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桌上,简单说:“待会的年会你去吗?”她问的人是郝校。
郝校抬头,“鼎丰的年会我去干什么?”
“陪我啊。”她倒是说的自然,郝校一口饭差点喷出去,看向迟严风,“行么?不会把我轰出去吧?”
不等迟严风说话,安书瑶接过话头,“严风给我好多邀请函,一会我给你一张,随便去~”
这次轮到迟严风差点喷了。
早餐在愉快中完成,四个人一起去了沙龙会所做了造型,匆匆赶去酒店。
入场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翘首以盼的秦柔。
她一身淡紫色普通裹胸纱裙,裙边镶嵌着一排晶莹剔透的钻石,高挽起的马尾,虽然也很漂亮,但是和安书瑶知名设计师出手的一套深蓝色华贵礼服以及简单的俏皮可爱黑白配短礼服比起来,就逊色多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安书瑶靠近迟严风,小声询问。
迟严风扫了一眼秦柔,伸手搂住安书瑶的蛮腰,“她现在也算是鼎丰的合作伙伴,年会会邀请她很正常,你如果不舒服就当她不存在好了。”
“人家都在会场门口等你了,我怎么当她不存在呀?”退缩隐忍躲避,可从来不是安书瑶的性格。
她只忍该忍的人。
不过因为今晚场合特殊,安书瑶也没有招惹秦柔的打算,只要……她不来招惹她。
看到他们两两成双出现在会场门口,等待迟严风许久的秦柔神色暗淡下去,慢慢退到灯光暗淡的地方,给他们让位。
简单本来还挺紧张,怕秦柔直接冲上来和书瑶抢人,那书瑶的身份摆在这里怎么回应都会很尴尬。
没想到这女人还蛮识趣的。
瞬间松了口气。
迟严风揽紧安书瑶的蛮腰入场,这种场合,和颁奖典礼类似,到处都是熟人,到处都是应酬,一天下来脸都笑僵了。
尽管会不习惯,可是不得不承认,她参加的太多了,早就习惯了。
所以应付起来十分得心应手。
不像简单,刚进入会场就拉着郝校躲到角落里,胡吃起来。
迟严风带着安书瑶见了几个公司的重要董事,以及客户。空闲时候,安书瑶赶紧问,“我就一直负责笑就好了?什么都不用做吗?”
“待会总裁发言你要跟我上去,压轴舞你要跟我一起跳,别的事如果你不喜欢,统统都可以推掉。”
“那我现在去趟卫生间,你自己可以应付吧?”
“当然。”
俩人各自端着香槟酒杯,轻碰了一下,小酌一口,迟严风便接过安书瑶的酒杯,看着她走出会场后台,才安心的收回视线。
鼎丰的年会自然是设立在鼎丰大酒店。
整个一楼的大厅都被设立为主会场,除了鼎丰的内部员工,还邀请了业界很多知名人士,场面十分壮观热闹。
安书瑶绕过会场讲话台,进入酒店内部,拐了个好大的弯才找到卫生间。
一路上连个服务生都没看到。
她严重怀疑自己走错路了,不过庆幸的是找到了卫生间。 以前,和迟严风不认识的时候,她出门在外的酒店都是由杰妮订,为了免费的广告效应,大部分入驻的都是安氏集团旗下的酒店。
认识以后,她基本也不参加什么活动了,都是和迟严风在一起。
所以对鼎丰大酒店一点也不熟。
格子间里,她解决着自己的人生大事,感觉就在门外,传来稀碎的声响,非常隐秘小心,但是因为距离太近,卫生间里又特别安静,所以听的十分清楚。
安书瑶以为是因为卫生间偏僻,加上又是公司酒会,混进来记者堵在门口等着采访她,三魂吓没了七魄。
匆匆解决之后,便站起身拧开门锁,想要将格子间的门推开一个小缝观察一下情况。
却发现什么门推不开。
她以为是自己使用的力道太小,大力推了一下,竟然还是纹丝未动!
什么鬼?
安书瑶使出吃奶的力气,门口好像被什么非常有力量的东西顶了住,以她的力道完全无法撼动半分。
她用力敲打木门,“谁在外面!?搞这种恶作剧幼稚不幼稚?把门给我打开!”
喊完她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毫无动静。
只听咣的一声!
上方露天头顶,搭着格子间门边缘,立起来一个盛满了水的水桶。
因为太重,左右摇晃,水星摇晃溢出来,撒到安书瑶的头顶。
“是谁?!别再外面装神弄鬼!把门给我打开!”
外面明明就有人,可却没有任何回应她的声音。
水桶依旧在摇晃,水桶边缘,露出一直带着黄金戒指,老气横秋布满斑驳的手,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
安书瑶眯着眼,心里盘算着一定是有人故意跟踪她过来将她关在这里,还想用水浇她。
可真是幼稚。
她贴在最角落的黑色瓷砖站立着,尽量减小自己被水冲刷的可能性。
可奈何,一桶一桶冷水浇灌下来,水势之大让她汗颜,她一边尖叫救命一边躲避,奈何格子间里面位置实在是太小。
几桶水下来,她浑身湿透,妆容脱落,整个人都不对劲。
她的惨叫,没有引来外面人的同情和怜悯,反而传来一阵阵嘲讽的讥笑声。
一个年轻尖锐的声音说:“看她还嘚瑟不!”
紧接着传来一个年长者,略粗的声音,“行了,最后一桶,够了。”
哗啦啦,一桶水浇灌下来。
安书瑶站在角落里已经被冲刷的麻木,闭着眼睛让五官不要进水之外,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门外传来离开的脚步声。
卫生间里终于安静了。
贴墙站立着,她拎着修长的礼服,拧出里面的水,静静听着门外的声音,随时准备呼救。
刚混娱乐圈的时候,比这过分的事她都经历过,早就见怪不怪了。
虽然无法保证心跳不加速,但是最起码不会吓哭或者害怕的手足无措。
安静的等待救援就是了。
她们的能耐也只是这样捂起脸来教训教训她,见不得光的手段而已。
迟严风,简单,一定会很快就发现她迟迟没回,然后来这边救她的。
窗外刮来阵阵凉风,席卷了她的全身,不禁让安书瑶抱紧双臂,冷的牙齿打战。
会场里,马上就要到总裁上台讲话环节。
安书瑶去了整整二十分钟都没有回来,迟严风在原地急的团团转,平静淡漠的脸上,却不能表现出分毫的焦急。
其实心里急的都要火上房了。
应付过眼前缠着他的董事和客户,他径直走到角落里,找到不停吃东西的简单,“书瑶去卫生间很久都没有回来,你沿着后场找找她,和郝校一起,免得你也丢了。我这边应酬太多不方便离开。”
简单端起一杯香槟酒,将口中的糕点压了下去,擦了擦嘴.巴,“她没带电话吗?给她打电话呀。”
“电话和手包都在我这里。”
“……”简单有点担心,这么重要的场合,安书瑶本身是不可能出现什么问题的。她也不是那种会迷路的妹子,“你去忙吧老板,我和郝校去后面找找她。”
不远处角落里,秦柔站在哪里,手里端着高脚杯,红酒摇曳,柔情的视线不曾从对面的迟严风身上移开过一刻。
一个黑衣保镖入场,走到秦柔面前,俯身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便离开。
就看到秦柔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意,将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后,目标直奔迟严风。
迟严风眼神没有落在秦柔身上一刻,但是刚才的黑衣保镖进入会场在她耳边耳语的情况,以及保镖的外貌身形特征,全部落入他的余光里,记忆里。
在秦柔直奔他的时候,他放下酒杯选择上台,在不让彼此尴尬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躲避开她。
他之所以没直接上去追问,是想等简单和郝校寻找一圈里,如果仍是没有书瑶的下落,他再去追问也不迟。
原本的安排,是在总裁中场讲话的时候,他想当着全城的商业精英的面,宣布他和书瑶领证的大喜,正式公布她迟太太的身份。
谁能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差错。
女主不在,所有的礼节都全免了,迟严风同往年一样,简单说了几句便移交话筒给主持人,并没有新意。
下台后,秦柔毫无避讳的走到他面前,带着柔情的笑意。
迟严风刻意回避不开,面若冰霜的说,“秦小姐有什么事吗?”
“干嘛对我这么冷淡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眸色忽而更冷,“开玩笑也要分场合,你觉得现在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在这样的场合你对我做的过分的事还少吗?这会场里,一定有人是知道的吧?”
“够了!”迟严风低吼一声,靠近秦柔,“你适可而止!别逼我!”
“逼你?”她柔弱轻笑,“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还是说,严风你得了失忆症,忘记了几年前的事情?”
已经有目光朝他们之间投来。
迟严风面色冷的将整个宴会场都带入隆冬。
“是,我失忆了,如果你有廉耻,就不要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