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言不合又要耍公主脾气,凌妆懒得理会,取了眉笔轻轻地在眉梢描画着,总觉得眉色淡了。燃文 ???.?r?a?n??e?n?`o r?g
谁知宜静公主走到门上又停住了步子,回过身来问:“你到底帮不帮忙?”
凌妆无奈打起精神:“公主到底要我帮什么?”
宜静恼得一顿足,“你……你明明知道,故意作弄我”。
凌妆这才收起捉弄她的心思,不与她一般见识,“公主莫非相中了伏郁侯?”
“你莫要胡扯!”宜静急了,前头跟过苏锦鸿,这时也成了她的心病,对着别人不好说,对着凌妆却破罐子破摔,声音却轻了下去,“你想传到母后那里,禁我的足么?”
她这便算是承认了,凌妆想起苏锦鸿,倒也笑不出来,“公主是金枝玉叶,岂不比我这商户的下堂女强百倍?我既可以遇到太子这样的人,做了东宫侧妃,公主下嫁个将军,做个侯夫人有什么不能的?”
“你这话倒也不错……”宜静毫不客气地认同。
凌妆无语,这侯夫人和侯夫人之间,那也差着十万八千里,正因为是公主,也许婚姻更不可能如意。
宜静瞧她又不吭气了,也不知怎么绕到伏郁侯萧瑾身上,想了半天,只干瞪着眼。
凌妆思绪却早已偏离,这不懂事的公主只是细枝末节,昨日父亲出的主意,今日太子会在朝堂上庭议两项,结果如何,才是她此刻最关心的。
剿匪必然没问题,约莫太子的军队离开京畿几万,正是皇帝求之不得的事,至于军知院……凭着太子的威势,大约也不在话下。
只不过这是一个极其敏感的衙门,用得好了,就是把尖刀,用得不好。反会招致朝野诘骂,上官攸那等老谋深算的人,想是也知道其中厉害,短时间内应是不会有问题的。
正想着。宜静公主终于找到了提起萧瑾的方法,问道:“今日太子哥哥带部将一同过去么?”
凌妆回过神:“没听太子提过,兴许,他只让随礼,不一定会去。”
宜静顿时柳眉倒竖。
凌妆只作没见。向魏进道:“让费尚仪进来,看看挑了什么礼。”
费尚仪听宣,在其余女官的羡慕眼神中整了整衣裳,徐步入内。
到西暖阁西稍间拜见过凌良娣与宜静公主,费尚仪呈上两套礼单和一份清单,回道:“臣查过府库,拟了两份,请娘娘挑选一份,或有什么不满意的,娘娘再看看库中珍藏。”
这才是个办实事的人。凌妆昨日其实已看过东宫库房,略略有个意思,且不看清单,递了一份给公主请她参详,打开另一份仔细看起来。
宜静哪理这等俗务,不过也是无事可做随手翻翻。
礼单用上好的雪金笺书就,有掐丝珐琅玉壶春瓶一,錾珐琅西洋餐具一套,各种皮子,有黑熊皮、火狐皮、骆驼皮、狼皮褥子。
现如今珐琅器还是新奇玩意儿。东宫里的藏品较原来的宫藏又富丽精致了许多,重要的是,东宫琉璃厂除了产玻璃,还能制珐琅器。数量根本不缺,用来送人真是又省钱又大方。
至于那些皮子,好吧,西征军委实得了不少,送到忠王府该装了两三箱了。
凌妆满意地点点头,心道这倒是个机灵人儿。已经领略到主子要俭省的意思了。
宜静公主见她看完,将另一张也递过来。
凌妆扫了一眼,大同小异,不过是珐琅换成了酒爵和酒器,各种皮子换成了珊瑚树和犀牛角。
随手拣了张交费尚仪去办,魏进又回说各局司都有事要奏,在外头候了有一些时辰。
宜静公主愀然不乐,凌妆心想前日去承恩公府乃中军两位副将侯爷陪着,这位公主也没露出半点不高兴的样儿,心领神会,即吩咐魏进:“宣她们到偏殿再等一等,你去朝堂下候着,讨殿下一个准话,今日是否打算驾幸忠王府,若不去,能不能请燕国侯、羽陵侯护送公主们同去,也好顺便捎带上东宫的赏赐。”
一丝笑意儿顿时飞上宜静公主唇畔。
凌妆总算应了她的心意,好人做到底,又唤住魏进道:“朝上下来去忠王府却也晚了,告诉太子爷,公主在这儿午膳,不如请几位公爷侯爷一起到东宫,也不必赶着回府了。”
她侧目对着宜静:“公主说是么?”
宜静公主明明没说要留在东宫用午膳,听了居然也只是娇羞地点点头。
程妙儿听有宴席,又替主子戴上了一整套点翠头面,以琼花玉胜换去粉玉长簪。
更完衣,宜静公主兴致勃勃陪着凌妆到偏殿听东宫理事。
六宫一局的差事完全依照内廷,成型已久,各自也都做得甚是妥帖,凌妆根本无心在她们头上耍内治的威风,听了片刻,一一勉励几句。
叶尚服,王尚寝,史尚功,范宫正,林司正等虽曾拜见,但俱不曾直接与凌良娣回过事,先头听说她商户出身,经历又多,必然难缠,何况那日太子出面落了靖国太夫人,讲明良娣掌太子妃职,底下早已议论纷纷,以为新官上任三把火,这良娣要大大展露一番手脚,谁知却轻描淡写和颜悦色,与想象的相去甚远。
她们正暗地里庆幸,只见太子跟前新升职的七品侍监王保捧了托盘前来跪奏道:“娘娘,这是太子爷特别嘱咐太医院熬的艾附汤,奴婢尝了口味,调得正合适,不苦,您趁热用了罢?”
宜静公主本来正无聊,听了不禁笑出声来,这年头大伙儿都懂一点药理,这艾附汤不就是有名的理气养血,暖宫调经汤么?
那个号称狼王的大哥能管女人家的这回事?这便是再宠爱也不能啊。
凌妆当下被闹得脸红耳赤,就算多折腾几回,怎么就想到要喂她喝汤药的份上了……
其实皇太子只是语焉不详地叮嘱太医,良娣身子好像有些不济。太医自动脑补,开的方子反正不过不失,药剂用量少,当糖水喝也行。
可王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端上来,实为了讨好良娣,只是做得隐晦,叫人一时想不到他的小心思罢了。
公主眼中无人,笑得凌妆尴尬,接过来一股脑儿喝了。
王保喜得见牙不见眼,心想又可以到太子爷跟前讨个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