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淳于琼直接给了个鄙视的眼神,连我都知道了,你还吼那么大声
郭图低着头,没看他
辛评嘴里含笑,也没有说话
在场的都是自傲之人,也自命不凡,对于逢纪的话,自然是嗤之以鼻,所谓诈降之计,成功了之后,那才叫计,不成功那是找死,现在赵四都有了前科,如果我还中计,是我太愚蠢了么,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么
逢纪一见众人的表情,顿时尴尬的,讪讪的笑了笑
“先让他进来,我倒是要看他能玩什么把戏”,袁绍冷冷的看了门外一眼,说道
披头散,浑身血污的赵四被带了进来,身上还有着一层枷锁,身上更是破碎的衣服
淳于琼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挡在袁绍的右侧旁边,右手搭在佩剑剑柄上,赵四的战力和他差不多,但却善于用毒
袁绍看了淳于琼一眼,随即对着赵四说道,“赵四,你又想来施展诈降之策,莫非是欺负我冀州无人”
赵四一听是袁绍的声音,顿时抬起头,并没有答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闪现着复杂的情绪,期待,嘲讽,愤恨还有渴望
袁绍被看了几十秒,只感觉到浑身不舒服,于是有点不耐烦的再问了句,“赵四你哑巴了么”
“我在想,死到临头的袁侯爷还有没有夺取幽州辽东的魄力和希望”,赵四淡淡的笑了笑,不由的说道
袁绍顿时心中一惊,不但在于那句死到临头,还在于夺取幽州辽东这几个字,赵四这人他也了解过,是个野心勃勃之辈,这样的人忠诚很难保证,驾驭起来有危险,但却是有能力的,而且对幽州辽东如今的情况极为清楚
“好胆,竟敢在我主面前妖言惑众,我主上有坚城,下有雄兵,外有猛将内有民心,就算公孙瓒大军齐至,我主又有何惧”,逢纪顿时代替袁绍对着赵四吼道
“是么,或许吧”,赵四眨了眨眼,带了点嘲笑,随即很是鄙夷的看着逢纪,“你就是那个在平原灰溜溜的被驱逐废物吧,你也就只能在袁侯爷面前吠两声,你怎么不向着陈群吼,让他将才女送到侯爷府上啊”
赵四这利剑之语一出,逢纪瞬间被憋红了脸,他只感觉所有人都在鄙视着他,顿时不敢在出声,出使平原是他一生受到的最大的耻辱,而从今天开始,赵四则是他最痛恨的人
“赵将军也是成就大事之人,不妨说说公孙瓒的情况,若你能让我主看到合作的益处,赵将军所想的,未必就不能成为未来”,辛评细细的打量了下赵四,也接着说道
袁绍神情一动的,顿时给了辛评一个赞赏的眼神
赵四也神情一动,似乎在挣扎着,良久,才说出了个惊人的消息,“侯爷也知道,你们斥候的事情了吧,公孙瓒派遣了一万白马从义,专门狙击斥候,并在百里外驻扎,正在等待着侯爷撤退的时候”
一万白马从义,专门狙击,袁绍心中顿时了然,白马从义是公孙瓒的杀手锏,全用来反侦察,自己的斥候自然不是对手
“笑话,我主如今坐据雄城,公孙瓒大军粮草不足,他还能让我主撤离”,逢纪一听赵四的话,顿时嘲讽道
“那如果田楷和我们合作,辽东军已经南下青州绕过平原直取邺城了呢”,赵四顿时哈哈大笑,“原本公孙瓒是打算和侯爷决战的,但田楷找上门来,顾忌侯爷拥有并州冀州,势必会吞噬青州,于是和我们合作,如今辽东军已经邺城下围城了,加上侯爷在这里被牵制住,消息全无,邺城必乱,而田楷也已经驻兵边境,冀州震动,公孙瓒更是调集了幽州的所有粮草在边境等待,正等待着致命一击的到来”
赵四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邺城自然不可能被十万辽东军攻破,如今的邺城那是牢不可破的坚城,但袁绍长期不在,民心散乱,加上田楷大军压境,冀州震动,许多郡县必定会闻风而降,时间一久,所有人都认为袁绍不在的时候,那么以前被压下的潜在危险就会一一上浮,冀州不攻自破,届时如果自己回援,则会被公孙瓒追击,不回援,冀州就会被田楷和辽东平分,好毒的计策
“赵将军的话莫非是信口开河”,袁绍也不得不自我安慰着说道
“沦为阶下囚,侯爷认为我这话足以活命么”,赵四给了袁绍一个嘲笑的眼神,说道
袁绍顿时像是掉进冰窖里一般,都这么久,要是辽东军真有田楷相助,不愁粮草,估计离邺城也不远了,而自己还远在渤海
所有人都沉默了,赵四的话很在理,袁绍一个命令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绝对没有挑衅的理由,但若说句句属实,那也是自欺欺人,而且,这并不是什么很难检验的东西,只要传令兵跑个十天八天,一切都见分晓了,但问题是,连袁绍都不愿相信这状况
“不知道赵将军想要什么呢”,袁绍看了看同样因为众人沉默而低头沉默的赵四,顿时神情一动的,眉头缓解的说道
“如果侯爷有魄力,我想要整个幽州,作为代价,我愿献上我的忠诚,还有辽东”,赵四满脸狂热的看着袁绍,激动地说道
袁绍心中一喜,顿时说道,“本侯要的是天下,并不是一州一郡,如果你真的相助于我,让你掌管幽州也未尝不可,你有何妙计”
“公孙瓒因为辽东二王子和我的矛盾而放弃我,我深恨之,只要侯爷暗中撤出城池,并埋下易燃之物,待公孙瓒攻破城池后点燃,再四面合围,公孙瓒必死无疑,公孙瓒一亡,田楷公孙康也难逃一败”,赵四眼神中射出了熊熊的仇恨之焰,很是激动地说道
袁绍并没有答应赵四的要求,只是安慰了他几句,将他软禁在了一个营寨里
赵四走后,袁绍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他看了看郭图,说道,“公则,你说这赵四信得过么”
“不可轻信,但赵四的确是个野心勃勃之人,我们可以采取两种方案,先调查清楚公孙康和赵四的恩怨,公孙康的动向和田楷的意思,主公切莫为赵四而忧心,邺城无懈可击,而且子远正南两位军师在,即使是公孙康和田楷齐至,也无可奈何”,郭图沉吟了下,顿时说道
袁绍顿时神情一松,随即说道,“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袁绍随即就下达了戒备的命令
夜里,城中一片寂静,随着赵四所在营寨的一阵绿焰燃起,一小队人马顿时出现在了袁绍的粮仓,火箭不住的往粮仓离射,许多易燃之物都丢向了粮仓,守护粮仓的官兵正要反击,却愕然现,这些敌人,全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还穿着自家的军服
一个手持毒龙镰刀,坐下骷髅马的,身披玄铁披风的大将正疾驰向袁绍的官邸,一队吸血的黄巾兵正在为大将开路
一路上,许多及时出现的士兵和巡逻的战士都对大将进行狙击,但却惊骇的现,大将身上竟然渐渐地散出了一层绿雾,绿雾完全遮蔽了大将,仿佛是陷入了无法被选定的状态,而死在镰刀下的士兵都被绿雾腐蚀成了枯骨,比起黄巾兵更加可怕
而更加可怕的是,城外火光冲天如同白昼,漫天的灰尘冲天而起,无尽的呐喊声飞传来,仿佛是天降要塌下来一般
被惊醒过来的袁绍一见一团绿雾正向自己飞而来,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大声道,“来人,快来人啊”
还来不及穿上护甲的淳于琼手持大刀挡在了袁绍的身前,喝道,“来者何人”
“赵四”,赵四淡淡的说了句,镰刀依然指向袁绍
“好胆,吃我一刀”,淳于琼一见这来者是赵四,顿时很是愤怒的猛劈上去,赵四能进城,是他带来的,这变相是他引狼入室了
“主公,城中粮仓失火,敌人潜伏已久,吊桥被斩断,公孙瓒的骑兵已经快兵临城下了”,慌慌张张的逢纪更是带来了一个让袁绍痛苦不已的消息
“撤,都给我撤”,袁绍很是颓然的看着前方和赵四打得难分难解的淳于琼,丧气的说道,这一次,他又被公孙瓒算计了,再次一败涂地了
“主公且慢,公孙瓒在城中密谋已久,就这样撤退,我们的估计难逃骑兵之威,还请主公穿上士兵服和各位大人往南撤,我穿上主公衣服和淳将军往西门撤,同时向外宣告在主公的英明之下,田丰沮授两位军师已经从并州出兵幽州,直取北平,来牵制公孙瓒,好让主公安然回到邺城”,一听袁绍像这样就跑了,郭图急忙阻止,细细的说道,就这样就跑了,估计跑不到下一座城池,就会被公孙瓒追上了,公孙瓒可是清一色的全轻骑兵
袁绍顿时满脸感动的看着郭图,却是迟疑了下来,说道,“公则,这样你岂不是”
“主公,成大事者当断则断,只有主公安然回到邺城才能有垓下大胜的机会,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就算身死,能有主公为我报仇,也心甘情愿”,郭图很是严肃的看着袁绍,满脸坚定的说道,垓下是霸王项羽的终结之战,楚汉相争,刘邦没几次打得过项羽,但最后垓下一战,却取得了大胜,郭图的意思很明显,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袁绍深深的看了郭图一眼,随即转身就走,一滴泪珠从他的眼里滑落,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流过泪了,至少,在虎牢关一战之后,他从没有流过眼泪,一众谋士也心中感叹,郭图怪不得能成为袁绍心中永远的最好谋士
见袁绍安然离开了,淳于琼和虚晃了一刀,急忙往西门逃去,爱骑白马身穿金甲的袁绍,很容易认
赵四并没有追袭袁绍,而是快走到了城门,斩杀仍旧未知袁绍已逃,还在孤军奋战的守城战士,看着漫天火光的战场,赵四心如刀割,那群跟随自己的好同乡,在这一战,全都完了,是他亲手将他们送上了黄泉,为的是,他的荣誉和他的忠诚
能用来当伏击粮草和斩断吊桥的,自然是要躲过郭图逢纪辛评等人侦查的百姓,一般的龙牙突只经过战斗训练,浑身杀气根本做不到,只有昔日最原始的龙牙突,接受全面的训练,才可以做到
公孙瓒很快就打进了城,对着赵四说道,“袁绍往哪逃走了”
“他在淳于琼的掩护下,从西门逃走了”,赵四向着公孙瓒行了个礼,恭声说道
“西门,不对啊,他应该从南门直接回冀州的,算了,赵将军,这次你当功,你先带三万兵马从南门追袭”,公孙瓒疑惑的看了看战场,顿时对着赵四笑着说道
接着,公孙瓒留下一万大军将城内的一切可以搬迁的都搬回幽州,再火烧了这座城,而他率领着五万大军,从西门追袭而去
而郊外,两个身穿公孙瓒军军服的青年快的脱下了军服,这正是失踪已久的张郃和高览
话说张郃和高览被派遣前往公孙瓒那边收集军情,但两人本来就不是搞间谍的料,于是就混进了公孙瓒的军营里,当了运送粮草的小兵,但公孙瓒这次是有备而来的,军事机密只有几个人知道,两人根本就没打听到什么重要的事情,反倒是因为公孙瓒一路急行军,左钻右窜的,他们都不敢给袁绍传递情报,没理由给袁绍报个平安什么都不带吧,谨慎地两人也因此让袁绍失去了最好的战机
“儁乂,主公如今势危,我们要快点赶回去救援”,高览满脸焦急的对着张郃说道
“不急,郭图军师智计百出,淳于琼将军的武艺也不在赵四之下,主公不会轻易出事的,而且如今主公兵分两路从西面和南面逃去,照我看来,应该是南面为实,西面为虚,西面的应该是郭图军师,而公孙瓒一定会追袭西面”,张郃沉吟了下,说道
“就算公孙瓒主力追袭西面,但他还是会派兵追击南面的,我们现在追上去还能帮忙阻挡追兵”,高览想了想,要是摇摇头说道
“如果我们在西面闹得越大,公孙瓒就会越相信主公在西面,派遣南面的追兵就会被召回,主公逃生的机会越大,我们两个就这样就追上去,也只是多两个助力,没多大用处”,张郃拍了拍高览的肩膀,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高览现在有点六神无主,他顿时看着张郃,张郃本来就是河间四将中智谋最高的
“主公虽然被公孙瓒突袭,但大军只是溃散,并没有被消灭,我们亮出身份,将他们聚集在一起,然后狙击公孙瓒,让他深信主公就在西面,而且还有后招,这样他就会投鼠忌器,主公就有更多的时间”,张郃沉默了下,顿时说道
“我们去哪里寻找兵卒呢”,高览一听,也觉得有理,问道
“回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张郃点了点头,带了点智慧的神光
但很可惜,张郃料错了,公孙瓒直接将整座城都烧了,但所幸的是,张郃还是找到了一千败兵和两千骑兵的消息
“儁乂,只有一千人马,我们该怎么办”,高览顿时焦急地说道
“没办法了,我带领着一千人马日夜赶往盘龙岭,你去召集那两千骑兵,我们先救回郭图军师再说”,张郃在高览的耳边低喃了几句,说道
“可是你怎么知道军师一定会逃去盘龙岭呢,而且公孙瓒骑兵去盘龙岭不过一天的路程,你要绕过盘龙岭埋伏,恐怕要过两天,一千人对上五万人,这”,高览也被张郃的计划被吓了跳,顿时焦急地说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如果我死了,代表我能力有限,如果我不死,我会让他知道欺我主公戮我城池杀我百姓的后果”,张郃的眼神中闪现着冰川的冰冷,冷冷的说道
高览顿时被吓了一大跳,但还是快的尊令去了,能让张郃这个天掉下来当被子盖的智将如此严肃,可想而知情况有多糟糕,张郃心中的愤怒有多深了
而此时,蓟城的城墙上,昔日的赵字旗帜已经消失,大大的文字迎风飘扬,大队人马正在北平城外驻扎,田丰沮授攻破蓟城直逼北平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打遍天下无敌手河北上将文丑,这个级无敌长的旗帜,在北平城外的大军里飞舞,显得分外的嚣张
“军师,就靠这么一面旗子,公孙度就会出来应战么,而且我们怎么知道公孙度会在北平呢”文丑很是疑惑的看着沮授,不解的问道
“公孙度连爱子都派遣出去了,想必非常看重这次南征,十万大军对于辽东而言也是个巨大的兵力,而公孙瓒在异族眼里无异于恶鬼,如今前来挑衅的多不胜数,公孙度于公于私也会在北平,帮忙守住城池之余,显然也会想了解清楚北平”,沮授满脸自信的看着远方,说道
“打遍天下无敌手,好嚣张的语气,可敢和我一战”,年纪轻轻的公孙恭白马银枪,威风凛凛的引兵出城,赵云的白马银枪,在幽州那是一段传奇,是所有骑兵的效仿对象
文丑哈哈一笑,顿时上前交锋
不到十个回合,文丑已经处于守势,而滑稽的是,并州军的后方已经慌乱了起来,沮授急忙鸣金收兵
接下来的几天,公孙恭前来骂战,文丑都是高挂免战牌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果然不出我所料”,公孙度哈哈大笑,顿时让人拿来大刀战甲,准备披甲上阵
“父亲,不知道你为何而高兴呢,文丑空有盛名,实则不堪一击,何须父亲出马呢”,公孙恭不解的问道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田丰和颜良在四处劫掠的时候,知道了公孙瓒已经攻破袁绍,康儿兵围邺城的消息,沮授文丑大惊,已经准备撤军了,我正要来个随后掩杀”,远离中原的辽东之主公孙度,对河北神兵团的认知并不多,加上文丑的表现,公孙度很快将文丑的大军当成是了肥肉
第二天,果然不出公孙度所料,文丑和沮授已经撤军,快向南而去,公孙度当即带领十万大军,追了上来,文丑大军狼狈而逃,被斩杀了许多,到了一个狭窄的小道,文丑突然停了下来,公孙度一马当先,正要斩杀文丑,忽闻一声炮响,无数大石头从两边直接滚下,将公孙度的退路截断,文丑一马当先,只用了三个回合就斩杀了公孙度,而后面的公孙恭因为道路受阻,正在担忧的时候,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呐喊声,颜良,沮授,田丰三路夹击,公孙恭顿时不敌,快逃跑,幽州和辽东的联军顿时溃散
“军师,我们为什么直接取了北平呢,取了北平我们依然可以坐等公孙瓒束手就擒”,文丑将公孙度的亲兵一一杀尽,很是兴奋的来到沮授面前说道
“如今我们的伏兵已经埋下,重要物资也已经拉回并州,下次打到北平城下易如反掌,如今当务之急是截杀公孙瓒和公孙康,没有了二十万大军,他们不用几年就会灭亡,我们也可以给主公一个安稳的幽州和辽东”,田丰和沮授对视了眼,田丰笑着说道,他们没听调令就直接出,将来的后果他们已经可以预知了,要是再直接打下幽州,功高震主这大忌会瞬间降临,这买卖做不过
镜头回放,盘龙岭
盘龙岭是一座死地,呈圆形环山,中间一个盆地,只有一个出入口,经过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急行军,张郃带着一千兵卒来到了盘龙岭,快的让士兵砍伐树木做成旗帜和草人后,就让他们原地休息
和张郃很有默契的郭图在夜里也已经赶到了盘龙岭,途中他也布下许多陷阱,虽然不能阻挡公孙瓒,但还是让他的追击脚步变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