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
青山摇头:“她什么都不说,属下一接上她的下巴,她便企图自杀。”
暗卫审讯的手法竟没法从一个人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看来这弱女子的骨头够硬的。 想想刑部大牢的各种刑具,不知她能承受多少?
赵洲还算是个稳妥人。
她盘算着,不动声色的吩咐:“带上她去刑部。”
青山进屋将清荷给拎了出来,然后将她扔进了牡丹派人准备的马车上,两辆马车直奔刑部。
刑部衙门赵洲正翘着腿翻看着手里的名画,这可是前世有名的才子遗留下来的一幅,是刚刚汉王派人送来的,这画说价值万金都不为过。 然而汉王不过就是让他跟自己的老师宁相搭个话,求宁相帮着在太后面前求求情。
这算什么事,就让我跟宁相搭个话罢了,便得了一幅奇珍。
他几乎是想也不想的答应了。
长公主驾到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他吓得手里的画差点被撕成了两半,平静下来之后赶紧卷起来藏在了架子上的卷宗里,这才拍了拍身上的官服迎了出去。
“臣参见长公主,里面请。” “本宫来此是为了借刑部大牢一用,赵大人就不必忙活了,前面带路即可。”
赵洲已经将青山和他拎着的女人扫入了眼底,那女子看着眼生,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让暗卫这般拎着,着实不怜香惜玉。
“是是是……”
他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随意替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求情。
刑部大牢的审讯室还未进去,便已经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推开门,血腥味扑鼻而来,差点让人将早膳都给吐出来了。 青山拎着人进去,关上了门。
赵洲招呼着韩蕊去外面喝茶。
刑部大牢外面的庭院里一颗巨大的松树苍翠欲滴,秋菊在石凳上垫了软垫子这才扶着韩蕊坐下。
“公主往后若是有事,派人来吩咐一声,臣立刻去接了人过来,何须公主往这腌臜地跑一趟。”
韩蕊捻着手里的一朵迎春花,这是刚刚进大牢前采撷的一朵,漫不经心道:“听说汉王托你求情?” 此话一出,赵洲的神色都变了,这画到自己手里还不到一个时辰,长公主都知道?
他看向对面的人,韩蕊平静的看着她,可她那双黑色的眸子深不见底,且冒着森森的寒气,让人不敢直视,他顿时如芒刺在背,艰难的点头,连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啊,是,他托臣替他向宁相递个话,想让宁相帮忙求情。”
明明长公主还不到二十岁,可自己沉浮了几十年的老家伙居然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这让他十分的挫败,从长公主身上,他甚至隐约看到了先帝的影子,雷霆手段,让人不敢挑战他的权威。
他竟全都吐出来了。
“是吗?”
韩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他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跪下请罪:“臣有罪。”
“有罪,不知赵大人何罪之有?”
她语调依然是慢悠悠的,却足够让人去联想她下一步的情绪。
果然赵洲立刻将自己得了一幅前朝才子名画的事情给抖了出来。
护国长公主不只是个头衔而已,先帝的旨意是长公主可辅国监政。
“赵尚书往后可要小心了,汉王是本宫的皇叔,他若是想求情,为何不求本宫,偏偏求到了赵大人面前来,赵大人可得好好的想想了。”
赵洲不知汉王的真面目,可汉王一定在不遗余力的拉拢这些朝中重臣,这是个很好的敲打机会。
“是是是,长公主提醒的是,臣立刻将那幅画送回去。”
赵洲再也不敢坐下了,苍老的身子站在一边,眼前这明艳的女子再一次让他感觉到了压力,排山倒海的压力。
青山出来了,韩蕊立即起身上前。
“如何?”
等了这么久,内心的焦灼已经开始不断的沸腾了。
“幸不辱命,属下已经知道凌小姐在哪了,这就带人过去。”
赵洲岂会不知凌汀兰失踪的事情,刚刚被敲打的他连忙表态。
“臣带人配合。”
韩蕊的视线扫过来,扫过他那张老脸,“不必了,赵大人便留下来吧,本宫还是很想知道这位清荷姑娘的底细的?毕竟她勾结的可是南疆公主,想来她知道南疆公主的许多事情,赵大人说呢?”
赵洲感觉自己这几十年白活了,从前只知长公主跋扈,竟不知她还有先帝的风骨。
“是,臣立刻去办。”
赵洲慌忙进了刑房,清荷还被绑在木桩上,四肢成一个大字型,双手被绑的紧紧的,纤纤十指上都扎着绣花针,殷红的血染红了双手,正滴滴答答的在地上聚成了一滩。
他挽起袖子将刑房里那张椅子擦了又擦。
韩蕊却不坐,清荷的下巴貌似又被拿了下来,看向她的眼神十分怨毒。
“劳烦赵大人便好好的审一审了,可不许让人死了,若是死了,本宫可拿你是问。”
赵洲一个头两个大,一迭声的喊了专门审讯的人进来。
墙壁上的刑具各式各样,许多上面还沾着血。
烧红的烙铁小心翼翼的探进,一下子贴在了清荷的锁骨位置,皮肉烧焦的味道和惨烈的哭嚎瞬间直击心脏。
韩蕊默默的退了出去。
客栈的后院,凌汀兰看着门口守着的两个女子,她开始有意无意的走到门口张望,犹豫着要不要试试踏过门槛的后果。
终于她再次回到了桌子边上,抿了一口粗劣的茶水权当是给自己壮胆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大步直奔门槛,再抬起左脚便要跨出去了,跨出去这道门槛,说不定后面连出这个屋子都不在话下了,这绝对是一个重大的突破,今日跨过门槛,明日便能离开这个地方了,她脑海里已经脱离了桎梏,兴奋的连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清荷姑娘说了,您只能在屋内活动。”
冰冷的声音自守门的女子口中传来,她所有的美好幻想顿时都破灭了,她泄了气一般气呼呼的又进了屋,这才坐下,门外的女子突然之间进来了,神色仓皇,一左一右的拉着自己似乎要走。
“你们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