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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寒愈为她考量得实在太多,就是因为这样,她现在才连怨他哪怕一点点都做不到。
可是她不能怨他,也不能若无其事和他在一起,所以只能选择忽视。
夜千宠心里很清楚,如果他有可以辩解的理由,电话里他就应该说了,那时候他异常沉默,所以现在她也没有见他的必要。
面对面,只会彼此更难受。
她对寒愈视而不见,又看了席澈。
席澈还在等她的答复,脸上虽然和平常没有区别的冷淡,但眼睛里难得有着温度,提醒她,“烟火快散了。”
她这才转过头,反应过来。
今晚餐厅的位置,这顿中餐,乃至外面的烟花,全是席澈的安排。
虽然看起来是顺其自然的告白,连’所以呢,做我女朋友,有异议没有?’这样的话都很随性,其实他是用了心的。
因为知道寒愈站在那里,她没有摇头,但也低低的开口:“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回答席澈。”
席澈难得几不可闻的弯了一下嘴角。
夜千宠看着他的手伸过来,覆在她手背上,然后仔细的握起来,“你也许觉得很突然,但你没发觉我很久没有找过你么?”
是啊,夜千宠知道,她跟寒愈拿了银行卡之前一段时间就很少联系,那之后唯一的联系也只有她那次给席澈发邮件。
席澈目光没有直接看着她,许是不想让她有太大压力,只是不缓不急的继续说着:“从匡娇去世开始我跟你打交道,到现在四年多了。认识两年的时候,你第一次去我的私人公寓,后来第一次关心我的伤,第一次担心我会不会孤单,也许这些你都没放在心上,但我有。”
“你也知道感情从不在我的规划中。”他语调里多了比往常不一样的情意,虽然不至于让人觉得难以推却,但能切切实实感觉到。
他说:“但是席氏差点儿彻底倒闭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你,如果席氏没了,我和你的交集会化为零。”
“我疯狂的工作,把奄奄一息的席氏重整旗鼓,唯一的分公司开到华盛顿,也是因为你无意提到的条件。”
“我试了试这么长时间不找你,事实证明,一闲下来,还是只能想到你了,所以才做出今天的决定。”
说完,他终于看了她的眼睛,“所以请不要觉得我的行为过分仓促,甚至唐突,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哪怕别人一个心血来潮就会表白的事情,他做了深思熟虑,花了足够长的时间。
夜千宠一双柔眉皱了起来,越是这样,其实她才更无法回应。
“我只是把你当做合作伙伴。”她知道这样会伤人,但也不能骗人。
席澈笑了一下,“不急,我能等。”
她闭了闭目,余光里,隐约看到那边的寒愈似乎是想要迈步走过来,她微微紧了手心。
但是她的手是被席澈握着的,所以,这么一收紧,就等于反握了他,以至于席澈抬眼朝她看过来。
“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她几乎是很艰难的吐字,后面那一句,更是说得一双眸子泛着疼。
偌大的餐厅,那一整排和隔壁的一排都被席澈包下了,所以他们周围是很安静的,也没有闲杂人等。
席澈是想,无论成不成功,他和她,谁都不会尴尬。
但是此刻,这样安静的环境下,桌边的两个人和不远处站着的寒愈成了最突兀鲜明的视觉焦点。
窗外的烟火逐渐落幕,最后那点隐约的斑斓映照下,餐桌边的男士起了身,弯下腰越过桌面,低头亲吻了她。
那是一个绅士又温暖的动作,显得十分唯美。
但就是这样唯美的画面,像一把利剑一样无情的刺入寒愈胸口。
他才刚刚挪动的长腿倏然停住,一分一毫也挪不动,原本略显疲惫的身躯绷得笔直!
许久。
烟花落幕。
餐厅里也是安安静静,夜千宠甚至不敢睁开眼,放在餐桌边沿的手紧紧扣着,骨节泛白,她很清楚他心里会有多痛。
如果这样,他走过来后选择的还不是解释清楚,那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然而,她闭着眼,听到席澈低低的声音:“走了。”
她恍惚的颤了颤睫毛。
席澈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右手略碰了她的脸,视线一低下去就能看到她眼睑处晶莹剔透的水珠。
好像他刚刚亲吻一下她的额头是多令她煎熬的事。
夜千宠害怕寒愈过来,怕他过来也不辩解,可是她也怕他不过来。
所以席澈说“走了”的时候,她只觉得心里陡然一空,整个人都坠了下去。
目光无神的朝那边看了一眼。
他果然走了。
就这么走了?
好像也好,她自顾安慰着,她给他机会,只要他能辩解,她就听。
比如,万一他编号801的子弹,是被别人使用了的呢?
好半天,她才勉强的给出一个歉意的表情,看了席澈,“对不起。”
席澈脸色如常,“这算什么抱歉的事。”
“想去看场电影么?”席澈问她。
她当然是没有那个兴致的。
席澈看了时间,“那就去我那儿坐坐,或者别的地方也行。”因为她看了他,所以席澈道:“餐厅里可能温度不够,你手很凉。”
他刚刚握过她,所以知道。
但是夜千宠自己清楚,她手发凉,不是因为冷。
所以她摇了摇头,“你要是有空,就麻烦送我回去,然后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个节日大概是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查理夫人不在,她又是这个情况,哪有心情过节日,没有直接冲到宋仁君那儿问当年的种种已经是很克制了。
她怕问得太多,会越对寒愈不利,只能逃避,装聋作哑。
“怎么跟你没关系。”席澈倒也起了身,准备离开餐厅,“你要是累了就送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过圣诞,如果不介意,我陪你过。”
那会儿夜千宠也想不出明天有什么事,所以没有多说,等明天再说。
两个人从位置上离开,因为结过账了,不必经过正门,打算就近的出口离开。
也是那会儿,一位侍者忽然焦急的追过来,叫住了她。
“怎么了?”她转过身。
然后目光落在了侍者小心翼翼、双手举着的东西上,脸上的表情几乎是一瞬间就消失全无,甚至都僵了。
侍应生也识货,捧着那个戒指真是胆战心惊,看了她,“女士,这是刚刚一位先生留下的,说让我帮忙转交给您。”
夜千宠当然不用问也知道那位先生是寒愈。
她以为,他会被刺激到直接冲过来告诉她所有事,替他自己辩解,可是他没有走过来就算了,竟然连她刚刚送出去的戒指还给她。
这算什么?
她无动于衷的站在那儿,但是指尖一阵阵的发冷。
半晌,才把戒指拿了过来,紧紧握在手心里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戒指像戳到了肉里,她反而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一路上,她也没说过话。
她送他戒指的时候没有说过什么动听的话,也没有轰轰烈烈的约定,可是她没想过他会这么轻易的摘下来!
说到底,果然,狠起来,他永远都比她冷漠无情。
*
圣诞那天,席澈说要负责她的一日三餐,大概是看出了她精神不济。
就像两个孤独人取暖,正好他们都是一个性质的人,清水在的时候还好,清水不在,她真是说话的人都没有。
但是关于前一天在餐厅的事,两个人默契的多一个字也不提。
席澈这点好,虽然很多时候淡漠,但是也不会让人觉得压抑或者强迫。
圣诞,小孩跟邻居讨要糖果,她特意准备了很多品牌和味道,一看样子都能让小孩兴奋的那种。
她也没有特意避开自己最喜欢哪个牌子,想起来当初寒愈为了方便她住在云南也能买到,要了授权,后来干脆设了个厂子。
她把那个牌子糖果全都给小孩了,试着留了其他平时不怎么吃的牌子,新的牌子总要试一试的?
由于圣诞的气氛影响,那些天的华盛顿感觉到处都是喜气洋洋,她刻意逃避了很多问题,感觉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她正想着,菲亚既然也找了席澈,那就和席澈一起找菲亚小姐再研究研究三叔的身体,但是三叔却先一步给她打了电话。
“你抽空过来一趟。”说罢,又自顾改了话:“别抽空了,越快越好,就今天吧,应该不忙?”
夜千宠倒是想忙,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她总是集中不了精神。
所以宋仁君既然给她打电话,她干脆就应了。
一个多小时,辗转到了蓝家别墅。
三叔没在客厅,菲亚小姐说他在书房,夜千宠就直接被引着上了楼。
宋仁君是皱着眉的,看到她到了门口,也不等她敲门就冲她招手,“进来吧,把门关上。”
她照做了。
见了他略微凝重的表情,主动问:“您是身体不舒服么?”
宋仁君朝她看过来,“你和寒愈吵架了吗?”
她有些愣,摇了摇头。
宋仁君一脸严肃,“老实回答。”
夜千宠只好抿了抿唇,“我想跟他分开……也许,他也是这么想的。”
否则,他不会把戒指摘下来还给她,还是通过别人的手。
宋仁君一双眉头拧得更紧了,“我说呢。”
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情绪不怎么高,“怎么了么?”
宋仁君看了她一会儿,好像在纠结什么东西,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道:“你知道寒愈去哪了么?”
夜千宠略低眉。
“他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宋仁君音调略微提高。
她终于抬起头,一双柔眉瞬间变色,心口陡然被戳了一下,“什么?”
宋仁君也懊恼的用拳头敲了一下桌面。
自顾道:“我也真是低估了他对你的感情!”
夜千宠有些急了,“您先把话说清楚啊。”
宋仁君只能长话短说:“查理夫人被人绑架了,寒愈是不是让所有人瞒着你?”
绑架?
她一晃神,对她来说,刚刚的那个问题都还没有清楚,查理夫人被绑架的事就像一面墙迎面砸下来,一点准备都没有,反应不过来。
“我这么给你说吧。”宋仁君吸了一口气,“有一个叫唐启山的人,跟你爸的死有很深很直接的关系,他应该是和冯璐合作了,如果要扶持冯璐,必然会对你下手。”
“但是前段时间,你不是回云南了么?是伍女士叫你回去的吧?唐启山是伍女士的爱慕者,伍女士会知道唐启山的计划也不奇怪,也正因为你被伍女士喊回去、处于了她的保护圈,所以唐启山不得不改个目标,绑走查理夫人。”
也就是说,如果庶奶奶没有临时引到她回了一趟云南,那个被绑架的就是她。
她依旧拧着眉,“我知道唐启山这个人,可是他应该知道查理夫人现在不是夜夫人,绑她有什么意义?”
宋仁君叹息,“别人可能觉得没有,可对寒愈来说,你妈妈的命虽然不及你,但也同样重要。”
想到三叔之前的话,夜千宠听到这里忽然愤怒,“重要到他用命去换么?”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他不满她最近对他的态度是不是?
宋仁君走过去,让她坐在了沙发上,“我以前,也不知道寒愈为了你,可以这样不惜命。”
“他那是为了我?”她心里很痛,却又觉得讽刺。
“千千。”宋仁君低头看了她,“寒愈这次去,面对的不是唐启山一个人,是他的军队,他要寒愈的命,要策魂整个控制权。”
说到这里,宋仁君也生气,“我以为寒愈至少会带一队人过去,谁知道他竟然只身前往!”
一个人去对抗人家一个军队,不是送死是什么?
夜千宠没见过打仗,但是她在满长安那里见过类似的场景,知道有多危险。
“策魂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越是生气,越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当然有。”宋仁君坚定的看了她。
“查理家族你是必须继承的,之后还有更高的位置等着你,但是要坐稳那个位置,你必须有自己的护身符,那就是策魂,那是你爸爸建立的东西,这些年都是寒愈千辛万苦替你守着的基地,知道么?”
夜千宠面无表情。
她当然不知道,甚至她不觉得自己需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仁君看了她那个表情,“我直接告诉你吧,寒宴是我干涉策魂那边派过去保护你的,你之所以能去寒愈的书房看到那些资料,也是寒宴给你打了头阵,都是我授意的。”
她拧了眉,缓缓抬起头,“什么意思?”
“不能等了。”宋仁君紧了紧下颚,“唐启山想扶持冯璐,不能让冯璐捷足先登,我只能提早把这些事一点点撕破给你看,一点点的让你去明白,也不得不逼迫寒愈去和唐启山正面交锋。”
只是,“我虽然促使这一切提早发生,但绝不是想看着寒愈去送死!”
夜千宠一下子站了起来,“让我知道我爸的死跟寒愈有关,让我们闹翻促使他连命都不想要的去救查理夫人,让我知道策魂对我以后有用,然后呢?”
“这算什么理由!”她素净的脸上染了一层尖锐的浸冷,“我看你跟大叔一样,都对寒愈敌意满满,就是想让他死。”
宋仁君知道自己计划失误,但是被这样指控,多少自然是不高兴的。
所以脸色略冷的看了她,“如果我真的想让寒愈去死,今天就不会叫你过来说这么多!”
她笑了笑,“说完他就不用死了?”
宋仁君咬了咬牙,让自己缓了一会儿。
然后才看了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人去接应他,但是策魂的人,除了他,只有你能调动。”
夜千宠不傻,她定定的看着他,“如果能带那些人,寒愈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带?”
“没错。”宋仁君点了点头,“如果带了策魂的人,唐启山一定会找借口打压策魂,以后对你是个大麻烦,但没有别的办法,必须先救你妈妈和寒愈出来。”
她沉默的站了好久。
然后转过身,拿了手机,给云南那边打了个电话,声音显得很淡很低,但也冷静居多:“庶奶奶,您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伍纪秋兰这些天都心神不宁,猛然听到她这么问,一下子拧了眉,寒愈不让告诉千千的,千千怎么知道了?
“他是您唯一的儿子,您都不拦着吗?”她声音终于有了起伏。
妇女终归叹了口气,“他的脾气,你应该知道,为了你,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夜千宠握着手机的力气一点点收紧,胸口也像被一只手扼住。
好久,才道:“庶奶奶,这件事您不要管了,不要以为您和唐启山认识,就可以用您自己去换回他们。”
其实,宋仁君这会儿是诧异的。
她比他想的要聪明很多,知道第一个电话打给伍女士,否则,唐启山爱慕伍女士这么多年,伍女士若是一个糊涂,为了寒愈去找唐启山。
估计三个人都是有去无回。
只听她道:“我会想办法的,不会让他出事,您可以放心。”
挂了那个电话,夜千宠并没有磨蹭太久,她知道他们在这儿多思考一分钟,那边的人或许就要接受成千上万的刀光剑影。
捏着手机,她斟酌再三,才拨了好久没拨的号码,开的是免提。
“哟呵,稀客!”满长安的声音,伴随着大白猫慵懒的“喵”了一声。
宋仁君听到满长安的声音,明显是认识,眼睛微微亮了起来,大概是没想到这号人。
夜千宠声音很郑重,“小满爷,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满长安勾唇,“好说!”
但是等她说完事情,满长安沉默半天,“我该不会有去无回吧?我还没娶媳妇呢……”
她笑了一下,其实也笑不出来,道:“不会,还有人会去接应你。”
“谁啊?传闻中的策魂?”如果可以,那满长安很乐意再见见那群人的风采。
但是夜千宠说:“不是,迟御的人。”
只听到满长安“擦”的一声,任性的道:“小爷最不想跟他合作,就因为上次受了他一个人情,老子现在动不动就给他上贡,猫粮都快没了!”
夜千宠刚刚没说是去救谁,现在才到:“去救寒愈,和查理夫人,就当是我的请求。”
“寒愈?”满长安这才诧异的拧了眉。
寒愈都要人救,只能说明情况很严峻。
“你这个人情,我会记下的,以后有事可以联系我。”她道。
照三叔话里的意思,她会被动推上她自己都没想过的位置,那还个人情,必然不是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