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这扇门、那扇门（9）
早上5点30分是意大利海军的早饭时间。意大利人一向不太重视早饭，哪怕是五星级大饭店提供的早餐也是单调的让人发指。而在远航的军舰上那就更加简陋了，仅仅是面包，咖啡，果汁，火腿，奶酪而已，甚至没有蔬菜。所以，对于康姆皮翁尼舰队里的水兵，早餐会更重要的是个交流小道消息的机会。在将食物匆匆塞进了胃里后，水兵们三三二二聚在一起抽烟聊天。
“听说了吗，胡德号击沉了的里雅斯特号。” “早听说了，没看到天没亮后面两条航母上就忙个不停吗。那应该是去轰炸胡德的”
“那现在有消息了吗？”
“不知道，还没消息”
“那可是世界最大的胡德号，怎么会这么轻易被击败。上次海航出动了上百架飞机也没击沉厌战和马来亚号”
“是啊，要说对付胡德那样的军舰还有靠咱们的维内托号” 就在意大利水兵们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一架英国的肖特“桑德兰”水上飞机已经在康姆皮翁尼舰队50海里外的地方探头探脑了。正如海军总参谋长卡瓦格纳利所料，一支由意大利海军一半兵力护航，并运载着可以装备一个集团军的军火的护航编队是不可能逃脱嗅觉明锐的英国情报官的鼻子，毕竟和浩瀚的大西洋和太平洋相比，地中海不过是个澡堂子。
“桑德兰”是一款外形优雅匀称的全金属四发大型水上机，有一个竖椭圆形横断面的粗机身。机舱分为上下两层甲板，设有驾驶室、休息室、工作间、卧铺、军官餐厅、厨房和厕所，这对于连续飞行十几小时的多人空勤组来说并不多余。凭借完善的保障设施和充足的储油空间，“桑德兰”能够在最远离岸960千米地区往返搜索或攻击作战长达二小时以上。而康姆皮翁尼舰队里的主力侦查机的最大航程也不过是1500公里而已。
在雷达屏幕上发现这个不速之客后，两架雷贾尼战斗机奉命从苍鹰号航母的甲板上起飞前去拦截。虽然，康姆皮翁尼知道自己舰队的行踪早已暴露，但是如果让英国人知道了舰队的具体位置那就相当于打开一扇通向“苦难行军”的大门。这是任何一位舰队指挥官都会尽力避免的事情。
作为一款经常要脱离己方战斗机保护深入远海的大型飞机，“桑德兰”作战环境会异常险恶，有时还要勉为其难地对付许多棘手的挑战，所以英国人在这款飞机的自卫火力上下足了功夫。
当两架轻巧的雷贾尼战斗机面对这样一个用16挺机枪和2挺机枪武装起来的目标时，难免会感到有些无从下口。他们一边向航母报告要求增援，一边紧紧地咬在“桑德兰”身后，小心地躲避了英国人射来的子弹，择机开火。 而霸道的“桑德兰”却无视身后上下飞舞的两个意大利“小跟班”，径直向着意大利战斗机刚才飞来的方向冲去。英国人很聪明，他们知道意大利舰队就应该在那个位置。
最后，在6架意大利战斗机的合作下，这架已经逼近到维内托号10海里以内的桑德兰水上机被击落了。而在此之前，有关意大利舰队位置的电报已经被发出。同时，豪猪一般的桑德兰水上机还用自卫机枪击落了一架意大利战斗机，并使得另外的两架战斗机在接下去的两天时间内必须呆在修理车间内。
这对于兵力有限的意大利舰载战斗机部队而言，这不过是刚刚开了个头。马上他们将迎来铭记一生的一天。
收到意大利庞大护航舰队离开撒丁岛的消息后，英国皇家海军就开始着手集结一支至开战以来最大规模的舰队。本该去找法国人麻烦，执行“弩炮计划”的舰队，现在先要转过来对付意大利人。
这支汇集了地中海舰队与H舰队精华的庞大舰队包括三条主力舰：胡德号、勇士号、决心号，航空母舰四条：光辉号、皇家方舟号、暴怒号、鹰号；巡洋舰四条：悉尼号、开普敦号、海王星号、悉尼号；另外还有20条驱逐舰当做跟班。 0年的夏天对于英国海军而言是一个噩梦般的夏天。号称世界第一海军大国的大英帝国现在却凑不出一支舰队可以用来抗衡以维内托号和利托里奥号领军的意大利舰队了。乔治五世号要到1940年12月才完工。两条反击级装甲太薄。五条伊丽莎白级中有三条在修整战伤，和纳尔逊级跑得太慢。现在唯一可以指望的也就是胡德号了。
不过，清醒的英国人知道仅仅依靠势单力薄胡德号是不行的，想要打败康姆皮翁尼舰队还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在胡德号投入战斗前，意大利舰队必须被大大地削弱。不然，仅凭胡德号、勇士号、决心号是无法挑战维内托号和利托里奥号两条新锐战列舰的。而这个削弱意大利舰队的重任就责无旁贷地交给了舰队中的四条航母去完成。
此时，光辉号航母上有三个中队共33架舰载机，其中806中队拥有管鼻燕战斗机12架，819和815中队两个中队拥有21架海上大鸥俯冲轰炸机。
皇家方舟号上有五个中队共60架舰载机，其中810和820中队拥有24架管鼻燕战斗机，800、803、821三个中队拥有36架海上大鸥俯冲轰炸机。
鹰号号上有三个中队共24架舰载机，其中824和813中队拥有18架剑鱼鱼雷机、813中队拥有6架管鼻燕战斗机. 暴怒号上有三个中队共27架舰载机，其中801中队拥有 9架海上大鹏战斗机、818和816中队拥有 18架剑鱼鱼雷机。
和一个月前相比，经历了“大逃亡”的皇家海军已经用全金属单翼的管鼻燕战斗机代替了双翼缓慢的海斗士战斗机。不过，有着“网线袋”之称的剑鱼鱼雷机因为没有替代者，所以不得不勉为其难继续它的军旅生涯。另外，海上大鸥俯冲轰炸机的加入极大地提高了英国航母载机的精确轰炸能力。
“航母的舰载机靠得住吗？”坎宁安暗暗地问自己，“ 4月 13日，我们的航母舰载机击沉了德国的“柯尼斯堡”号轻巡洋舰。意大利人在今天早上也用一队舰载机干掉了我们的格罗斯特号。而这次摆在我们面前的将是用舰载机首先要突破对方舰载战斗机的拦截，然后在高射火力的威胁下击中高速规避的目标，无疑难度将会更大，更何况担任攻击主力的鱼雷机还是1935年服役的老式双翼飞机。该死的皇家空军，要不是他们闹独立，皇家海军的海航怎么会如此的不堪！”
5时45分，岸基航空兵司令部来电告知坎宁安，他们的桑德兰侦查机已经发现了意大利舰队的位置。经过短暂的犹豫，最终坎宁安还是决定让航母发起攻击，哪怕他知道这道命令意味着许多年轻的飞行员将不得不驾驶着最高时速仅仅224千米的老爷鱼雷机发起自杀式的攻击。
他们或许会战死，但是如果他们投下的鱼雷可以损伤意大利的主力舰，那么他们的英勇就会改变这沉闷的战局，让摇摇欲坠的老牌帝国度过这个难关。为了大英帝国和海军的荣誉，他们将付出一切，这是每一个年轻人加入皇家海军时的誓言。
打仗总会死人的，英明的指挥官会让自己的手下死的更有价值。为了更加有效地使用手头的兵力，航母部队司令利斯特中将决定将整个攻击机群分成两波，第一波是两个中队的管鼻燕战斗机掩护五个中队的海上大鸥俯冲轰炸机，他们将负责消耗意大利战斗机、降低意舰的航速，削弱意舰的防空火力。第二波将是一个中队管鼻燕战斗机掩护四个中队的剑鱼鱼雷机，他们将利用第一波的攻击效果进一步打击意舰。在利斯特看来，这样安排可以让老旧的剑鱼机少一份危险，多一份雷击成功的可能。
大约一个小时后，一个庞大的机群回波出现在了康姆皮翁尼舰队的西北面。对此，意大利并不担心，通过联系他们得知那是返航的巴拉加机群。但是就在几分钟后，雷达屏幕上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回波，显然那是英国人的机群。可以说，英国人的机群可是选对了时间，因为此时手忙脚乱的意大利航母正在准备回收巴拉加机群。
“怎么办？”对于这样的局面，无论是舰队指挥官康姆皮翁尼、机动部队指挥官桑米格利还是雅格布舰长都是第一次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