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打开房门，下楼锻炼身体，没想到在堂屋碰见，早起的梁元福在点火笼子。
“小舅，起这么早啊，怎么不多睡会？天还早着呢！”
往常，这个时候家里两个老人还在睡，王婷出门几乎没什么动静。
火光中，梁元福的一双眼眶下的两个大黑眼袋很明显。可见昨晚，他睡得很不好！
王婷了然，脚尖一转，悄然往堂屋外面走去，走路跟猫似的，落地无声。
“习惯了，你起这么早做什么，上学还早呢！多睡会，煮好早饭我叫你。”
梁元福以为王婷起来煮早饭的，让她回去多睡会，点完火笼子，回身看到她已走到门口，一脚已跨出了门外，怔了一怔。
“外面天黑，去哪里？”房间备有尿桶，要解决在房间里能解决，不需要出门。
“锻炼身体，”王婷扭过身来看他，“上次落水之后，发现我身体太差了，村里小孩力气比我大，觉着丢人。我想着平日里多锻炼锻炼，以后跟人打架，有个还手之力，不会像以前只等着挨打。”
“倒也有理！我跟你一起，顺便你怎么锻炼的。哎，我跟你说，锻炼身体光跑步没用。”
看外面天色离煮早饭还早，梁元福好奇她怎么锻炼身体，也跟着去了，锻炼回来之后，煮早饭也来得及。
这段日子天气还不错，晚上有莹莹的月光，看得见附近的景致，稍远的地方，只能看到大概的景物。
山下村里没有一丝灯火，乌黑麻漆的。
王婷什么也没带，梁元福拿了个手电筒，以备不时之需。
两人先下山，王婷走在前，梁元福在后，沿着村里的路跑向村外。山路窄小又不平坦，坑坑洼洼的，只够一人行走，路两边还有野草灌木拦在路上，白天就不好走，眼下天又未亮，路面模模糊糊，看得不是清楚，就更不好走了。
夜色对王婷没影响，路面状况看得一清两楚。自她喝了传家宝后，视力也发生了变异，白天黑夜都一样。
跑步的速度，按往常一样。
梁元福就不行了。
村里到村外那条路，两人还能一块跑，一出了村，刚开始他还跟得上王婷的速度，慢慢地，慢慢地，两人之间落下了一大段距离。
路面不平，又看不清，几次差点踩空了掉落沟里，要不就是被灌木丛拦住了，一抬头，王婷跑远了一大段距离。
王婷跑了一会，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不见身后跟着的人，前面又是个小弯口，挡住了两头的视线，不知道小舅什么情况，就往回跑，跑过小弯口，看到有个黑影，渐渐从远处跑过来。
王婷原地踏步等他。
“你怎么跑得那么快？天黑看不清路，也不怕摔倒。”梁元福有些狼狈，衣服上还有未掉落的枯枝，跑到王婷跟前弯下腰，双手支撑着膝盖喘息。
“这条路我常跑，习惯了。你怎么回事？弄得……不会掉沟里了吧？”
王婷上下扫他一眼，猜测道。
她一开始在自家竹林跑，竹林场面太小，不够她转身，练拳动静大了，又不好解释，改往跑村外，去老林子训练。多大的动静都不怕，没人听得到，效果还杠杠的。
“没掉沟里掉山脚下了，滚了一身草梢。路太窄了，这路就不能跑步锻炼，弄不好提沟里去。你慢点跑，早上沟里水凉。”
王婷点头。
“我心里有算。刚跑是这样，熟悉了就快了。小舅，你歇会吧，我先跑了，终点就在前面松树林里，林子里有块空地，你到那来找我。”
王婷交代就又跑走了，梁元福喘息，连话都不想说，摆摆手示意她先跑，他后头慢慢跟过来。
等他休息够了，才慢慢追过去，扭头张望才发现他们跑得有点远啊！都到老林子这边来了。
囡囡以前胆小，他担心她被人欺负。如今胆子大了，也不见得是好事。一人敢跑到这边来，真是……
王婷跑到老林子，踢脚，扭腰，伸展四肢热身，热完身将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树，当做树桩练拳。“砰砰砰”的拳击声，在林子里传开。练了会拳，然后再练军体拳。
今儿她没有拒绝小舅陪着锻炼，她有自己的打算，就是让他看看自己的锻炼项目，她有防身的能力，将来一个人出门，不会有人反对。至少小舅站她这边。
梁元福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婷练军体拳，拳头挥出去嚯嚯响，看着很有气势。
“练的什么？”梁元福站旁边看，看了半天，没看出名堂来。
王婷瞟了一眼他，将那套军体拳练完才收功，抹了把头上热出来的汗。
“军体拳，部队里那些解放军同志练的。走吧！回去了。”
“部队里的？你进过部队？谁教你的？”梁元福惊问。
王婷笑了，笑得羞涩。亏得天还未亮，梁元福没看见，不然指定得惊悚。
“小舅，有个事我没来得及告诉你。咱们先说好，我说了你可别生气。”王婷先给他打预防针，省得吓住了他。
“什么事？你说，我不生气，放心。”梁元福笑眯眯的，还弹了下王婷的额头，“跟小舅还耍心眼。”
“我谈了个对象，是部队里的，军体拳就是他教的。”王婷说这些话，没敢看他，说完麻溜地走了。
“你谈了对象啊，挺好……什么？你谈对象了？”梁元福一开始没反正过来，顺着她的话说，等他明白王婷说的什么，整个人都不好了。
王婷没走多远，听到后面传来的尖叫，抖了下，没敢看小舅生气的样子，闷着头往前冲。
“王婷，你给我站住。”梁元福气疯了，在后面冲王婷喊。
王婷咬了咬嘴，脸上一片苦菜色，但也没敢再跑了。跺了跺脚，转过身来看他。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梁元福追过来，挖了挖耳朵，那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刮过来。
王婷抖了抖，突然抱着他胳膊撒娇耍赖。“哎呦，小舅，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