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修的叙述自那场帝国边境的突然袭击开始,他声称自己是趁着雅诺斯动乱时脱逃的死囚,藏身在商队马车中出境。异端来袭时出手救下杰弗里,而后与商队随行,在拉里亚分手,未曾想到在马里昂斯又遇到杰弗里。再然后他便受雇于杰弗里,担任他的保镖护送他去萨里昂。施耐德跟基亚对他的说辞都有些将信将疑,情节固然离奇,却滴水不漏,真要说有什么疑点,也就是埃修孤身一人就能从死亡骑士小队中救下杰弗里确实有些不可置信。
“他怎么跟你说的?”施耐德问。
“他怀疑商会中有奸细,而且此人地位不低,他若是贸然跟随商队返回萨里昂很有可能遭到大部队的截杀。”
“那你又是怎么跟他走到一起的?”
“他需要避开奸细耳目,不可大张旗鼓地回城,轻装简从是最佳选择。于是我向他自荐。”
“有意思。”基亚就着油灯,低头翻阅卷宗,“数天前功勋骑士肯瑞科报备,哈林哥斯堡前的红鬃平原有灾厄鸦出没,出没地点有两具尸体,死状为铁器贯穿脑部,疑似被人掷杀。跟你有关?”
“不错,是我所杀。截杀我们的共有四人,都是身穿萨里昂军装。”
“另外那两人中,是不是有人戴着白银面具,以一根精铁短杖做武器?”但丁冷不丁地开口。
埃修回忆了一下,点头:“是。”
“异端的祈求者。”特蕾莎说,“另外三人就算不是嫡系亲卫,起码也是黑骑士。”
但丁看向埃修,眼神玩味:“一个帝国死囚,居然能独斗四名异端高端战力,并仅以轻伤代价击杀两人。我相信你的故事百分九十是事实,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他逼近埃修,一字一顿地发问:
“那个酒——喧闹者跟你什么关系?”
“他照顾我十年,算是养父吧。”埃修毫不犹豫地说,他一开始就没想着要隐瞒他跟老酒鬼的这一层关系,但凡是有心人,只要稍加追查帝国年祭时的动乱就可得知喧闹者虽然是在众目睽睽下坠崖,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埃修又是一个年后突兀蹦出来的,身手不凡的帝国死囚,难免让有心人浮想联翩。
“原来如此。”但丁简短地说。
埃修的问题暂告一段落,倒不是施耐德不想继续刨根问底,而是地狱修女已经直奔她的主题:“萨麦尔呢?”
“死了。”施耐德说,“我把一颗恶魔宝珠从他心脏里挖了出来,就换出了他接头人的名字:崔佛·潘德拉贡。所有的情报都会经他周转后转交给这个人。”
“等等!”基亚“腾”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施耐德,“你说,他姓潘德拉贡?听清了吗?”
“很清楚,确实是潘德拉贡。”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基亚喃喃自语,“那等尊荣的姓氏,怎么可能会跟异教徒扯上关联!”
……
马略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哪怕凯洛斯执政官在卡林德恩平原上大胜艾尔夫万,生生折断了萨里昂人进犯伊索斯腹地的剑锋;哪怕安东尼厄斯于塞布桥:“狮子雷阵开道,在被合围之前,直接冲破奥古斯塔娜的封锁线!”不愧是火之名将一手调教出来的骑士长,方法也是简单粗暴得如同干柴烈火。
布伦努斯公爵不置可否,转问莫里斯:“你呢?”
莫里斯蹙眉端详地图,拿起笔在图尔达要塞上画了个圈:“我会带领部队佯装袭击帝国大军右翼,实则借机突入图尔达要塞辖域。图尔达要塞依山而建,图尔达山地势险峻,我们大可借着地形实施迂回战略,待到达夏与帝国正式决战,则可——”
凯伊不客气地打断莫里斯:“则可个屁,你兵书都读到猪身上了!还迂回战略,我们的部队构成几乎全是骑兵,山地并非是我们的主场!说不定还没等到正式决战,我们早都让人一锅端了!”
“没错,纯属放屁。回阿芬多尔后,莫里斯你禁闭一周。”布伦努斯说,“但凯伊的战术也强不到哪去。我们来这就是要捅马略的屁股,哪能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看,我们不是被合围,马略刚带着军队从前线撤下来,他不可能知道我们已经把长矛对准了他。最关键的一点是,我们目前还保有高度的战术自决权!”
“战术自决权?”莫里斯疑惑地重复,凯伊也是一片茫然,两人都是饱读兵书,但从未听说过这个名词。
“换而言之,我们手里目前还有主动权。我要是奥古斯塔娜那小妮子,我直接带着三个暗影方阵就压上来,死死地缠住我们,只要拖到帝国人发现这里的战况。嘿嘿,届时教团塔剑开道,不朽骑士压阵,火弩再实施远程打击,我们就成了包子里的馅。全军覆没是板上钉钉!”
火之名将的分析让基亚跟凯伊都惊出一身冷汗,凯伊更是后怕不已,她低估了不动如山凯洛斯旗下暗影联队那卓绝的阵地战能力,虽然狮子雷阵号称足以撕碎一切防线,但若是暗影联队吃了秤砣铁了心地死战不退,凿穿他们的阵线也绝非一时之功。孤军是一把直插敌人咽喉的尖刀,必须要速战速决,一旦陷入持久战,便仿佛卡在了骨头间,刀刃必将崩断!
不进,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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