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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忌见那个古怪的东西站着不动,伸手召回自己的伏兴长剑,“什么鬼东西?!”他叱骂道。
苏子越想起了阴阳傀的名字,骤然也想起来关于阴阳傀的一些秘闻记要,连忙提醒方忌,“这是尸傀,小心它暴起偷袭。”
话音还未落下,那尸傀居然以一种扭曲身体姿势扑向了方忌,它的身体僵硬,两只干枯的胳膊就像两根硬生生的树枝,手指上的指甲黑紫色泽,带着浓郁恶臭的味道。
方忌横过长剑,用力往下斩落。
伏兴剑砍在尸傀的双臂上,居然发出了金属交击的声音。
方忌就感觉自己的重剑仿佛斩在两根精铁熟铜煮成的铁棒上,伏兴剑被震得微微反弹起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好硬的胳膊。
那尸傀仿佛毫无知觉,用双臂抗下了这一击之后,手爪反转,直接扎向方忌面孔。黝黑犀利的指尖对着方忌的眼睛而去。
方忌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尸傀整个仿佛折叠一起来,双腿横着扫荡踢向方忌,而它的腰却仿佛折断了般,直接扭着就躲过了伏兴剑的拦阻,从方忌胯下钻了过去,以极为诡异的角度,伸手抓向他的大腿。
方忌以伏兴剑拄地,整个人倒翻腾空,堪堪躲过了尸傀的连续攻击。
“小心!”苏子越攥着雲蔚剑,连续出剑。
“啪啪”两声,苏子越用雲蔚剑斩落了两只芝麻大小的黑色甲虫。
而直到此刻,方忌才完成了倒转腾空,从半空中落下。
苏子越斩落黑色小虫,剑尖抖动,直接扎向尸傀。
那尸傀身体的所有关节,似乎都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转折,只不过苏子越的剑更快,直接从尸傀下颌处插了进去。
在剑尖刺入吃亏下颌的瞬间,苏子越手腕发力,左手剑决施压,哪怕那尸傀的表皮仿佛覆盖了一层坚硬的铁罩,还是直接刺破戳入。
尸傀死死抓住雲蔚剑,直到苏子越用力退压,把剑尖插入它颅顶深处,那尸傀才用力抽动了两下,完全不动了。
这来回几下动作,可谓兔起鹘落,不过在瞬息之间。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方忌作为望舒执事,经常只身入秘境、斩奸妄,甚至有过千里追凶手撕魔兽的经历。他的胆气绝非寻常修士可比,然而刚刚那尸傀古怪的关节反折,却让他周身出了一圈白毛汗。
苏子越彻底把那尸傀的脑内晶核破碎后,才抽回了雲蔚剑。
方忌见危机化解,心情一松,他看着雲蔚剑上沾染的黄黑黏液,颇有些同情的说,“苏澄容你惨了,敢用颜师妹的本命灵剑去砍这么个脏东西。等她知道,怕是要直接砸了你们落华峰去。”
苏子越的神色却远没有方忌这样松弛,他随手打了个水决,简单冲洗了一下雲蔚剑。却依然把注意力放在那已经倒地不起尸傀身上,甚至再次用剑尖轻轻敲打着那尸傀的周身。
“铛铛。”剑尖戳到尸傀身上,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依然有着金器交击声响。
“你刚刚说它叫尸傀?”方忌也靠过来,跟苏子越一起检查地上的傀体。
苏子越用剑尖挑开尸傀的头发,那尸傀仿佛不会闭目的样子,一双不见眼白的眼瞳,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仿佛依然随时会跳起来的模样。
在尸傀的脸上本来黑白斑驳,可此刻,它眼睛周围居然出现了一大圈密密麻麻向外扩散,宛如蛛网一样的黑丝。
苏子越用剑尖挑动那些黑丝,黑丝居然随着剑尖被剥离开了皮肤。
“这,这是怎么回事?”方忌惊呼,他也算见多识广,却没见过这样吊诡的东西。
苏子越慢慢卷动剑尖,那黑丝虽然很细,却尤为强韧,居然慢慢的被他卷了起来。随着黑丝的不断收拢,慢慢的就卷到黑瞳的根部。
剑尖微微卡顿了一下,黑丝已经收到了底。
黑丝的尽头,居然是直接连着黑瞳的。
苏子越手腕微抬。
“噗”,伴随微微的弹起,那坨黑丝连着的眼珠居然被他直接拽了出来。
昆仑剑修中有不少女修,她们嫌弃的抬手遮掩了口鼻。
那股随着眼珠散发出来的浓郁臭味,肆无忌惮的在这片林地扩散开了,甚至有种让人烦躁眩晕之感。
然而更让人惊讶的,则是那黑瞳下面,并非是眼球摘除的模样。它下面蜷缩着一个个黑小的甲虫,当眼球被提出后,仿佛受到惊吓一般,疯狂的往眼球里面钻进去,甚至相互撕咬起来。
这小小的黑甲虫,跟苏子越刚才斩落的几乎一样。
“傀丝蛊!”苏子越轻声说。
看到这么多藏在眼球后的小虫,苏子越更加忌惮起来。他抽出了中阶的烈焰符,直接催发后丢在尸傀身上,再把剑尖上的黑丝和眼珠全部丢到里面,一起焚毁。
在苏子越着手做这些事的时候,昆仑诸子都在默默围观,包括一语不发的陵替圣君。
直到他最后焚毁了地上的尸傀,陵替圣君才说,“你确定这是尸傀么?”
苏子越点头,“黑白斑驳,身体有金石之声,内藏傀丝蛊。这是尸傀中的阴阳傀。”
陵替圣君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这种东西不会凭空生出,必定有人在此地养尸傀,没想到几万年后,尸傀又现人间。此事必须立刻上报介立仙君。”
介立仙君乃是昆仑四大化神仙君之一,也是望舒峰的峰主。寻常小事,通常都不会惊动到他,下面的执事和统领按规矩自行处理。
只有当遇到极为棘手的门派纠葛等大事,才会上报峰主定夺。
可为什么只是看到这么区区一个尸傀,陵替圣君就改变了主意,要立刻回归昆仑去报讯?难道他们不要完成猎龙的任务,以彰显昆仑年轻一代实力么?还有被人绑走的颜令甄,雲蔚剑感应她就在这片林地了……
“陵替圣君,咱们不继续猎龙了么?”任文锦大师姐问。原本的计划是带着金龙回去重振昆仑雄伟,以慑四方。
陵替圣君微微摇头,“尸傀出世,还管什么猎龙,什么大典。一切以此事为重,不过,我们还需先摸查此地情况为宜。”
听到连猎龙和给掌门人贺寿的大典都要往后放,昆仑弟子们都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徐秀山一直记挂着自家峰头的掌令大师姐,急忙追问,“那颜师姐怎么办?”
陵替圣君却说,“我们继续去寻她,同时探查周围的情况,尤其要注意探查是否还有其他尸傀。找到颜令甄后,即刻返程。要尽快把这件事呈报上去。”
方忌已经忍了半天,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此事怎么会如此重要,那尸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陵替圣君的眼睛缓缓看向这片焦枯古怪的林地深处,声音暗哑,“尸傀出世,怕是天下大变。这东西,早就应该从元炁大陆上断绝了才是。”
能来龙渊的弟子,都是昆仑各峰的精英子弟。
精英子弟们可不仅仅是在修为上自律勤勉,他们日常也要在曦和峰上听训。这种听训每月至少几次,乃是由昆仑各大长老轮流开坛传道。
有的长老会分享自己修炼的心得体会;有的会讲解各种功法体悟;而有的长老,则会讲述一些罕见的传闻和门派秘辛。
这才是大宗门真正的底蕴。
寻常小宗门就算是有足够的灵石,却在这些隐形的资源上,总是望尘莫及。
可就算是天下道宗所望的昆仑精英弟子,几乎也没有几个人听过“尸傀”这两个字。
并非这一代精英弟子懈怠无知,实在是尸傀的记录,早已经断绝了十万年之久。
在第一次道统之争时,尸傀的威慑和大名,曾经在这片元炁大陆成为噩梦一般的存在,无人不知,无人不惧。
那时候,远古大能们因为灵力接近崩溃,整个元炁大陆陷入了极端的争议当中。当时能够决定元炁大陆未来方向的高阶修士分成了两大类。
主修的阵营,为道法自然类,主张修生养息,高阶修士主动内化修为,换灵力以哺万物,并且建议用巨大的阵法压抑所有修士的修为。
毕竟越是高阶修士,对灵力和资源的消耗越巨大,压制超阶修士的数量,自然会减缓元炁大陆的崩溃,慢慢修复它。
主战的阵营,则认为物竞天择类。既然这里灵力接近干涸,那就应该物竞天择。放开手让修士们彼此去争夺,去厮杀。不择手段,唯有突破。
这些主战的修士坚持认为,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所有在这条路上的阻碍,都需要以力破之。
他们坚信,元炁大陆只是“一境”之地,只要他们突破了大罗金仙的修为瓶颈,就可以羽化成神。
到那个时候,就可以破碎虚空,带着大家直接突破到其他的境域,而在全新的境域中,这些灵气匮乏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退一万步,就算羽化成神后的修士并没有找到那个全新的“境域”,可主战派的修士依然认为,彼此的厮杀可以优胜劣汰,淘汰了更多弱者修士,集中优势资源供给强者,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这两种理念从甫一诞生,就引发了无穷无尽的争吵。
双方各执一词,从未能彼此说服。最终不断激化矛盾,不断扩大纠纷,终于引发了那个持续百年的旷世之战——道统之争。
当然,后面的结局是每个昆仑弟子都知道的。所谓邪不胜正,最终这场基于无法调和的理念矛盾产生的大战,以昆仑、正一等几大宗门胜利告终。
而那些主战派的宗门和修士,不是直接被吞并诛杀剿灭,就是有少部分逃亡到虚海之外,不知生死。
昆仑弟子们刚刚入门后,第一次在曦和峰听训的时候,就会被师兄们按头教授这段上古道统之争的由来。
其目的也是为了提醒大家道之本源,让年轻的弟子们牢记教训,不要舍本逐末,走上歪路。
可在道统之争里,关于主战派所用的具体手段,师兄师姐们多半都会用一句话带过——那些魔修残酷卑劣,他们以修士为基,往往不择手段,以天下万物之灵为一己修行之源。邪魔外道,让人不齿。
到底有哪些魔修手段?他们又是怎么以其他修士为基来行自家的修行之源?
这些具体的内容,就往往不会提及了。
不是昆仑的听训师兄们懒惰藏私,而是听训课程里,一代传一代,都是这么讲述下来的。具体的内容早就湮没到历史的沉霾当中。
也不是没有年轻刚入门的弟子暗中怀疑过这些被唾弃的魔修手段十分了得,毕竟,那场被称为元炁大陆生死存亡的“道统之争”,可是持续了百余年。
倘若魔修和魔修手段真的不堪一击,又怎么会缠绵延续,互相抗衡那么久?
可新弟子只要提出了这种问题,自然有无数前辈对他们进行告诫,“此乃魔修手段,你打听那么清楚干什么?莫非你的道心动摇了么?”
“后面还有关于义理之争的讲解,师弟耐心些听完就知道了。魔修这种手段最为蛊惑人心,万万不可好奇,会堕入魔道,万劫不复的。”
“魔修”这个词,在昆仑,在元炁大陆,早就成了一个禁忌词汇。
而当年以一人之力坑杀十万修士的“圣傀”仙尊,自然也就一并消弭在了这段被禁忌了十万年之久的历史当中。
苏子越之所以能有些印象,还是自家那个十分不靠谱的师尊,到处收罗各种关于上古传说和秘闻的玉简。
这些东西拿到外面,每一片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可谢辞君却毫不在意,他常年到处寻觅这些真真假假的玉简和手札,自己看完了就随手丢在落华峰的书房里。
后来苏子越带着晏暖修行,两个人也偷偷把师父那些玉简都看完了。不过他们两个看完后,还是觉得这些东西要收好才行,倒是没让杜陆离和凌恒再看见。
是的,在主战派失败之前,这种东西不叫尸傀,而叫做圣傀。
它们,是由修士活体炼制而成,尤其是擅长锻体的修士。通过某些特殊的法门,在修士体内刻录阵符,并导入蛊虫,慢慢的把这些修士变成没有意识,听从指令的人形傀儡。
这种傀儡不惧生死,不怕痛楚。如果再跟体外符铠相结合,会成为极为可怕的战斗力。普通的符箓和灵器全然失效,就算是以攻击见长的剑修,在遇到阴阳傀以上的圣傀时,也会战得非常辛苦。
圣傀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可以不断的优化升级。它们彼此的升级据说是靠着互相吞噬,不断融合而成长。
从最初的偶傀、术傀,到后面的阴阳傀、灵铠傀,甚至还有后面的不死傀。它们可以不断的通过杀戮和吞噬,进化成长。
这些尸傀们,每一个都曾是活生生的修士。可最终他们却会变成只知道杀戮和彼此吞噬成长的傀儡。
每当想起这种提升的方式,不是被那些怪物吞噬,就是变成吞噬旁人的怪物。甚至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有可能成为这只怪物军团中的一员。
正道的修士就会不寒而栗,濒临崩溃。
当时的正道联盟再也无法忍受圣傀功法的存在,决定要彻底诛杀万千尸傀大军的制作者——圣傀仙尊。
而正道联盟真的去剿灭圣傀仙尊时,却又一次次不断的折戟沉沙。
圣傀尊培育的尸傀,不仅仅是战力强横,它更有极为隐秘的“育芽”神通。当修士们跟尸傀们交手之际,无论胜负,总会不知不觉的被蛊虫侵入。
最初,修士们并无法意识到自己体内已经被蛊虫入侵了。它们会潜伏在修士体内,不断的孵化,然后慢慢入侵修士的灵脉、灵窍,甚至识海。
当最后它们在修士识海内修筑好卵巢后,修士则会丧失神智,成为蛊虫的傀儡。这个时候纵然已经发现异常,却回天乏力了。
刚刚还在并肩作战的队友,会在战场之上忽然发狂,从背后偷袭队友。甚至直接在自己的队友、同门身上继续“育芽”
那一队队的讨傀修士们,最终却都成为了供给圣傀尊的“肉食”。
圣傀尊凭借一己之力,就养成了一只让整个上古元炁大陆闻风色变的傀兵战队,以一人力抗了十万道修联军而不败。
直到很久之后,青玄门的某位大能丹修终于发现了蛊虫“育芽”的手段,这才算找到了剿灭圣傀尊的突破口。
由此,道统之争的战局发生了颠覆形的改变。
苏子越看到的那几份上古关于圣傀的记载,都反复强调它的强韧和恐怖之处。上古修士被圣傀尊吓怕了,但凡有一丝尸傀的痕迹,他们都要反复剿灭清理。
照理说,尸傀应该是一种早已失传的魔道功法。
“它们以修士为血肉根基,互相吞噬。炼傀的魔修可凭一人之力统领万千尸傀大军,所到之处,生灵涂炭。这,就是尸傀的真正可怖之处。”苏子越语速缓慢清晰,“圣傀魔功已断绝了数万年,为何又忽然在龙渊出现?到底是什么人在炼制孕养它们?目前数量有多少?”
“每次尸傀出现,必定会引发极大的祸乱。甚至有颠覆整个元炁大陆的隐忧。无论是什么人在暗中炼制尸傀,都是罪无可恕。”
“此乃整个大陆生死存亡之际,吾辈昆仑,以神誓道,正身履剑,除魔诛邪。”
……
……
在同一片焦枯密林的深处,带着斗篷的黑袍修士正平举着颜令甄在林地中快速疾行。
这个黑袍修士的身法极快,周围的环境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黑袍修士来回纵跃,每当他重重落地之时,颜令甄的眉尖就会轻轻抽搐,似乎这种平举的方式让她极为痛苦。
正当黑袍修士不停前行之际,忽然从他的左右两侧,齐齐伸出四只焦黑锋利的手爪,狠厉的抓向颜令甄。
那四只手爪的动作飞快,几乎带起残影出来。
只不过它们似乎完全忽略的黑袍修士,对其视而不见。
就在四只枯瘦焦黑的手爪就要触碰的颜令甄之时,那黑袍修士快速转动身体,同时双臂用力一振,直接把颜令甄抛向半空之中,同时打出了一道浮空符箓。
那四只手爪直接抓到了黑袍修士的身上,把他那件密不透风的斗篷抓了个稀碎。
黑袍修士恍若不见,他伸出左右手,直接掐住了“手爪”主人的脖颈,将它们一起拉到自己面前。
那是两具黑白斑驳的面孔,黝黑不见一点白色的瞳孔呆滞的盯着黑袍修士。
黑袍修士的脸上布满的古怪的符文,而在他的额头正中,却有一块紫红色的斑点。
不知道为何,这两个尸傀被黑袍修士掐在手里,就仿佛被扭断了脖颈的鸡,安静又封闭,没有丝毫挣扎。
可黑袍修士却浑身颤抖起来,他用力的捏着这两个尸傀的脖颈,身体剧烈的颤抖。
本来一直毫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挣扎之色。
黑袍修士表情狰狞,却极为迅速的伸出双手,恶狠狠的插入到尸傀的双眸当中。伴随着眼眸爆裂,浓郁的恶臭弥漫开来。
更有数不清的黑色小甲虫顺着尸傀的眼眶往外飞。
黑袍修士完全不在意这些恶心肮脏的情形,他用力在尸傀的脑壳当中掏摸,终于在它们颅顶的位置,各种找到一枚半截手指大的晶体。
黑袍修士的左右手中,各捏了一枚不规则的晶体,它就是尸傀蛊虫的晶巢。
此刻,那晶巢上沾满了恶臭的脑髓,让人闻之欲呕。
可黑袍修士仿佛完全没有闻到,他痴迷的看着这两枚晶体。甚至不顾那上面粘腻不明的物质,伸出黑紫色的舌头直接一裹,就把那两枚晶巢碎片吞噬了下去。
吞完晶巢的黑袍修士,身体古怪的颤抖起来,一个又一个拳头大的包在他身体各个部位不断涌起又落下。
黑袍修士浑身颤抖,漆黑的指甲似乎又长出了一截,他身上的骨骼也发出了各种古怪的咔嚓声。
这种诡异的变化持续了很久。
最终,那些骨骼发出的咔嚓声停了下来,而起伏不平的怪包也都平复消失了下去。
看起来,黑袍修士的外形没有什么变化,可他身体表面的各种符文,却更为深刻清晰,仿佛要凸起一般。
尤其是额头正中那枚紫红的斑点,更是红得要滴血。
黑袍修士低头看了看已经倒在地上的尸傀,双手古怪的扭曲了几下,他似乎在想些什么,神色里第一次出现了迷茫的神色。
黑袍修士额头上的红斑忽然扭动了一下,仿佛什么东西在里面活过来一般。当红斑扭动后,黑袍修士霎时间恢复了原来面无表情的神态。
他扬手收符,飘浮在半空中的颜令甄重重落下,又被他平举托了起来。
黑袍修士卡顿在原地,一动不动。
额头上的红斑再次扭动后,他才又纵跃着往密林深处行去。
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何,黑袍修士跑动的速度慢了很多,他似乎在引诱和期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