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听,顿时委顿在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一般,喃喃道:“世间多是痴心女子,冷情男子,我又何必再试!就让这苦命女人陪着我去阴曹地府罢……呵呵,?en ???.?r?a?n??e?n?`org”
看来这女人早年曾受过很深的情伤,这倒叫容汐玦想起凌妆,摇头道:“遇到过坏男人,并不能成为你残害无辜的借口。我的妻子,就是很坚强的女子,她遇到过不少坏男人,但最终却遇到了我。我不敢说自己是好男人,但真心爱一个女子,对别的女子自不能有太多怜惜。否则我岂不也成了薄幸之人?”
闻言女人一怔,一时若有所思。
“这位姑娘是泰邪岛罗伊部的女王,曾经救过我的命,她若死了,我会为她报仇,但我已经犯过一次错误,方会流落在这遥远的岛上,若再为了别人不能回到她身边,她又会有多么伤心?”
女人抬头痴痴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落在很远的天际,似能看穿层层云海,看到天那一方的佳人,目中水光流利,恰正是男儿亦有动情处。
女人遥想当年,突地呜呜大哭起来。
容汐玦叹了口气,过去查看竺雅的情况。
女人哭得哽咽,良久,方以幽怨的口气说道:“若他当年也能如你这般坚定,何至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
容汐玦虽讨厌她,但考虑到竺雅的活命机会,还是容忍她的絮叨。
女人大概太久没找到人说话,呜呜咽咽地哭道:“……我自小跟从他学艺,自然也知道是有师娘的,可他全是独个儿调理弟子,从也不提起师娘,我便以为师娘早已经仙去了……”
“他号称三绝郎君,其实怎止三绝,又何必三绝……”
虽然女子的话有些颠三倒四,但三绝郎君这个名头委实震惊了容汐玦,好在他没有面对女子,并不能让她察觉其震动,继续道:“仅仅一个艳绝……他艳绝天下的容貌,就能让姑娘家死心塌地爱上他!”
盯了容汐玦的侧影一眼,女子叹了口气,“见了你,我方信世上竟真是天外有天的,若再年轻个四十多岁,怕要移情别恋呢……呵呵呵。”
容汐玦道:“因容貌生情,又因容貌即能移情,谈何真情爱。”
女子唇边浮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想必你的娘子也极美,何必故作清高!”
竺雅呼吸匀停,只是不醒,容汐玦也看不出什么,长身而起,负手走至女子对面数尺坐了下来,笑道:“如果我说我仅是听见了她的声音,不论她是美丑,皆已喜爱她的性子,你或许不信,我自己或许也不信,但如今想来,我更爱的,确是她的性子,她便是无这般模样,于我而言,也无甚妨碍。”
女子盯着他的眼睛,起初自是满面的不信,渐渐地,唯剩了遗憾,看起来瞬间衰老下去:“如此说来……我对他难道不是真心爱么?却为何又为了他蹉跎一生……”
“你说三绝郎君是你的师傅,我倒是也知道他,据说他有八大弟子,未知你排在第几?”
“你认得他?”女子选择性地只注意到前半段。
容汐玦点点头。
“他还活着!”女子雪白的面孔开始扭曲,充满了无限的不甘,“他凭什么还活着!是不是活得好端端地?是不是还陪着他的娘子?”
容汐玦其实并未见过三绝郎君,要说与他有瓜葛的人,他只见过血池剑莫离魂与缠绵剑谷素珍,他一向不屑于骗人,但……
“他们与莫离魂、谷素珍如今并称红尘双侣,不知羡煞多少人!”
“啊——啊——”女人忽地仰天尖叫起来,声音凄厉,若老猿啸谷,“我不能叫他们好好的,不能让他们如此逍遥!”
她作势想抓住容汐玦,终因他的点穴功夫太厉害,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容汐玦不想一句话能激起她这么大的反应,忽然想,她应该来自中原,能一个人在深谷过日子,说不定有回中原的法子,便故意讥笑道:“你的武功不过尔尔,怎么对付得了他?再说,泰邪岛的水流特殊,不造好远洋的摇橹大船,如何回得了中原?”
“只要你放我,带我去寻他们……”女子急切地,“我一定救回这个小姑娘,你武功这么厉害,跟着我不怕我跑了,还能助我一臂之力,待我大仇得报,你杀了我也成!我自己一死也成!都随你!”
容汐玦眯起眼:“你有回中原的法子?怎知一回去就能寻到三绝郎君?”
“你信我,我在他身上种下了君子情,放出情虫,自然能找到他的,只是他中了君子情……怎么还可能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女子说着说着似突然崩溃,“难道他对我从一开始就全然是假的?他明明说过,各弟子专精他一种技艺,每个弟子的专精都能超越他的,我学的是毒,给他下的君子情,除了心爱之人以命换命,并无别的法子能解,他是如何解的?”
容汐玦听出了她话里的漏洞,心头大怒,徐徐站起身来,问:“你方才不是说会解开竺雅的毒?如今又说君子情除了以命换命无法可解,我该信你哪一个?”
女子猛地摇头道:“在这荒山野岭的,我哪还有心思配制君子情?我见这女娃好似我当年一般错爱了人,才伤心入了黑瀑峡,一时心软,并未将她制成尸人,只是喂了些失心散,待得两个时辰后,自然也就醒了,只是醒来后若你不在身边,会暂时忘情于你。连续服下失心散,那么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男子就会成为她的挚爱。”
她说得详细,而且这失心散的药效颇为奇怪,想是要编也编不出来。
容汐玦却带了疑心:“你既有这药,当初怎不喂了你师傅吃?”
“当时我还没能完全制出这样的药,因为这药特殊,每次都是吃死了人,待制出了,已是他离开我十数年以后,没了任何音讯,不知生死。我伤心懊悔之下,只能自弃于海外……”
“你有回大殷的法子?”容汐玦执着于此,再问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