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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好车进了老宅,寒愈的外头被管家接过去,“老太太在客厅呢!”
寒愈“嗯”了一声,迈步进了客厅,见老太太颇有兴致的戴着眼镜在琢磨什么,手里捧着的像是经文。
“奶奶。”
老太太抬头,略一笑,“这么快就到了?”
然后朝他身后看了看,“千千那丫头没跟着没回来?”
意料之中的。
放下书,摘了眼镜,老太太倒是又不接着谈正事了,“你也累一天了,洗洗手先吃饭吧!今天还让沈恩都做你们俩爱吃的,结果只回来你一个!”
不可否认,老太太对千千也很疼爱,但是这种疼爱很纯粹,一旦和家族有关的东西相冲突,就能看出孰轻孰重。
饭桌上,寒愈以为老太太会提及让他赶回来的原因,结果还是没提。
等吃完饭,才听道:“这事毕竟不是小事,我想着先让你乳母把千千送回来,坐一块儿谈。”
沈恩适时的插话进来:“给云南那边打过电话了,说是大小姐跟朋友出去了,还没回复。”
老太太淡笑,“不着急。”
寒愈不知道她才过去半月哪来的朋友,但眼下的重点也不是那个。
“她的事,一向是我做主,您和我谈不一样?”
老太太笑着看了他,“不要这么紧张,我没想把她叫回来单独训话,会让你在场的!”
寒愈就这么白跑了一趟。
若是普通人,这一趟白跑,足以产生沉重的心理压力,因为完全摸不透老太太想干什么,她硬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回到寒公馆,寒愈把杭礼叫了进去。
经过玄关褪了外套,“那些天老太太都做什么了?”
杭礼:“也没什么特别的,倒是去过一趟栖霞寺,还和慕小姐碰一块儿了。”
慕茧?
寒愈抻了抻裤腿,在沙发落座,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好一会儿没再搭腔。
抿了一口水,手臂搭在沙发边缘,侧首望向窗户外的夜色。
慕茧向来安分听话,这么久,除了偶尔的联系,从没打扰过他,所以这忽然的动作更说明不是偶然了。
末了,见他起身:“我去洗个澡,你给大小姐打个电话。”
杭礼微挑眉,为什么是他打?
不过还是点了头:“好。”
十五分钟过去。
寒愈冲澡结束从浴室出来,杭礼依旧在卧室窗户边等着了。
男人自顾擦着头发,“怎么说的?”
杭礼微蹙眉,“电话是您乳母接的,说大小姐和席澈出去,结果席澈遭人袭击了,这会儿大小姐把他带回了水云宫。”
看了看他,杭礼揣测着,“您知道席澈过去了?”
要不然怎么不直接给大小姐打?肯定是怕自己直接知道会恼火。
寒愈是知道席澈过去了,只是没想到一过去就遇袭,乔鸣还是那么沉不住气。
“对了,乳母也说了,这两天就会让宗叔把大小姐送回来,让您有什么变动记得通知她。”
放下毛巾,寒愈点了一下头,“你先回去吧。”
转过身,寒愈随手点了一根烟,打火机扔回桌面,拿了手机往窗户边走。
夜千宠看到他来电,起身进了自己卧室,“伍叔。”
“嗯。”他应了一声。
想起她说受不了他喉咙里发出单音节的低哼。
“去哪了不接电话?”他略微恶劣的往窗外弹了弹烟灰,肘部搭在了窗户边,微微眯起眼盯着烟头那点炽烈猩红。
夜千宠知道杭礼来过电话,所以抿了抿唇,实话实说:“席澈过来,我带他出去转转。”
“转出什么名堂了?”他紧接着问了一句。
语调看似挺随意,但她听来总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岔开话题,“宗叔这两天送我回去,太奶奶找我有事么?”
寒愈把刚吸了两口的半截烟灭在了窗台上,烟头依旧捏在手里,只道:“回来了就早些休息。”
夜千宠耳边贴着手机,咬了咬唇,感觉他有点生气了。
只道他不喜欢被拒接电话,但她下午确实是没听见,后来又没空打回去。
好一会儿,她只好开口:“那,晚安!”
结果,她不挂,那边的人也不挂,就沉默的耗着。
她心里松了点,趁机打破沉寂:“伍叔?你生气了?”
“……我以后第一时间接电话,不让你担心!”
沉默了两秒,听到他低低的回应:“好,休息吧。”
听起来还是有点敷衍,她指尖挠着手心,“你没说晚安。”
“晚安。”
“……”这么配合,反倒让她觉得不满意,但也不敢说什么了。
*
被宗叔送回南都那天,夜千宠一出机场就在找他。
不过,接她的是沈恩,伍叔没来。
“伍先生下午从公司直接去老宅,我们先过去!”沈恩笑着。
她点了点头。
上了车,问了句:“太奶奶找我,是有事?”
沈恩依旧笑着,“这个我也不清楚!”
到了老宅,老太太好像心情不错,对她都和气多了!反倒让夜千宠有那么些不自在。
晚上六点四十,伍叔就到了。
她坐在客厅,看着他走进来,脸色没什么异样,反正就是一片冷峻深沉,倒也看了她。
“开饭吧!”老太太发话。
因为是在老宅,她跟他坐得不近,夜千宠时而看他一眼,怎么看不出他到底还生没生气,以至于她这顿饭都心不在焉。
“千千知道南家有祖宗庙么?”席间,听到老太太忽然问了一句。
夜千宠回过神,点了一下头,“伍叔跟我说过,但我没见过。”
老太太笑着,“不在南都,当然没见过!”
她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忽然提这个,只是很自然接了一句:“我看纪实,要族人才有荣幸去祭拜?”
寒闻之望着她,“如果有机会,你想去么?”
她总觉得这饭不简单,问题也不会简单,但一下子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至少目前她身在寒家,属于一份子。
“当然想。”
老太太笑意更甚,看了寒愈,“我今年想着隆重的祭祀一次,千千已经过了十八,都拖两年了,就让她入了族谱,年底我叫你大哥他们聚拢,一家人都去祭祀?”
夜千宠听着是好事。
可转眼却见寒愈脸色沉重,就两个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