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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的认为,这个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应该是对刚才讲的题,有不同的解题方法和见解。
眉眼清冷的傅子恒看着前方的老汪,幽深的视线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某个方向,微微勾了勾唇,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然后漫不经心的站起来,漫不经心的出声:“老师,不过是一次考试而已,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吗?我不认为公然抹杀学生中考成绩是恰当的行为,毕竟中考考场监考严密,作弊的可能性很小,更何况高中考试题型与初中试卷完全不一样,第一次嘛,有可能只是不适应而已,没必要义愤填膺,指责别人中考成绩作假吧?这样说很伤人的!”
几乎刹那间,教室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是公然与老汪叫板的节奏啊!
“我擦,知道你牛,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牛逼轰轰啊?”魏安然震惊的搓着胖乎乎的手,低声嘟囔道。
章硕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抬眼看着前面的老汪。
老汪的脸,在傅子恒近似指责的声音中,以大家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突出的喉结上下翻滚,一下一下的昭示着老汪在怒火的边缘。
大约从业十几载,碰到过不少头疼的问题学生,老汪早就练就了一层金刚罩似的好修养,他并没有恼羞成怒公然发火,只是拿着黑板擦重重的在讲台上敲了敲,然后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漆黑的眸子里染着一层薄怒。
教室角落里窸窣的讨论声,因为老汪明显不善的神色刹那间停止,一个个吓得握着笔坐直了身体,私自带进教室的手机或者纸牌和小纸条都被不动声色的塞进了口袋里,装模作样的握着笔抄笔记。
“詹魏安然你看什么看?你考得很好吗?”老汪视线的余光,瞥见数学课代表歪着身体挤眉弄眼的样子,视线忽然变得更加锐利,“身为数学课代表不能以身作则,你好意思在课堂上开小差?”
听见自己被点名,分数不如意的魏安然猛地一个激灵,老老实实的坐直身体,不敢再黏糊傅子恒。
坐在第二排的裴清溪却有些错愕于事态的发展,她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如此大胆直白的,公然在近90个人的教室里,指出老汪话语中的漏洞和错处。。
几乎下意识的,她想扭头看看后面,然而教室里的低气压让她不敢妄动,只好默默的抄写黑板上的笔记,短短几行笔记很快抄完,裴清溪看着字迹工整的笔记,心里有一股浓烈的无力感。
明明解题步骤却一看就懂,但是自己单独做题就是不会!
老汪锐利的视线在教室里扫了一圈,见一个个都乖乖的低头抄笔记写题目,表情才稍微舒缓,他盯着傅子恒不苟言笑:“傅子恒同学,你的成绩非常出色,我很欢迎你在课堂上发言,提出各种不同的解题方法,但你不应该公然忤逆老师,我刚才的言论不针对任何人,只是针对现状做出合理推测。”
笔挺挺站着没坐下去的男生,闻言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挑了挑眉。
片刻之后,他讥讽的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声音清冷道:“是吗?那么我也只是根据老师话语中的漏洞进行合理反驳而已!给人定罪需要证据,请问老师你有证据证明有人中考作弊吗?如果没有证据,那就是仅凭臆测做出推断,进而质疑别人的人格,当人格受到侮辱的时候,我们有资格为自己辩护,哪怕是老师,也不能倚老卖老,仗着师长的身份对学生进行所谓的‘教育’!难道不是吗?”
“你!!”这一次,老汪显然是真的生气了,除了一个声音发抖的你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在老汪十几年的执教生涯里,大约还没有那个学生像傅子恒这样,有这样的胆气和敏捷的思辨能力,敢于这样借他说过的话,反过来堵来他的嘴。
而他却无法驳斥。
突然起来的争辩陷入了胶着状态。
屋外的雨很大,越发衬得教室里面静悄悄的。
帅气的男生直挺挺立在教室里,日光灯射出的莹白光线散落在他身上,年轻稚嫩的脸庞上,带着一股执拗的认真和莫名的愤懑。
裴清溪坐在前排,无法在满怀着盛怒的老汪眼皮子底下开小差,自然看不清坐在后面的傅子恒是什么神色。
教室里,突如其来的争辩和近乎窒息的沉默令人压抑。
长久的静默令课间巡视的领导皱眉,穿着黑色夹克和休闲裤的年级主任敲了敲前门,作为被黄高录取却进了普高的学生,年纪领导自然认识,他诧异的看了看站立的傅子恒,又看了看讲台上的老汪,问:“这是怎么了?不好好上课,罚站干什么?”
老汪视线在傅子恒神色停留几秒,然后往门口走,年级主任惊讶的看着他,似乎意识了到什么,从善如流的往教室外面走了几步。
章硕不动声色的戳了下前桌裴清溪的后背,然后把一个纸团扔到了她面前。
打开纸团,一行漂亮熟悉的字,静静躺在白色的纸上。
——别搭理老汪,丫的脑子被门挤了。
裴清溪偷偷瞄了瞄讲台,见老汪还没有回到教室,就转头看向后面。
谁知猛地对上了后桌章硕似笑非笑的眼神,心猛地跳了跳,下一秒恶狠狠地瞪了眼这个似乎看穿了一切的男生。
章硕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歪着上半身去跟同桌讨论,恰好空出来的位置,足够裴清溪看见后面的傅子恒,她瞥了眼侧身与同桌小声说话的男生,咬了咬牙不打算再往后看。
然而一个错眼,男生低首垂眸的上半身就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视线。
站着驳斥老汪的他已经坐了下来,这会儿正低着头,因为桌子前面摞着厚厚一堆书,刚刚挡住了视线,看不见他在干什么。
好像不止一次了。
裴清溪默默的摆正了身体,盯着字迹工整漂亮的一行字,到底还是提笔回复。
——谢谢。
简简单单两个字,她低眸默默看了几眼,揉成纸团准备往后扔,再一次看见傅子恒从书堆里露出的几缕刘海和隐约的光洁的额头时,又默默打开纸团,转身趴在桌上,在谢谢两个字后面再多写了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