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朝忠将经过叙述完毕,垂手退下。陈啸天正色道:“刘大人真乃当世豪杰,面对强敌,明知不敌,仍死战不退,这种视死如归的精神实在令老夫佩服!”
刘朝忠一听,急忙躬身道:“大将军谬赞了!末将身为巡防军中的一员,缉贼平乱乃是末将分内之事。”
“好,好一个分内之事!金陵城内若所有官员皆能如刘将军这般,尽职尽责、克己奉公,何愁乱党不破?李大人,像刘将军这样优秀的官员,我们应当多多向圣上举荐才是。”
李准点头道:“下官正有此意,等乱党之事平息,下官必写一篇奏折,将刘将军英勇之举上报天庭,请圣上奉赏。”
刘朝忠一听急忙拜谢,陈啸天又详细询问了巡防军伤亡将士姓名,表示将以将军府的名义,进行抚恤。李准和刘朝忠替众军士表示了感谢。
又唠了几句闲话,李准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下官听闻大将军最近似乎在找什么人?”
陈啸天心中一凛,暗道:“难不成你李准也要劝我罢手不成,这是我的家事,你个小小的金陵府尹未免管的太宽了。”心中虽这样想,面上却仍笑道:“确有此事。李大人也不是外人,实不相瞒老夫此举乃是为了救赵少侠的性命。”于是便把高神医如何诊治,为何必须找到合适的血型,以及验证血型的方法说了一遍,至于潘素玄如何进城,怎样和巡防军发生冲突等事自然略去不提。
李准听完不住摇头,叹气道:“赵女侠真是命途多舛啊!不过下官相信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
梁叶晗在旁焦急道:“请问高神医现在何处?请他测一测我的血型如何?能否与念彤匹配?”
陈怡馨道:“梁女侠莫急,高神医已劳累了一天,现在已经休息,咱们明日再去验证也不迟。”
陈啸天道:“明日老夫将继续广招民众,抽血检验,直到找到与赵少侠血型匹配的人为止。”
“父亲……”陈墨在旁刚要说话,陈啸天大手一挥道:“老夫心意已决,他人不必多言!”这句话既是对陈墨而说,也是为了封住李准的嘴,叫他免开尊口,以免伤了和气。
陈墨见状只好长叹一声,闭口不言。可惜李准并未领悟,依旧说道:“现在乱党遍布城内,大将军此举恐怕会招惹事端啊!”
陈啸天闻听,面色一沉,朗声道:“就算有乱党趁机混入,那又何妨?他们若是敢生事,老夫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李准道:“如此说来,大将军是定要将民众招入府内了?”
“然也!”
李准道:“若真如此,下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将军成全。”
陈啸天虽然心中不悦,却也说道:“李大人请讲!”
李准道:“下官想请大将军演一出戏。明日下官将带五百巡防军大张旗鼓地登门拜访,与大将军在此高谈阔论,就说金陵府发现了八箱雷火弹的下落,请大将军派人一同取回。您假装答应,派出府内侍卫与我兵和一处,我们浩浩荡荡地向城东进发。下官已在城东一处破庙内安放了八个大箱子,上面均已用黑布蒙好,任谁也看不清箱子中装的到底是何物。随后再将这八个箱子从城东浩浩荡荡地抬回府中,假装很神秘地藏起来。至此诱饵就算布置完了,至于大鱼咬不咬勾就得看鱼儿们的智商如何了!”
陈啸天一听抚掌大笑道:“好极,李大人此计甚秒!如今乱党在暗,我们在明。他们若是一直龟缩不动,还真不好找他们。现在我们用八箱雷火弹做诱饵,老夫就不信那天启老人还能沉得住气。”
李准点头道:“因此大将军明日寻人之事不仅要搞,还要搞得轰轰烈烈!现在不怕别的,就怕乱党他们不来,只要是来了,下官料想此计必成。”
众人闻听,纷纷点头称是,唯有陈怡馨秀眉微蹙,并未言语。
陈啸天见状问道:“馨儿,你认为有何不妥么?”
陈怡馨道:“李大人这招引蛇出洞的确高明,只是这诱饵……女儿觉得有些不妥。”
“哦?有何不妥?”
陈怡馨道:“用雷火弹做诱饵乍一看合情合理,但细想起来这八箱雷火弹最多能骗得了天启老人,却骗不了净念和尚。”
众人一想,的确如此,净念和尚自己偷走了八箱雷火弹,他必然知道将军府这八箱定是假的,何况现在他手中的数量已不再是八箱,有一箱已被罗人成劫走。
梁叶晗也道:“还有一点不妥。承装雷火弹的皆是特制的铁木箱,这一点无论是天启老人还是净念和尚想必都会知道,如今若是用黑布将箱子罩上,无疑是告诉他们这个箱子我们不想让你们看见,未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但如果不罩上的话,又会被净念等人一眼识破,所以这也是个麻烦。”
陈啸天等人闻听,刚刚的兴奋荡然无存,众人面面相觑,不再言语。
还是陈怡馨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道:“李大人的计策本身可行性极高,只是选择雷火弹作为诱饵不太妥当,如果能将诱饵替换一下,我相信乱党他们必然中计。”
陈啸天手捻须髯,点头道:“馨儿你说的没错,只是该用何物来替代雷火弹呢?”
梁叶晗道:“而且此物的重要性至少要不低于雷火弹才行,否则天启老人和净念和尚只怕难以上钩。”
陈墨道:“最好是一样他们迫切想要的东西,只有这样鱼儿们才能不顾代价,铤而走险,来咬这鱼钩。”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了许久,分别表述了对诱饵的不同看法,只是讨论来讨论去,始终无人想到该用什么东西来充当新的诱饵。
“梆梆梆……”只听得堂外三声梗响,午夜已至,众人仍未理出个头绪来。
正这时,忽听内堂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诸位,我想到一样东西,不知可否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