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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正一直在西关,席澈的录音哪来的?”寒愈忽然问了一句。
听得出来只是随口一问,因为案子已经结了,乔正已经死了,他想刺激乔鸣的目的已经达到。
满月楼也就挑了挑眉,“不清楚,查过,没查出来,席澈这人比想的谨慎,估计过不久,法院保存的录音他都能毁个干净。”
毁了也好,免去后患。
“那倒该谢谢他。”寒愈毫无起伏的一句。
满月楼淡笑,“老太太可不是帮你谢了?丫头都许配出去了。”
知道寒愈一定会冷眼削过来,满月楼已经含笑在沙发落座,悠然端了一杯茶,避开他的视线,才道:“作为过来人,我觉得还是劝劝你为好,如果你真的不敢爱,趁她有人惜爱,放了也罢!”
寒愈眉峰微捻。
满月楼抿了茶,“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怕。以乔正为入口去刺激乔鸣,进而刺激那帮人再动手,你应该知道局面会有多复杂,哪怕你最后赢了,还清了先烈的债。你自己是有世袭公爵之位护着,可你能保证这中间千千不受伤?”
“你又怎么保证,待你赢了,待她知道当年的事,是否会原谅你?”
男人沉默许久,终于看向满月楼。
“我只要她,什么都不做?”
良心何安?
“要我扔开她,只顾恩怨?”
那他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满月楼也理解他,叹了口气,“看来,如果不是老太太拦着,你对她是不打算有所保留的。”
也好,人生难得一爱,未来有问题,未来再解决。
罢了,他起身:“乔鸣这人冷血,儿子死了蔫不过两天一定会有动作,要我做什么吗?”
寒愈摇头,“有慕茧。”
哦对,满月楼又差点忘了,慕茧是目前监视乔鸣最好的介质。
*
乔鸣确实没蔫过一天。
彼时,他站在边,火热的义愤填膺和那湖寒凉池水截然相反,看着湖边垂钓之人,他更是性急。
湖边背对坐着的男子看似年事不低,可背影精神矍铄,兴致怡然。
知道乔鸣来,他才缓缓收竿,未曾回头,声音显得苍劲而有力:“寒愈十八岁加封公爵,特例世袭,那时你不除,十年之后,却想跟他斗?”
乔鸣想到儿子不仅死了,还背着说不清的罪名就咬了牙,“您错了,是他要跟我斗!”
那人似是笑了笑,“既然明知他刻意找上你,你躲着不就好了?”
“我独子都没了,光脚还怕穿鞋的?!”
那人笑意收了,“你怕是,不想看见寒愈光脚的样子。”
末了,他起身,双手背负,“这潭水,我没打算淌,你好自为之。”
片刻,又道:“当年那个女孩,你见了?”
乔鸣在法庭上并没怎么留意,只知道寒愈从不会带她出现在公众场合。
只听那人继续道:“想和寒愈斗可以,你应该知道她不能动。”
乔鸣冷笑一下,“他杀了我亲儿子,我杀他一个收养的软肋不公平?”
那人沉默着。
直到乔鸣欲走,他才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行业禁忌,动不得就是动不得,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乔鸣冷笑一声,还算恭敬的俯了俯身,转脚离开。
慕茧忽然被她舅舅叫过去,没见到他的悲痛欲绝,反而是又一次要她往寒愈书房安监听,终于皱了眉。
“舅舅,案子都已经一清二楚,您又何必非要跟寒愈纠缠?您这样针对他,到底是因为表哥,还是因为你的私欲?”
“放肆!”乔鸣忽然发火,“你当真爱上他昏头了?你表哥白死了吗?”
慕茧很少见他这么大的火,抿了抿唇,可还是不得不说,“那您想怎么样?非要你死我活,能斗过他么?”
舅舅退休前那样的功绩,至今也是受人敬重的,颐养天年不好?她实在不解。
最后握着监听器离开,慕茧心里很挣扎。
如果未来她真的能成为他的妻子,那现在这样帮舅舅算计他算什么事?
但她也没有别的选择。舅舅有的是办法让慕家生意惨淡,到时候父亲逼着她陪客、陪笑远比现在难熬。
*
傍晚,夜千宠回到家,精神悻悻。趴在沙发上等伍叔回来。
先前还觉得自己明智,借壹号的手把乔正弄了,慕茧也被拖下水了,伍叔这女朋友是出局了。结果怎么看,都是她吃亏。
她现在也只能祈祷吐真药的事不会被挖出来,录音的是她也不会被人察觉。
“大小姐,要不要先去洗洗睡下?”雯姨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晃了晃。
原来她趴沙发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睁眼,“伍叔还没回来?”
她坐了起来,该不会还在跟她生气,她不叫就不回来了?
“几点了?”她揉了揉脖子。
“快十点了。”雯姨也知道她在等伍先生,“先生没说几时回来,要不你先去睡?”
夜千宠点了点头,上楼洗了个澡,还没见人回来,反而毫无睡意。
索性去了他的卧室等,说好晚上回来给他道歉的。
她拿了伍叔的一本书随便翻着,看到他用的还是她小时候涂鸦的书签,忍不住一笑。
寒愈进门时,正好见女孩趴在他床上,睡裙裙摆不规则的几乎褪至腿根儿,翘着那一双纤长的小腿摆来摆去,腿根隐约可见粉嫩裤边,肆无忌惮。
喉结也下意识的滚动了一下,嗓音出奇的沉,“怎么还不去睡?”
夜千宠忽然回头,扔了书,“你回来了?”
她下床过去殷勤的帮他接外套又解领带。
“我来!”寒愈怕招架不住,不准她靠太近,又垂眸,“去穿鞋。”
她就仰着脸盯着他,“还生气?”
也不知怎么,他大概是越活越俗了,眼前还未抹去刚刚那双白腿,这个角度,她完美微仰的小脸,唇红齿白,眉目顾盼,小心的看着他问“还生气?”,心绪已然乱了!
何谓要命的韶华不可负?
他错开眼,解下领带又解了两粒纽扣,依旧觉得呼吸有些闷,转身就要往浴室走了。
这一言不发的,看得她心里打鼓,快了两步抓了他手臂,堵在了他跟前。
秀眉皱起,“你跟谁喝酒去了?”
真跟她生闷气也不至于借酒发泄?
她才刚问完,伍叔的手机就响了。
女孩动作比他快,夺过手机看了一眼。
“阿愈,我安全到家了!”——慕茧。
小脸瞬时淡了表情。
原来是又跟慕茧约会去了?
她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他和慕茧不会彻底分开她心里是有数的,但是……还是难受!
“我还以为你在跟我生气呢。”她笑了笑,“原来是约会没顾上找我。”
她笑得难看,寒愈便跟着皱了眉。
“那我先去睡了。”她低眉,一改适才的殷勤、明媚,规矩的把手机还给他。
寒愈没接,盯着她失落的模样。
她想走的,可是腰身又被伍叔纹丝不动的握着。
沉声柔软,“只是吃个饭。”
“嗯。”她点头。
她越这么轻描淡写,寒愈越不能心安,想拥住她又不敢,目光一触及她樱粉唇瓣便热血冲脑!
落吻生怕一发不可收拾,谁能懂那无处安放的欲望,对一个二十八的男人有多煎熬?
一开口,男人嗓音沙哑无比,“回你房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