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最保守的一个方法。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的被坑了钱,也就当她是花了钱买教训了。
闻言,那几个人都很惊喜,连连对着她道谢。
毕竟这是他们的错误,盛安好没有买单的那个义务。
“你们先进来吧,我去拟合同。”盛安好后退了一步说。
她做的是会计工作,但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基本的合同她还是知道怎么做的。
房子装修好后跟他们还在做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
里面无一处不透露着精致。
就算是简单的摆设,也是花了大价钱的,低调又奢侈。
“老大,你一个人进去就好了……”其他人都害怕弄脏了地毯,把老大推了进去。
等盛安好拿着合同出来,看到客厅里只有一个人也没多惊讶。
“你看看。”她把合同放在老大面前,“要是没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好好好。”老大忙不迭一连串的应声。
忽然,他想起什么一样,放下握着的笔,把一叠纸递给盛安好。
“这些是材料及其装修费之类的详细记录。”老大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盛安好笑了笑,接过来,只是一眼看到上面的签订日期,笑容顿时一僵。
那个日期,是早于岑姨出事的……
薄川对她说谎了?
盛安好心头一慌,一直盘旋在胸口处的不安不断放大。
为什么要骗她?
一个日期而已……
“太太……”老大看到她神情不对,无措的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盛安好勉强笑了笑。
她看不到,此时此刻她脸色有多苍白。
一直到送走欲言又止的工人们,盛安好才脱力一般坐到沙发上,看着纸上的日期发呆。
她仔细想了想,也没从那段平淡无奇的日子里找出什么不对来。
一直纠结到晚上薄川下班,盛安好也没相出个所以然来。
“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薄川在玄关处换鞋子,边问她。
盛安好没答,只沉默的看着他。
坦然讲,薄川确实对她很好,除了不让她出门和不允许她和外人联系之外,几乎可以称得上百依百顺。
每天连班都不加,只把没处理完的工作带回来,就是为了给她做饭。
就是有实在推辞不了的应酬,他都会安排一个盛安好从来没见过,但是眉慈目善的人来给她做晚饭。
但即便是这样的体贴,也很难将盛安好心头的情绪抹去。
“怎么了?”一直没得到回应的薄川走近她,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是不舒服吗?”
熟悉的薄荷香萦绕在鼻翼间。
盛安好好不容易积攒起的那点勇气,被这点淡淡的香味瞬间冲的一点都不剩。
“薄川……”盛安好近乎哀求的拉住他的衣服,“你让我出去好不好?”
她一提这个话题,薄川脸上的表情顿时敛的干干净净。
他起身在客厅里面环视一圈,冷声问,“今天有谁来过?”
不等盛安好说话,他快步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你不说我也会知道。”
他在家里安了全方位的监控。
一来是为了保护小女人。
二来……
就是防止有人带她离开。
“谁来过重要吗?”盛安好忍无可忍的冲着他的背影吼,“重要的是我根本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肯甘心啊?”
薄川挺拔的背影微微一僵。
他的手搭在书房门把手上,却怎么也下不了力气去推开。
“你别这样说。”薄川的声音有些哑。
“我说的是事实,我每天被关在这坐牢笼里,薄川,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人,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是禽兽吗?连囚禁孕妇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郁积在心的情绪全都成了盛安好爆发的火药。
她开始口不择言,“薄川,你是不是要逼死我你才甘心?”
这话让薄川立刻转身,就看到她大滴大滴落下来的泪水。
那泪像是掉在他心头一样,激起大点大点的浪花。
“我没有那个想法,安好,我怎么舍得……”
薄川的嗓子干哑,声音听起来像是刀在割玻璃一样刺耳。
“那你就放我走啊!”
“抱歉。”薄川的脸隐在背光处,看不清表情,但语气格外的坚定,“该不可以。”
“你图什么?薄川,我们怎么会闹成这样呢?”闻言,盛安好苦笑着问。
他们先前不说是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生活中也有小摩擦,但很快就化解了。
现在呢?
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们不止当不成夫妻,怕是还要成仇人。
“安好……”薄川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头一慌,大步向她走过来。
盛安好用力把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扫在地下,扬手就把她看了一下午的纸尽数扔在薄川脸上。
略硬的纸张在薄川脸上划过,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
他的脚步一顿,看着盛安好,也没去捡地上的纸。
那双深沉的眼眸里,带着盛安好看不懂的情感。
或者说,她现在也不想分心去弄懂了。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连这点小事都要骗我,薄川,你让我还怎么相信你?”盛安好疲惫的坐在沙发上。
如果是平时的话,她或许会一笑置之。
但这一次,盛安好的潜意识告诉她,这次搬家的原因很重要。
“安好,这不重要。”薄川深呼吸一口气,尽量显得温和一些,“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与我而言,这里不是家,这只是一个囚笼而已。”
盛安好眼眸低垂,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能在薄川心上狠狠地扎一下。
“这是家。”薄川固执地说,“只有我们两个人,再也没有其他人会来打扰我们了。”
他这样偏执的模样,让盛安好皱了皱眉。
好半响,盛安好才忍无可忍地说,“我看你是疯了。”
“我没有。”薄川走到她面前,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眼神是前所未有过的认真,“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并且我早就该这么做了。”
尽管早就预想过了,但盛安好还是不习惯面对这样的薄川。
她情不自禁的微微向后一仰。
但不仅没逃脱得了薄川的禁锢,倒更像是把他惹怒了一样。
“你躲什么?”薄川的眼神有些冷,还有些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