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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一声,分外清晰地在裴清溪耳边响起。
那是孔琪咽口水的声音,她明显心动了,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挪开眼神:“怎么,你就想用吃的收买我?”
“对啊,”裴清溪很诚实地点点头,“这些东西都很好吃的,有你喜欢的鱼皮花生和酒鬼花生,还有麦香鸡块和葱香饼,还有甜丝丝的砂糖橘,大个儿的石榴……”舒玲准备的水果零食很多,都是小女生比较喜欢吃的,她故意罗列了其中一部分零食,引诱强逼着自己别开目光看别处的孔琪,“这些东西能收买你不?”
孔琪那渴望的小眼神又控制不住地飘到了零食袋上。
果然如裴清溪所说的那样,袋子里有很多零食,都是她比较喜欢吃的。
最终,她扛不住诱惑:“能多拿一点不?”
“当然可以啊。”裴清溪又点头。
“那个,”苏可在一旁出声,揪了揪裴清溪的衣袖,目光却没有离开桌面上那堆零食,“我可以拿一点么?”
裴清溪转头看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点头,就听见一道声音响在头顶上——
“嗬,好多吃的呀!”
仰起头一看,发现b哥站在过道边。
“裴清溪,你这么多吃的,给大家伙儿分一点儿呗。”b哥说。
“对啊,分一点儿呗,”b哥旁边的邹涛起哄,“反正你有这么多吃的,有好东西一起分享嘛。”
裴清溪张了张嘴,正要说点什么,不过一道阴沉沉的嗓音这时突然从自己后面传过来:“都是饿死鬼投胎啊你们?”
已经从袋子里挑了一袋鱼皮花生和两个砂糖橘,准备继续再拿一个香蕉的孔琪,正从一整串香蕉上掰香蕉的动作蓦地顿了顿。
b哥和邹涛表情也僵了僵,往某人那边看,只见某人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懒洋洋地靠在后面桌板上,眼神直直地看着自己。
“那个……”b哥张了张嘴要解释,但傅子恒打断了他,“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不等b哥等人说什么,他又语气不咸不淡地说:“你们现在这讨食的模样,活像几百年没吃过水果零食似的。”
b哥:“……”
邹涛:“……”
苏可:“……”
孔琪:“……”
裴清溪:“……”
裴清溪身体僵了僵,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没勇气转头看那个男生一眼。
孔琪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零食,又抬头看了眼裴清溪,裴清溪有点不自在地咳了咳:“没关系,你直接拿去吃呗,我给你的,又不是你自己找我要的。”
孔琪不是自己找她要的,但她是自己开口要的啊。苏可默默在心里腹诽了句,强迫自己挪开依依不舍的眼神。
像几百年没吃过水果零食似的的b哥和邹涛,默默对视了眼,顶着某人射过来的暗含威胁的眼神,然后转身继续往前走。
已经拿了水果零食的孔琪,顶着某人那道迫人的视线,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鱼皮花生和砂糖橘,在原地挣扎了几秒,决定遵从内心,抬头对裴清溪说:“那个,我,走了啊。”
“嗯,没事的,”裴清溪点点头说,“你回去吧,你要是喜欢吃,等晚上回看宿舍,我再给你分一点儿。”
“不用不用,有这些就够了。”孔琪想都不想就疯狂摇头。
开玩笑,某人射过来的视线简直快要杀死她了,她怎么敢再要裴清溪的水果零食?孔琪拿着鱼皮花生和砂糖橘,顶着某人朝自己射过来的视线,脚步匆匆地滚回自己的座位,连要还给其他人的钱都忘记还了。
裴清溪看了眼孔琪凌乱离去的背影,鼓着脸吁了口气,依旧没往后面看一眼,收回视线的时候,不经意瞥了眼左手边的苏可,她跟之前一样叼着根棒棒糖写作业,裴清溪看了几秒,默默从桌面上那一大袋水果零食里扒拉了下,找出几样苏可平时喜欢吃的,不由分说地放在苏可面前。
“这……”面前多出来一袋辣条和酒鬼花生,苏可蓦地怔了下,随即偏过头看着裴清溪,含糊不清地问,“这给我的?”
“对啊,我主动给你的,不是你讨要的。”裴清溪特意强调。
苏可眨了眨眼,从自己兜里掏了掏,摸出两根棒棒糖,然后递给自己同桌。
“谢谢。”裴清溪笑着接过来。
“不用谢。”苏可摇摇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坐在后面位置上目睹了一切的章硕,冲自己右手边的男生看了眼,眼神中满满都是戏谑。
“看我干什么?”正低着头整理笔记的男生头都没抬一下。
章硕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这难道还用问吗?”傅子恒这才抬起头,淡然看了眼一直默默看戏的男生,不过半个字都没说,垂下眼眸,随手在一张草稿纸上刷刷刷地写了句:“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还能不了解你吗?天天看戏,你看得可还开心?”
写完这一句,随手往章硕面前一推,章硕看清了这行字,笑了笑,在下面接了一句:“还行,戏很精彩,我看得心情不错。”
傅子恒盯着这句话看了几秒,在下面回了他一句:“希望清心寡欲到高考结束。”
章硕笑了笑,在草稿纸上写了句:“我尽量。”
两个同样优秀的男生,并且还是挨着坐的,课间休息完全可以直接聊天,可他们居然以传纸条的方式聊天,这么奇怪的行为,不可能不引起其他人注意,尤其坐在他们座位四周的几个男生女生,注意到他们你来我往地在纸上聊天,都朝他们投去奇怪的目光,不过他们看起来都很淡定,完全无视其他人奇怪的眼神。
休息只有十分钟,很快就结束,出去上厕所或透气的众人,都乖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因为晚上是物理晚自习,大家的效率比平时明显高很多,他们都不想听老梅在班上唧唧歪歪。
在教室门口抽烟的老梅,没一会儿就到了教室,透过酒瓶底一样的玻璃镜片,在安安静静的教室里绕了一圈,考试稀巴烂的裴清溪跟只鹌鹑似的低垂着头,没注意到老梅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