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言之有理,主公和中原王的确是同一类人”,荀彧点了点头,赞许的说道
“什么,原来中原王也是啊”,典韦的酒直接喷了出来,很是诧异的看着荀彧,而此时的荀彧,直接被酒水淋了个遍
以仁义自重,爱民如子闻名天下的中原王,竟然和自家主公一般是个酒色之徒,自己怎么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情报,是自己太落后了么,典韦很是惊讶
曹操满脸尴尬的看着被气得瑟瑟抖,浑身散着酒香的荀彧,强力忍住心中的笑意,只能喝酒掩饰,但却被呛了个正着,自己是酒色之徒天下皆知,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去遮掩
“韦哥”,荀彧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狠话,只是满脸咬牙切齿的伸出了右手,颤抖着说道,经常喝酒的典韦别提口气有多臭了,但当着主公面,自己也不好说什么,最要紧的是,自己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单挑典韦的人
“文若军师息怒”,典韦见状哪里还不知道自己闯祸了,急忙伸出左手和他相碰,快蒸掉了荀彧身上的酒气,荀彧或许是个文弱的军师,但却是掌管着兖州的财政大臣,还是郭嘉的大舅子兼死党,可千万得罪不得
“主公不必见笑,中原王仁义过人,数十年来全心全意为百姓,尽管如今有了争霸之心,但也离不开爱民之心,他为的是百姓,就算天下谁当天子,只要他为了百姓,他也只是有点遗憾而已,而主公雄才大略,志在天下,虽然在外面褒贬不一,但兖州百姓谁不爱戴,天下一统之时,想必主公也是会实行惠民政策,这和中原王的意愿本来就不相抵触,谁当徐州之主只要爱护百姓,都中原王而言,都没什么区别”,荀彧喝了杯酒,沉吟了下,满脸认真的说道
曹操也瞬间醒悟了不少,他有点明白为什么郭嘉说他和刘备是一类人了,刘备心中有百姓,为了百姓而努力,但他曹操为的也是百姓,他也在为百姓而努力啊,只是两人的手段不一样,刘备不愿从根本上更改如今的百姓生活方式,选择了仁义的融合方式,而自己却是使用了强权方式,让自己的领地百姓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不一样的是,刘备到哪里都是被人称赞,受人爱戴,而他曹操则是在兖州受到爱戴,在豫州,徐州,淮南受到的是恐惧而无奈的敬佩,这原本没什么可以比较的,毕竟刘备穷得掉渣,而自己却是富得流油
无论以后天下是姓曹还是姓刘,百姓生活过得好不就够了,刘备估计是这样想的,只是自己想的是要天下一定姓曹而已
一时间,曹操顿时明白了很多,如果这想法成立,那么就可以解释刘备接纳吕布,如今按兵不动和排斥自己了,刘备在为日后做准备,他一直以来的付出都是在为收服吕布,而现在,也是在演戏给吕布看,而也是在瞬间,曹操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很让自己意外的想法
“文若,你说玄德这样忍让,吕布会不会真心归附,如果吕布和玄德联合起来,我们一统中原的大业会不会无限延长”,一想到吕布加刘备的组合,曹操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有点畏惧的问道
吕布兵精将勇,完全是对外征战的无敌机器,统兵和练兵都有极其厉害之处,虽然不能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但天下少有敌手,加上同样善于战场决战的关张赵云,这战场上根本无人能敌,而刘备精善治理,那强的后方掌管能力足以让他的大军级耐打,加上陈宫为军师,这简直就是汉初三杰的现今版本,谁能抗衡
“会,但也绝对不会”,荀彧点了点头,但很快却是摇了摇头,脸上挂满了自信
“文若,此话何解”,曹操先是一惊,随即无语了,这是个什么答案啊
曹操抚心自问,如果有这么一个对自己百般忍让的英主,对自己呵护备至,让自己有展的空间,估计没有觉醒的自己一定会誓死相随,不离不弃了,昔年自己可就是为了这个信念才在洛阳打拼的,但戏志才的身影瞬间让他回到了现在,自己已经不能是治世之能臣了
“吕布或许会感动,但他始终是个志在天下的枭雄,他身边的人都是为了这个信念而聚在一起的,他愿意归附中原王,但陈宫不一定愿意,张辽高顺也不一定愿意,曹豹那是绝对不愿意,吕布不可能轻易做出这个众叛亲离的决定,而最后,很可能是让中原王失望了”,荀彧也有点触动,但还是缓缓地说道
徐州城,太守府,陈宫匆匆而来
“主公,曹操两次拜见中原王,中原王都避而不见”,陈宫拿出了一纸情报,交给了吕布,说道
“曹操这贼子当真可恶”,吕布勃然大怒,冷哼着说道,“军师,中原王为何避而不见”
“主公,中原王应该在等你,而且,事不过三”,陈宫叹气了声,说道
吕布顿时神情一动,一时无言
一道流星飞的飞出了徐州城
诩攸山下,一个威猛的将领正跪在地上,满脸坚毅,只是嘴唇干裂风尘仆仆显示他已经在这里跪了不短时间了
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也梨花带泪的从不远处的马车上走了下来,跪伏在地,轻声哭泣了起来
诩攸山上,一个中年儒士静静地斜躺在一张太师椅上,看着远处的云雾呆
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小跑了过来,娇声说道,“爹爹,娘说张叔叔在山下已经跪了三天三夜了,连滴水都没喝过,问你要不要搭理他”
“你娘是怎么说的”,中年儒士看着这小姑娘的到来,原本冷漠的神情也有了些缓和,淡淡的问道
“娘说张伯伯对我们很好,我们不管帮不帮张叔叔,也要先给他一个答复”,小丫头把玩着中年儒士的冠,说道
“那静静你认为爹爹要不要出山呢”,中年儒士脱下了自己的冠,将小姑娘抱在怀里,轻声说道
“静静不知道,爹爹你决定就行了,反正爹爹你是最厉害的”,小姑娘静静满脸崇拜的看着中年儒士,很是认真的说道
“爹爹再厉害也会老的,不能和你娘永远在你身边,静静要学会独立”,中年儒士伸手轻轻拨动着静静的刘海,带了点认真地说道
“可是静静也不知道张叔叔为什么会跪在山下”,静静满脸疑惑的看着中年儒士,犹豫着说道
“那如果是张叔叔和荀叔叔你只能帮一个,静静帮谁”,中年儒士微微笑了笑,说道
静静顿时低下了小脑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论交情,山下的张叔叔和他们交情很浅,但张伯伯对他们很好,她们也不能对张叔叔不好,但荀叔叔对自己和爹娘都很好,自己也不能对荀叔叔不好
“静静也不知道,还是爹爹你来决定吧”,沉吟了下,静静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嗯,那你回去告诉你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不能后悔,她明白该怎么做”,中年儒士微笑着摸了摸静静的小脑门,说道
“嗯”,静静顿时乖巧的听话离开了,但走了么没几步,她就小跑了回来,带了点兴奋的说道,“爹爹,荀叔叔写信来问我们中秋节要不要去他家里面玩,还有卿卿也写信说想我了,那坏死的郭嘉哥哥也说他的小宝贝等着我玩”
“那这个静静会不会做决定呢”,中年儒士给了静静一个会意的眼神,说道
“静静是想去,不过爹爹不去,我也不去”,静静有点羞涩的低下头,但很快就抬起头,满脸认真的说道
庐江,兵败如山倒的袁术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庐江,孙策听闻后顿时带领着三千霸王铁骑前来探望,却现袁术病倒在床上
“袁公还望注意身体”,孙策对着袁术拱了拱手,有点急切的说道,前些日子袁术还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骄傲模样,谁知道没几个月,竟然瘦成了皮包骨,孙策顿时有点担忧,虽然经过周瑜的劝导,但孙策对这个对自己父亲很好的叔伯还是很在意的
“伯符,你来了,悔不听你和公瑾所言啊”,袁术见是孙策,苍白的脸上才有了丝笑容,挣扎着起来,身边的袁耀急忙扶起父亲
如今的淮南谁都要称呼袁术为淮南王,但孙策周瑜是例外,他们称呼什么,袁术都很高兴,这连袁耀都妒忌不已,也是只有孙坚,和孙策周瑜,才能看到袁术认错的一幕
“胜负乃兵家常事,袁公何必过于悲伤”,孙策也只好多加劝导着说道
“伯符如今一统江东,西征荆州指日可待了,真是可喜可贺,文台在天有灵想必也会为你们骄傲”,袁术很是高兴的看着孙策,老怀欣慰的说道
“淮南之地兵精粮足,将来的霸业版图必定远胜江东,袁公还请注意身体”,孙策脸上一喜,但想起袁术如今病卧在床,也不好笑出来,顿时谦逊的说道
“哎,淮南兵精粮足不假,只可惜大将谋士都是一群窝囊废,无法和伯符你江东相对比”,袁术有点丧气的看着孙策,随即说道,“伯符可愿为我夺回寿春”
原本孙策还想安慰一下袁术,但却被袁术的惊人之语更雷了一下,心中顿时一动
“袁公有命,定当为袁公效犬马之劳”,孙策只是犹豫了几秒钟,就很是坚定的说道
孙策虽然有点猜不透袁术的想法,但据如今的情报来看,曹操并没有占据寿春,而是劫掠了一番就离开了,自己正好借此机会侦查下地形
小沛的太守府,吕布单人匹马从天而降,但却惹得了太守府外的几个侍卫怒目而视,锵锵锵锵的拔剑声随即响起
吕布有点惊愕的看着这四个侍卫,毫无疑问,这不是什么级兵种,不过是一般的侍卫,而且,就容貌来说,应该还属于徐州的丹阳兵范畴,昔日跟随着关张威震河北的平原城防军全都留在了平原,吕布感觉到了惊愕,多少年了,从并州到洛阳,从长安到荆州,还没有那些侍卫敢在看到他之后不瑟瑟抖之余还敢怒目而视,这是何等的勇气,要知道自己要见谁,要灭谁,从来不用任何人同意,也没有人任何人可以阻止,更别说是这些自己一个冷哼就能灭杀一大片的侍卫了,但却是这样普通的侍卫,竟然敢对他怒目而视,而且拔刀相向,眼神中,神情上完全不是敷衍,完全是仇恨,吕布仿佛是看到了昔日被自己斩杀的徐州军家眷,但即使是那些对自己仇深似海的人,也只是有着转瞬即逝的仇恨而已,随即就是无尽的恐惧,因为,没有人可以为他们报仇,因为自己是无敌的战神
吕布有点好奇这些实力不怎么样,但却有着相同眼神的侍卫,他的思绪飞到了多年前,虎牢关之战,那些为了自己的子孙前程,悍然挡在刘备前面的大军,中原王,绝对是自己看过的,难以言喻的奇人
“吕布拜见中原王”,吕布并没有使用内力压制这些侍卫,但也没有对他们有丝毫善意,只是冷淡的说道,强者不需要向弱者示好,这是任何时代的真理
四个侍卫对视了眼,随即一个侍卫快往后跑去,其他的三个侍卫同样恨恨的看着吕布,但却没有动手或者有任何举动
刘备在赵云的陪同下走了出来,依然的脸带微笑,神情温和,原本应该和吕布拼个你死我活的关张,如今都在小沛的东西门镇守着
“恭贺温候归来,不知夫人是否已经康复”,刘备对着吕布拱了拱手,微笑着说道
吕布只感觉心底一沉,身体忍不住一颤,看着刘备的眼神中也不由的闪过了一丝愧疚
吕布不记得他是怎么进入小沛太守府的,那一段长长的路里,他对刘备的话,一句都记不下去
尽管以前也是敌对,甚至兵戎相见,但无论是平原还是徐州,刘备集团从来不会在明面上或者暗地里说过他吕布半句坏话,在荆州他寄人篱下,在兖州他被穷追猛打,但到了徐州,他却是被隆重的诸侯之礼迎了进去,闻名天下的中原王,刘皇叔亲自迎接他,到达徐州之后,刘备的惠民政策,受惠的是他的并州集团和百姓,但却是以询问的态度来展开,完全没有当他吕布是个敌人,当并州集团是外人,自己远走大海,刘备亲自相送,送上航海图,但自己受了他的大礼,受了他的半个徐州,受了他的情分,到头来却是夺取了徐州,到头来却是和他兵戎相见,而如今,他更是丢脸的要求他帮忙安定自己抢来的徐州,这让义字当头的吕布很是愧疚,这让杀人如麻的吕布很是愧疚,他吕布自命战神,自命英雄,但在他面前,却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是
这是一场历史上都没有记载的神秘会谈,除了刘备和吕布没有第三人,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只知道,在那之后,徐州很快就安定了下来,而且,原本的徐州之主刘备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小沛太守,而反客为主的吕布不但成为了徐州牧,而且两人还结起了联盟,尽管这是短暂的联盟,但知情人却是知道,吕布是神情复杂的离开的,而且并没有直接就骑上赤兔飞离开,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小沛,才快消失
几乎是得知吕布消失的那瞬间,曹操的请柬就来到了刘备的手里,小沛最大的客栈包厢里,被日后称为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的两个老大,在这里展开了会谈
世人都知道老曹和老刘的煮酒论英雄聊得很彪悍,但却鲜少人知道,在平原关张成婚,在徐州刘备娶亲,在小沛客栈里,两人还是有着精彩的会谈
“王爷身体痊愈,正是可喜可贺”,曹操先为刘备斟酒,笑呵呵的说道,完全没有被冷落了好几天的那种愤怒,反而是像看到了重病多日刚刚康复的好友一般的亲切
“还是多亏了曹丞相的百年人参”,刘备先干为敬,敬了曹操一杯,随即为曹操倒酒,说道,“谢过曹丞相的救援之恩”
两人从官职开始喝酒,一瓶一瓶的喝,一坛一坛的敬,没两下,就各自喝了三斤多的平原美酒,双方的脸上都有了淡淡的红晕,手里的酒杯也换成了巴掌大的酒碗
“玄德,你为了他付出了这么多,其实并不值得,猛虎虽勇,但野性难除,终究是养虎为患”,曹操仿佛是感叹着什么不平之事一般,直接灌了一大碗酒,看着刘备,意味深长的说道
刘备的酒杯顿时停在了半空中,随着刘备有点苦涩的神情,良久才一饮而尽,有点落寞的说道,“孟德实在是好福气,中原七窍,个个都是世间难寻的绝代奇才,袁本初实在是有眼无珠,竟然将荀氏八龙最让人羡慕的一对叔侄离开了”
“哈哈哈哈,文若的确是绝代奇才,但你的心思,我虽然看透的比较晚,但也不是一无所知的,文若认为你错了,我也不看好你”,曹操哈哈大笑,高兴的仿佛是别人送了他一大堆绝色美女一般,简直比自己生了儿子还要高兴,笑眯眯的说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何必来看我笑话了,中原大局已定,谁也无法力挽狂澜了”,刘备有点落寞的看着曹操,言语中都有点心灰意冷,说道
“原本我是抱着复杂心情来的,但奉孝提醒了我”,曹操收起了他的笑容,脸上挂满了虔诚,仿佛在一瞬间变了个人似的,说道,“他说我们是同一类人”
“同一类人,鬼才太高估我了吧”,刘备有点惊疑不定的看着曹操,说道,他竟然在一瞬间看到了曹操身上竟然散出了真龙之气,和他一样的神奇感受,这种气势就算是昔日灵帝,如今的献帝,都没有给他有过这样的感受,他竟然有种想要拜服的冲动
“没错,奉孝说我们是同一类人,或许手段不一样,但却都是为了百姓,为了让天下百姓过上我们心中想要让他们过上的好日子,只是我们的手段不一样,理念不一样”,曹操满脸认真的看着刘备缓缓地说道
刘备浑身一颤,手里的酒碗都掉在了桌子上,原本雷打不动的神情竟然有了些震撼,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没错,这是他的复杂心理,在平原没有进入正轨之前,他希望壮大平原,但平原经历了多重磨难,走向成熟,他却有种落寞的感觉,他不想就这样平淡的过一生,但也不想多年的心血就这样放弃,他选择了离开,到了徐州,他现,以前在平原的日子,已经无法再回来了,他有种举手无措的感觉,他无法再像平原一般的顺风顺水,他只能改变,寻找一飞冲天的契机,但令他失望的是,他还是找不到,或者说,他还是失败了,他心中的想法自然是一方百姓安居乐业,但他还没有将整个天下都纳入麾下的那种魄力,因为没人帮忙的他,实在还没有心理准备承受这种压力,他只希望成为名正言顺的中原王,或者,出现另一个他想象中中原王
“玄德,只要你说一句,我会全力帮助你夺取徐州,联合平原占据青州,昔日的强大齐国由你称王,寥落无边的大海都是你的领地,只要你说一句你我永不为敌,昔日的秦齐连横绝对会在你我的手中大放光芒”,曹操虎目闪过了一丝锋芒,满脸希冀的看着刘备,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刘备顿时沉默了,他看着曹操,眼神中一片茫然,虽然对曹操说的话有点心理准备了,但还是被极大的震撼了下,两人都是为了一统天下而努力的,为了天下百姓而奋斗的,可以说是天生的宿敌,但曹操言下之意很清楚,只要你我结为联盟,互不侵犯,徐州是你的,青州也是你的,东海乃至无限海域都是你的,至少在我们这一辈,绝对不会有战争,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