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汐玦挟着竺雅慢悠悠转步回大厅。?燃文???? ?? ? ?en`org
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响起,那个声音又道:“你难道竟不成发觉身子不适?”
斗极宫别的本事不见得出挑,但有一门神息诀,颇为奇妙,吐纳间存神定意,抱守三关,心若无动,神无思,气无欲,行动间,神息大定,间隔许久才吸得一口气,缓缓吐出,即使四周遍布毒烟迷障,偶或吸入,亦可以吐浊之法吐出,不会造成伤害。
方才解竺雅的束缚之时,他已觉得白丝蹊跷,留了一手,那女声却不知,依旧笑道:“中了我的水银纱,只有两条路可走……”
按着路数,别人会问,“哪两条路?”
容汐玦的心思却异于常人,忽地一晃身,若一抹青烟消失在当地。
只是眨眼间,他已出现在另一个洞穴中。
一抹蓝色身影倏忽一闪,向着室顶的光亮而去。
容汐玦如影随形,若上青天揽月,将蓝影拦腰捉住。
女人发出一声古怪的尖叫,满头青丝海藻般浮了上来。
容汐玦怎会容这些腌臜东西近身,真气运周身,周围劲风鼓荡,吹开了万缕千丝,吹出一张石灰般惨白的鬼脸。
确乎是个女人,除了惨白得不像个人,五官精致绝顶,嘴唇红若血,双眸微微一眯,好似魅惑无边。
不过容汐玦已经看清了她眸底的颜色,再如何驻颜有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的目光浑浊,他一看即知此女恐怕已年过花甲。
女人微微一笑,“蓬”地一声,千百道光芒自她胸前射出,阳光下泛起绿油油的光……
其实只不过电光火石间的事。
容汐玦明明在上方,那些光芒射到的时候,他已消失不见,反而掉了个个,已是女人处于上方,射出的针有一大半进了她自己体内。
女人连连剧烈咳嗽了一阵,眼泪鼻涕齐流。
待二人上升从一个洞口出来,她已扭曲成了一团,在地上不住打滚。
容汐玦放眼一望,居然已处于一个山头之上,四周绿草如茵,鲜花成锦,有白兔缓缓蹦跳,不远处的两颗树之间吊着一个藤床,树荫下有茶几茶具,有一名少年跪坐地上,看样子是在看守烧着的茶炉子,另两名少年木讷讷地立着,也不知是死物还是活物。
女人嚎叫着**山谷下滚。
容汐玦上前一脚,即封住了她的穴道,任她浑身颤抖,自下去将晕厥的竺雅抱了上来,拍了拍其脸颊,唤道:“没事了!醒来。”
孰料拍了片刻,毫无动静,容汐玦不禁蹙眉盯着地上的怪物。
女人全身发抖,牙齿咯咯磕碰,却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道:“我死了,你的小情人自也要为我陪葬……我活够了……她却还是鲜花般的年纪……呵呵呵,我还是赚了……”
容汐玦将竺雅平放在草地上,走过去蹲在女人不远处,古井不波地一笑。
女人满面渗出细密的汗珠,却抬起眼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极其贪婪,她的喉间溢出二字:“可惜……”
容汐玦并不问她可惜什么,反而道:“我瞧你并不想死,偏生我也不是那等嫉恶如仇的人,说罢,如何救她,她没事了,我就放你一条活路。”
女人抖抖索索,想是实在熬不过这种痛苦,咬牙道:“你先去我房中,找到床头的匣子……拿来,里面有我……也有她的解药。”
容汐玦与她一交锋,即知这女人也许邪术毒物厉害,但武功实在平平,并不担忧,转身下了洞口。
其实仔细一看,这女人虽孤身在此,倒还挺会享受的。
她的闺房到处挂满了轻纱,香味也并不恶俗。阳光从顶上洒下来,洞口上方做了一圈防雨的措施,还有一个形如凉亭的大盖子。想是到了雨天,她将洞顶盖上“凉亭”,一样能采光。
容汐玦自她床头找到一个雪白的水晶匣子,端在手中看看,心底也微觉诧异。
这么大块的天然水晶,极是难得,她居然用来雕成一个放置药物的匣子,若非此女所为过于恶心,他倒想把这精美绝伦的匣子带回中原让凌妆来搁药品。
女人看到水晶匣子,眼中迸射出一抹亮光。
容汐玦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不用想玩什么花招,玩花样的后果——会比现在更严重。”
他本具得天独厚的绝顶风姿,立于阳光下,熠熠生辉,似要羽化升仙,与手中的水晶匣子相比,不仅毫不逊色,更好比造物主对人间的施舍。话从这样的人口中说出来,比那些横眉怒目的威胁强上无数倍。
他打开匣子。
女人泫然欲泣,盯着里头一只羊脂玉瓶道:“就是玉瓶子。”
容汐玦打开玉瓶走过去,缓缓将其中的液体倾倒下去。
女人大惊失色,却只好用尽力气拼命仰起头接住液体。
但还是不慎滴了她一头一脸。
女人怨毒地望着他道:“果然好看的男人是靠不住的!”
容汐玦冷哼一声,“好了,你的毒已解,她的呢?”
“你如此羞辱于我,我宁可死了,也不会让你如愿的。”女人忽地有了神气,咬牙切齿,“她中了我的君子情,世上本无解药,唯有情郎肯一命换一命,否则必定难逃一死,哈哈哈。”
她确乎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气,只是听到容汐玦的话便像吞了一只癞蛤蟆进嘴。
容汐玦说:“我自有爱侣,并非她的情郎,至于以命换命的事,肯定绝不会做。”
“男人果然薄幸!”女人怒骂,“若她心里不是爱极了你,中了我的君子情,见了男人会疯狂噬咬,可方才你释放她出来,对着你却是情意绵绵,显然心底里视你已超过她自己,你对她的生死竟然毫不挂心!委实叫人齿冷。”
容汐玦玉面上泛起冷笑:“人必先己而后人,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倘若护不住自己的命,谈何救人?”
他在战场上见多了生死,深知如何尽自己最大的力去救人,但绝不至于傻到为了别人牺牲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