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潮水般将我淹没,不知过去了多久,但在我的知觉里,这段被黑暗淹没的时间,足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我醒了过来,除了还有些迷糊的意识,我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只觉浑身好似一摊烂泥,似乎所有的骨骼都已经碎裂了,连动一下手指都无法做到。
浓郁的黑暗一点点变淡,直至些微光源透进我的眼里,迷糊的意识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除了瘫软的身体外,一切都是我的错觉,时间并没有过去那么久,而我正被人背在背上,已经离开了那栋如同地狱一般的实验楼。
我们只是逃出了实验楼,背着我的人还在往前跑,身后则传来一连串特殊的轰鸣,动静极大,我无法动弹,所以无法转头去看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背我那人让我感觉有些熟悉,尤其是他身上那股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分明是医生常用的那一款,闻了这味道四年的我立马确定了这人就是医生,心中顿时一安。
除了医生外,我还看见了杨梦清,她背上也背着人,和医生只是前后脚的距离,我认出她背上的是那名幸存的女学生,可却没有看见周警官,心里有些担心。
他们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我们已经远离了实验楼,在百米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医生将我放了下来,才发现我已经清醒,脸色一喜的同时,又有些担忧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紧?”
我虽然无法动弹,但说话却是没问题的,只是没有力气,便低声含糊着说了句没事,然后问他:“你收到我的短信了?”
医生点了点头,“收到了,其实我本该在一个小时前就到了,是那不靠谱的道士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你惹事了,让我去接他一起过来。我原本不想去的,可那家伙说没有他我来了也没用,当时你的电话又打不通,然后我便去接他,这才耽搁到现在。”
听了医生的话后,我心里恍然,估计道士打来的那个电话挂断后,这家伙又尝试着拨号,却发现又打不通了,这才向医生询问,所幸我提前将学校的位置用短信告知了医生,否则就算他俩知道我出了事,恐怕也没法找到这里来的。
此时杨梦清和雪梨都已经逃出来了,可我却没看见道士以及周警官,于是忍不住又问:“道士呢,怎么没看见他?”
医生指了指不远处完全被一层黑雾笼罩,并不时有电光以及雷鸣传出的实验楼,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那栋楼出了点意外,他和老龟在后面断路,让我们先走。”
“意外,什么意外?”
我有些不解,那只鬼聻在我昏迷之前明明已经被诅咒吞噬掉了,还能有什么意外?
医生嗯了一声,说道:“我们赶到的时候,那栋楼被一种厉害的阵法锁住,是老龟将阵法破掉的。那个阵法既可以挡住外面的东西进去,也能阻止里面的东西出来,阵法刚一破除,立即有一只强大的邪物冲进了楼里,而且目标就是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医生用异样的目光看了看我,不,应该说是我身上的诅咒。塔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几乎已经全部破碎了,裸露的皮肤上尽是那种狰狞的黑藤,和刚才灵魂离体时看见的一模一样,而且这一次,那些蔓延全身的黑色藤蔓竟然没有褪去。
见此情形,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看了看我,苦笑道:“我还想问你呢?当时看到你这副模样,我也吓了一跳,还以为你被什么东西附了身,那只东西进楼之后直奔你而去,要不是道士手快,你就被拖走了。”
“怎么会这样?”我看着身体上那些狰狞的藤蔓,喃喃自语了一句,突然又想起了周警官,忙接着问他:“还有一个女警官呢,你们怎么没有救她?”
这一次不等医生回答,杨梦清抢先说道:“不是的,记者哥哥你昏迷后,警官姐姐她……她变成了僵尸!”
“你说什么?”我蓦然一惊,要不是现在不能动弹,我肯定已经跳了起来。
“她说的没错!”医生叹了口气,然后又安慰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道士留在后面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只要将她生擒,应该还有救!”
虽然知道这是医生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可以我眼下的状态,就算担心也没用,也就只能干着急的等着。
实验楼里的动静越来越大,到了后来,那些闪电的光几乎撕裂了笼罩在实验楼外的黑雾,轰鸣的雷声更是让人震耳欲聋。
终于,在内部无数电光的劈打之下,所有的黑气消散一空,紧接着,道士灰头土脸的背着额前贴了镇尸符的周警官冲出了实验楼,边跑还边冲我们大喊:“无量你大-爷,都愣着干嘛,楼马上就要塌了,扯呼啊!”
医生立即背起我,一群人刚跑出去十来米,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阵巨大轰鸣,紧接着,翻卷的尘土朝着我们直扑而来,一下将我们全裹了进去。
所幸,我们已经离实验楼有一段距离了,只是吃了些灰土,并没有人受伤。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几公里外也听到了,还没等我们从翻卷的尘土中走出,一阵警笛声响起,从四面八方将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同时有人通过扩音器朝我们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你们的武器……”
听着那形同公式般的喊话,我翻了翻白眼,心里一阵吐槽。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们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于是老实抱头走了出去……
后面的事情,我记不清了,因为在大楼倒塌之后,我知道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顿时失去了支撑,彻底睡了过去。
因为道士和老龟的性格,而杨梦清和雪梨都是受害者,所以后续的事情都是医生一个人擦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