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若是换做以前,初樱就该相信了,只是可惜了,现在是现在,以前是以前,现在黑衣圣女说的任何话,她都不会相信了,也完全相信不起来了。
“哦,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其实并希望我们能够回来,而且是能够活着回来。”
初樱的语气里带着半开玩笑的意味,说完抬起头看向黑衣圣女,直视着她的眼睛,没有任何回避,“此番前去龙脊山,还有罗彝古刹的毒瘴,圣女敢断定,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吗?”
她开口质问,说完之后亦是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而是选择一直直视这对方,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黑衣圣女一如既往戴着面纱,但是在初樱发出这一串质问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相反,尽是平静,平静得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你如此一口咬定与我有关,可是有什么证据?”
她反问一句,然后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看着初樱,眼中笑意更甚,“你觉得如果真的与我有关,我还会让你此时此刻活着回来,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语气一反常态,带了几分强势。
初樱亦是不甘示弱,“你许是没有想到我们还能活着回来,亦是不会想到你竟拿近在咫尺的永夕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她和夜南冥所做的结界有幻寂法杖加持,纵使是鸿离和蒙铎前来,也不能一时半会儿就破除这结界,再加上外面有那么多暗影相护,霜凝和北齐时时刻刻陪在在侧,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她只要能留在这里就可以了。”黑衣圣女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说完之后,看向窗外,继续幽幽开口:“而且现如今,她只能呆在这里,也唯有呆在这里,才会安全,才能活下去。”
“说吧,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初樱语气较之前和缓了一些,开口问了一句。
现在她和凤凰寨的关系有些微妙,实质上两人其实早已经撕破了脸,可是在黑衣圣女那里表现出来的并不是这样的,她从始至终都不认为她们连个关系很僵,更有甚者、
“你重振蛊神祭,目的是什么?还有,罗彝古刹下面的地宫里,那个红衣人到底是谁?”
她并不惧怕让黑衣圣女知道她都知道了多少事情,反而是担心她不知道。
“蛊神祭是凤凰女一族历来的使命,理应一直延续下去,之前……”
“是你这凤凰寨没有几个凤凰女,暂时找不到可以替代九凤的位置的人了吧,所以你才这么着急的要重振蛊神祭,寻找下一任落花洞女。”
黑衣圣女还没有说完,就被初樱打断了,开口反问她,那双眼睛里更是折射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被她这么逼问,黑衣圣女先是顿了一下,随即又淡淡的笑了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身为南疆祭司,新一任的凰女,不想着怎么振兴凤凰一脉,反而是要与我为敌,若是你母亲在天有灵,想必也会为此而痛心吧。”
“那如果她知道你采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将永夕囚禁在这凤凰寨上,又会怎样?”
初樱撑桌而起,望着她,“我本来还想着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坦白说了,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但是现在看来,你好像并不需要这所谓的机会,也无妨,我都死里逃生那么多次了,也没那么容易死,既然你要玩儿,我们自然会奉陪到底。”
说完,直接起身往楼下走。
“永夕只能留在这里!”在她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黑衣圣女突然站起来,看着她,沉声开口提醒道。
初樱稍稍停顿了一下,“那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然后就直接下楼去了。
走出那阁楼,初樱身上的鸡皮疙瘩方才慢慢褪去。
夜南冥和顾臻都等在不远处,她看着他们,心神渐安,走上前去。
“先回去吧。”
夜南冥见她脸色不太对,也没有多问什么,而是柔声开口,随即牵起她的手,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初樱看了一眼被他紧握的手,心神安定,跟着他一起往回走,顾臻在临走前不忘回头望那阁楼上望了一眼,殊不知那站在窗户前的黑衣圣女在与他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怔了一下,随即连连往后退,眼睛里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虽不是很强烈,但是那眼里藏着的,确实是恐惧。
就连他自己都不太能明白,为什么她会在看到顾臻的 时候,突然心生恐惧。
他身上带着一股让人心生敬畏的气息,而那气息,犹如从无间地狱爬出来的罗刹所带的危险气息。
而且是,之前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你到底是谁?”
她喃喃开口,看着那一行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而且很大程度上,她心里隐隐开始有些担心,因为她渐渐的更加不清楚初樱接下来到底会做些什么了。
初樱和夜南冥现在的性格实在是变了太多,变得太让人难以琢磨,在这场博弈中,表面上他们都是她手中的棋子,可是如今,却有一种难以控制的危机感。
再加上他们身边的顾臻,如此每一个人,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回到房间,还未坐下,就看到永夕亲手端着一盘点心小心翼翼的朝自己走来。
“父王,母后,这是霜凝教夕儿做的桂花饼, 你们尝尝。”
永夕将点心端到初樱面前,软软糯糯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让人心都跟着融化了,尤其是在看到她端着的点心的时候,心中更是觉得美好如斯。
接过她手中的点心,再看看她身后的霜凝,笑道:“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