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may0521:27:52cst2015
短短几日,颜宁言便听到许外面关于伍家大少的流言。
一岁能言,抓周时死死抱着传家之宝‘黑白子’不愿放手。
三岁能弈,人们通常都会到的孩童,用肉嘟嘟的手下了白子又换黑子。
五岁败师,能来伍家给公子做启蒙师傅的,就算不是城中绝顶高手,也堪是一流的。却被那孩童输了以八子之数落败。
十岁战群杰,伍家十年一度弈棋大会,竟是年幼十岁的幼童夺得魁首,那些白胡子老头全都颜面扫地,愤然离去。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这伍子白就堪比那开启宿慧的妖怪。不能以常理度之。刚听到时,他一直以为这些只是夸大其词。可现在再想想那淡定从容的气度,他莫名的有些相信了。
对于伍子白之前的客套话语,颜宁言并没有当真。因为他尴尬的身份,还是莫要再伍宅中晃荡的。
虽然颜宁言想心慎微的活着,可伍序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儿子,什么伍家之子,必须学习对弈,并给他找了个师傅,就是伍子白。
“噗”一口茶水喷出,颜宁言听到这个消息时,嘴角抽了抽。真怀疑这伍序是怎么当上伍家家主的,不会是靠着他的天才儿子吧。
自己都这么心慎微的,只等能考取功名时脱离伍家,去掉这个尴尬的身份。没想到这伍家家主还真是要帮别人养儿子。颜宁言伸手抚上眼角的一颗泪痣,有些胡思想着,难到娘亲的魅力真的这么大。
“咚咚咚”三声敲门后,一名厮走了进来。
颜宁言放下手中的论语,抬眸去,并未言语。
“少爷,大公子请您去流云轩,是从今天开始,便教你弈棋之道。”厮一直低垂颈首,很是恭敬。可是颜宁言还是能从称呼中听出他们的区别。
“知道了,前面带路。”颜宁言起身跟着厮走去。
哎,自己对着这弈棋之道并不感兴趣。以前父亲也请人教过他,只是未曾学过,他喜欢的只是诗书和武学而已。
“大公子在前面水榭里,少爷进去就会到。”似是感应到颜宁言的疑惑,厮又道:“大公子不喜人,近前只有杜若伺候着。”
“哦,即是这样,我自已进去吧!”即是不喜人,又为何应下教自己棋艺。他可不相信,伍家大公子,连这点拒绝的权利都木有。
颜宁言走了几步,越过一方假山。便到厮所的水榭。
一方清塘,数朵白莲,一道水榭廊桥横跨其上,中间修建一座庭阁。远远去,甚是飘渺如仙境,衬着那廊桥上的少年如同偶落凡尘的谪仙。那人似是感应到颜宁言的目光,抬头向他来。氤氲水汽之间,一双清澈见底的疏离双眸,周身淡淡如若浅浅遗墨。
“弟弟,到这里来。”声音浅若清澈见底的溪水。
颜宁言这才发现,他曾未叫过自己的名字。他不会真的以为,伍子白是把他当弟弟了。这个称呼,只是为了不让他想起那个已被改头换面的名字。不由心底泛起一丝奇异的柔软。
“哥哥”伍子白,的声音,在他心底回荡。耳边风声,荷香,浅浅莺鸣。
流年脉脉,岁月安————
“棋者,亦如人也。棋风,亦如人品也。故,棋之道,亦为人之道。一方天地,黑白纵横,落子无悔,玄妙无穷。”
耳边又是想起那溪水般叮咚叮咚的声音。每日学棋之始,伍子白总会将这就话重复一遍。
时光匆匆而逝,他已跟着伍子白学弈五年。可能是天分不足,棋艺至现在还未出师,跟他已考上举人的的智商相比,实在不甚般配。
弯起一双泛着流光的桃花眼,执起一枚黑子开局。有些无意的着:“子白,你已弱冠之年,父亲为何还未为你定亲?还是无人配的上我们温润如玉的伍大公子。呵呵~。”低低的笑声,两扇纷飞的蝶翼下,一双沉思黧黑的双眸如那秋光水色,韵味绵长。
“啪”白子无意为之,竟下错了位子。
“咳咳,咳咳”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停止后,伍子白雪白的手帕间,已泛上了点点殷红。
“子白,喝口温茶,来 。”少年赶紧端起一盏温茶,递到伍子白唇间。
锦榻间备着经年不息的热炉,只因伍子白那一身病气不能沾凉。
天妒英才,慧极必伤。这几年不知为何,伍子白的身体越来越差,一病就是卧床大半月修养,而这咳嗽,似乎从去年冬天至现在都未停过。
一口温茶压下咳声,伍子白无奈的清浅笑着:“我这身体,怎能去祸害别人家的姑娘,咳咳咳,这一生,有你这个弟弟就够了。咳咳,待我去后,你照顾父亲。”
“莫要乱,会起来的,今天的围棋不学了,你养病。”少年有些急切,声音满满责备,明明是比自己大的人,为何总会让自己感到辛酸,不由自主的想要心疼他。
五年间的水榭弈棋,温润浅笑间的似水流年。已让两个孤独少年的心更贴进了。
正厅内。“子白啊,昨日为父收到消息。邻国北昭王朝三王子将前来为我皇贺寿。只是此次他们不仅仅是献礼,还带来了十方子留下的绝世残谱,十方棋局。是要在金銮殿上挑战我朝各大圣手。你舅父特送了密信给我,他已向皇上推荐了你,迎战三王子。”伍序这一番话的语重心长,自己孩子的身体不佳,难以经受着长长路途的颠簸。可是这皇上钦此,迎战他国,这又是何等荣耀啊!一时心中难以抉择。
“十方棋局,可是十方子死前留下的未解之局?”伍子白向来疏离的眼睛此时晶亮着,泛着激动光芒,如同天上的星子熠熠生辉。
竟是十方棋局,此生能得一观,不枉已。“爹爹,我去,你不用担心我的身子,还撑得住。”
伍序也知道改变不了伍子白的决定,他这自便是这执拗的性子。何况,对于一生专注棋艺之道的人,谁不想想观这绝世残谱。
“家族事物繁重,我不能离开太久。此次就由你二叔带你去,再带着杜若和厮,要保重身体。”他伸出拍了拍伍子白单薄的肩膀,哎,真是瘦弱。一时不由心酸。
“,爹爹,我记得今年会试就在皇寿之后,不如让弟弟跟我们一起去吧!”伍子白用手帕压住唇下的低咳。
伍序紧蹙着眉角,伍子言还,刚考上举人。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再等几年也不迟。不过又到伍子白虚弱的样子。他自没有玩伴,跟弟弟亲近些也是人之常情,肯能是不想分开太久吧。
于是大掌一挥,笑道:“同去,同去,年纪轻轻受点挫折也。平时是有些轻狂了,我不管他,你这做哥哥的着些。”想想那执拗的桃花眼,不由眉头又疼了,这性子,还真像他那死鬼老爹。
“呵呵。”伍子白似是也听到外面的传闻,不由低低笑出声来。
其实还真冤枉了颜宁言,他只是不知用什么态度对待伍序。对他偶尔的讨,一直保持冷眼执拗的模样。偶尔还会顶上两句。让一直严肃律己的伍序大感吃不消。尤其是每次见颜宁言那身红锦宽袍,更是不由抽搐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