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柱叫人送的煤炭到奚言他家的时候,严菲等人已经回了基地。
这个冬天实在太冷了,屋里不生火,在地上都站不住,感觉脚趾头都是自己的了。奚小竹和她娘在火炕上取暖,奚言指挥着奚贤,取了些柴火把煤炭点着,“噼啪”的声音响起,一股暖流瞬间在屋里窜起。
“大哥,我们把这些土豆烤上吃吧!”奚贤掀起门帘进来,手里端着一个铁盆,七八个品相极好的土豆将盆填的满满当当的。
“哪来的土豆?”奚言面上一喜,拿起土豆左右看。
村里人每家都会有土窖,专门存放一些土豆和大白菜,预留着过冬吃。但土豆放到这个时间,差不多都蔫了,或者长牙了,极少见到如此新鲜的,太稀有了。
“好像是送煤炭的车拉过来,我进到厨房找柴火的时候,就见有这几袋子了。”奚贤皱紧眉头,这才反应过来。
下午他去大伯家借点吃的,大伯娘就给他扔了一个土豆,嘴里的话虽说的不刻薄,还极为诚恳,说她家也是快揭不开锅了,实在是没有吃的养他家的人了。只是,伤人的是她的动作和眼神,若是能有一点办法,他怎么会去求他们一家呢?
“几袋子?”奚言一脸难以置信,急忙跑几小厨房去查看,两袋子土豆、一袋子面、一袋子米整整齐齐的立在墙边。当是院里乱糟糟的,娘又刚醒,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些袋子是怎么出现的。
大颗的泪珠从这个坚强的眼眶中倾泄而下。他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哭过了,从十四岁挑起这个家,他已经忘了脆弱怎么写,除了弟弟妹妹的吃饭问题,他还要考虑给他们上学的事,亲娘还躺在炕上,没钱医治不说,还要面临随时失去这位亲人的心理重担。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奚言就想大声的哭个够。
奚贤听到大哥压抑的哭声,心里酸酸的,侧过头,他的眼泪也抑制不住了。
坐在炕上的女人望着坐在炉子边的小儿子,想起刚醒时听到的话,“你带我走吧!卖了我也可以,救救我娘!”孩子们跟着自己,真不知道是倒了几辈子的霉,让他们遇上自己这样的娘。
女人悄悄抹着眼泪,屋里一时间只有炉火的声音。
奚言了,会在等我身体完全好了之后,她会安排一些轻松的活给我,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包吃包住,足够养活小竹的了。”可能是话说得多了,女子的咳嗽声响起,呼吸声听着就像是肺力不足,有些嘶哑。
“娘,你别急,你别着急!我们都听你的,听你的!”奚言跪行了好几步,来到女子身边为其拍拍背。
“我的身体没事,严董事说,余下的时间,让我慢慢养着,定时吃她留下的药丸就会好。”女子脸上带着慈祥的笑。
“你俩去了之后,记住两点:1、救命之恩不能忘,2、忠诚。不懂的咱们可以学,不会的也可以问,但是,一定要把忠诚拿出来,因为你们只有这一样才能。”
“娘!”奚言轻声叫道。
“嗯?”女子疑惑。
“娘,只要你好好的,我和贤儿肯定会给你争气。”奚言说道。
“就是的!娘,你等着看,我们会有衣锦还乡的一天,我一定要让那些瞧不起我们,把我们当乞丐的人看看,你黄英华的儿子,都不是孬种。”奚贤眼里闪着灼灼光辉。
黄英华就是他们的娘,望着自己生的孩子一夜间长大了般,她的心里一片柔软,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意,说道:“严董事看着年纪不大,医术真的了得,怕是也吃了不少苦。”
“她十三就考上大学了,是京都大学,全国最好的学校。”奚言将知道的关于严菲的事都给黄英华讲了一遍。
“你是说,那个跟在她后面的男孩,是省城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黄英华想起严菲说,让奚言跟着那个男孩干的。如果是省城,那还挺近的。
“嗯,我听奚寒哥说的,应该没有错,他去严氏农业基地的时间也不短了。”奚言说道。
“言儿,你可能会跟着那个男孩干,我之前昏睡的时候,好像听到她这么交代了。”黄英华深思了半晌,说道:“可能那房地产公司也是这个严董事的。”
“跟谁都行,只要她安排,我都听从。”奚言也是下定决心,跟着严菲干,从今以后只效忠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