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妆将各局各司认了脸,听了她们上报的都是日常小事,便道:“各位女官都在宫里任职多年,对所司的差使必然强于我,该怎么处置,你们自个儿拿捏,有定不下的,?a? ? n?en? ???.?r?a?n??e?n `o?r?g?”
诸人见她不胡乱插手,自然心悦诚服。
何况,如今东宫就这么一个女主子,女官中即使有与中宫暗通款曲的,也不敢跟她梗脖子。
坐了一回,全身酸痛的凌良娣倒有了精神,正巧王保传话回来,说太子与诸位将军少停就到。
知晓了太子的风格,凌妆自不去回避,宜静公主却慌慌张张地起身进了西次间。
估计,是冲着落地镜子去了。
凌妆心下了然,迎出大殿。
将军们纷纷问安,凌妆瞧为的燕国侯刘通笑逐颜开,似有喜事,上官攸嘴角也含着笑。
她那里正猜测,刘通已哈哈大笑着说:“今日真是痛快,殿下就该如此,不给文臣们点颜色看看,当我们都是纸糊的!”
凌妆打量容汐玦并无兴奋之色,缄默地跟在身旁进了大殿。
涵章殿前殿明间,上设地枰,新年里全换了新的,朱红油贴金龙凤三屏风宝座上金黄妆缎坐褥一对,地枰上铺栽绒花毯。
容汐玦接过凌妆的手一同坐到上头。
凌妆早就命人布置好了大殿,台枰下左右设了八张花梨座,每座前一张铺四方花梨木案。
各位侯爷伯爷见左手第一张位置上铺排五彩龙黄锦迎手靠垫坐褥一份,随黄毡一块,白毡一块,有些诧异,倒是懂得避开这个坐席依次坐了。
燕国侯刘通眼色好,见良娣面带疑惑,殷勤地解释:“朝堂上有几个老不死的反对殿下的主张,出言不逊,差点送他们见阎王去了……”
另一个与刘通生得七八分相似。宽面高颧,眼细如缝的武将笑着接道:“幸亏今日6将军不在,否则真的血溅金殿也未可知。”
此人凌妆未曾谋面,但观他相貌。也可猜到是前军先锋长胜伯刘度。
刘通哼了一声道:“未必,他一早就去了忠王府。”
羽陵侯等人都诧异地看他一眼,刘通摇摇手,却不再说话。
凌妆轻轻皱眉,今日提出的两件事说起来都是善政。大臣们仍这般反对,只怕有皇帝的因素。
正想着,环佩叮当,宜静公主重染唇脂,徐徐从内殿出来。
容汐玦看了眼突然出现的异母妹,脸色丝毫未变。
宜静公主见他面沉如水,心下有些惴惴,端端正正见礼。
容汐玦淡淡问:“你来此何事?”
宜静公主对着他有些惴惴,细声答道:“今日五伯娘寿诞,母后命我等过府贺寿。小妹来邀良娣一同前往。”
容汐玦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贺拔硅觑台枰左第一张席位应该是之前良娣留给公主的,于是欠身引座。
宜静公主并未听见方才几位武将的话,见萧瑾在座,已是芳心暗喜,端正坐了,悄悄抬眼向那头一望。
刘通根本不将这公主放在眼里,也未向公主见礼,冲贺拔硅道:“贺总管,还不叫人上烈酒来。咱们这些大老粗可喝不惯米酒。”
贺拔硅望向凌妆。
凌妆看了看太子,见他并未反对,微微颔。
大爵满上,几个侯爷伯爷纷纷恭喜上官攸做了军知院的督。轮番敬酒,对忠王府的宴会不屑一顾。
萧瑾笑道:“恭喜军师荣任军知院督,这仪鸾卫,皆从中军挑选么?”
上官攸含笑点头道:“不从中军挑,难道从禁军挑?”
随即一摸唇下短髭,面带得色地从怀里掏出一幅图。顺势一抖,唰地展了开来,大声问道:“诸位瞧瞧,这仪鸾卫服饰可还威风?哈哈。”
瞧他神色,分明自觉威风之极。
诸人凝目望去,只见是一副色彩明快的人物肖像,画中男子头戴红鸾帽,身穿锦绣白虎补服,佩金刀银剑,袍裙褶绣,有些类似王侯驸马等人方可穿着的曳撒。
萧瑾一竖大拇指,“看来先生谋划已久。”
余人都哄笑起来,一直辞官不就的上官先生,那股然世外的气质早已荡然无存……
诸人吃着酒讲朝堂上的针锋相对,方知今日是太子亲自威镇住了上下。
永绍帝勉强同意的条件是,要动皇室宗亲及二品大员以上,军知院必须经过皇帝同意,最后东宫也稍稍退让了一步,同意了这个说法。
宜静公主听得一头雾水,便笑盈盈插嘴问:“军知院是什么东西?”眼睛却看着萧瑾。
众人神情古怪地看了看她,萧瑾有些奇怪,却并不说话,只顾低头吃菜,唯有上官攸答道:“今日方成立的衙司,都是臣子们的事。”
宜静公主碰了个软钉子,心下生气,又不敢当着大皇兄的面使性子,恼得猛喝了一杯酒,一不小心呛得连连咳嗽。
众人并不理会,又旁若无人地商议军知院官员人选,正议得高兴,忽见一个内侍一个踉跄跌进了门槛。
定睛看时,竟是孙初犁,不免更加奇怪。
这老儿什么阵仗没见过,怎地唇色白,脸色焦黄,似出了什么大事?
孙初犁当众失仪,更添了慌乱,摸了摸脑门上莫须有的汗,快步走到殿心磕头道:“启禀殿下,皇后宫里来人请太子爷与良娣过去。”
容汐玦道:“皇后请我与良娣,你慌张什么?”
孙初犁抬头,欲言又止。
容汐玦眉头略略拢起:“有话就说。”
“老奴见传话的人神情古怪,就打探了一下,听说……听说良娣杭城的故人今日闯入忠王府寿宴,喊冤请忠王主持公道,事涉内廷,忠王不能决断,将一应人等送入中宫,请皇后娘娘裁决。”
凌妆见孙初犁说话期期艾艾,显然斟酌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事,道:“忠王府寿宴必定勋贵云集,来人既在那里嚷嚷了,还有什么是说不得的?孙公公只管说清楚,杭城来的是谁?喊的是什么冤?”
孙初犁磕头道:“老奴只听说是……是……是……”
他一连说了三个是,竟就说不下去了。
容汐玦面色转厉,喝道:“说!”
“据说是良娣初嫁之家。”孙初犁少见太子如此疾言厉色,吓了一跳,说话也顺溜了。
“什么?”容汐玦顿时剑眉倒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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