的嫌疑,我们可以向公安告李同志的婆婆故意伤害罪。
而且,主席都说过,妇女能了一声,云水莲拉着云裳离开了办公室,一出门,云裳就好奇的问,“姑,你不跟着任干事去李同志家解决问题吗?”
云水莲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帮李同志小孩上药的小高同志,压低声音道,“任干事今儿要带小高同志出去。”
云裳“哦”了一声,心里终于明白小高同志为什么看云水莲不顺眼了。
这是看任干事悉心培养云水莲,心里吃味儿了。
小洋楼里,老周家正忙着搬家,从三号房搬到七号房,正好是楼梯口那一家,跟黄医生家住隔壁。
云裳和云水莲去医院送饭回来,才知道七号房的人家单位要分福利房,这边的单间急着出手,下午找到老周家,两家人一拍即合,当即就去房管所办了过户手续。
知道老周家急着搬家,原来七号房的人下午就把房子腾出来了。
看清楚七号房的地理位置,云裳终于明白二丫为什么想让她把三楼的房子卖给老周家了。
把老周家打发到三楼,总比留在二楼,大家时时碰面要强得多。
最起码她进进出出时候,不会经过老周家的门口。
现在老周家住在二楼七号房,跟二丫的房子就隔了三户人家,大家在门口做饭,伸个脖子都能看到对方锅里的是啥。
再加上二丫上下楼时也必须经过老周家的门口,以贺大姐和周老太太的性子,以后少不得要给二丫使绊子。
想明白这一点,云裳嘴里的土豆丝都嚼出肉味了,心情好的不得了。
另一边的二丫心情就没有那么好了。
此时她正黑着脸,冷冷的看着老周家将摆在屋里多年的家具一件一件搬到七号房,直到整个房间只剩下脚底的青砖,和吊在头顶的电灯泡为止。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二丫气得手都发抖了。
欺人太甚!
真是欺人太甚!
离粮站发供应粮还有二十天时间,老周家连一粒粮,一件衣服都不给她留,这是要活活饿死她呢!
抬脚狠狠踹了一脚墙壁,又使劲搓眼睛,直到眼底爆红,聚满泪水,才转身出去,跑到老周家门口哭起来了。
这会儿正是晚饭时间,各家各户都忙着吃晚饭,听到楼道里二丫的哭声,都端着碗出来看热闹了。
贺大姐刚将屋里的东西归置好,还没来得及拍身上的尘土,就听到门口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
周老太太更是被气了个仰倒,抻着老腰,从凳子上跳起来就要揍二丫:
“都别拦我!我今儿非要弄死这个扫把星!搬家第一天就坐在我家门口哭,她这是诚心给我们家招晦气哩!”
贺大姐也黑着脸,推推搡搡的赶二丫走,“走走走!有啥事儿找你省城有钱有势的姑去!可别找我们贪你家产的坏分子啦!咱两家没关系,我们家也不欠你的,你再敢鬼哭狼嚎的给我们家招晦气,我非找任干事好好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