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了，”陆湘满脸通红，眼神闪烁，声音低如蚊蝇：“我没说不信。”
“要的，要的，”宋敏环视了周围一圈，视线落在她这位兄长身上，眼珠子转了转：“表哥，趁着今儿，你让大家瞧瞧呗，要不然他们总以为这谢家只有那个庶长子，其实表哥你才是最能干的。”
谢云书当下板起脸呵斥：“胡闹。”
宋氏也对这丫头口无遮拦有些无奈，可知道这样的场合，说错话传出去，那可是不小的麻烦。
“敏姐儿，你娘呢？”
“娘在前面，陪着老夫人呢。”
宋敏再次看向兄长：“表哥，今儿这么多人都在，我们只知你中了状元，还没看你射箭呢，你就射给我们看看吧，求你了……”
谢云书对这个表妹着实有些头疼，可也知道她没有坏心，便安抚道：“明儿我再射给你看。”
“不行，就现在。”宋敏气鼓着小脸：“我可是你的表妹，人家之前都跟湘湘说了。”
陆湘连忙拉了拉她，小声道：“敏敏，算了吧。”
“我们这么多人，可没有人见过状元爷射箭，不知今儿可有这个福气？”
一声调笑响起，紧接着是三三两两的附和。
谢云书有些无奈，看向母亲。
宋氏心里叹了口气，朝着她点了下头：“随了她吧。”
谢云书只能应下。
宋氏吩咐下人清空院子，将箭靶抬了出来。
所有人都站在外圈，只有谢云书一个人站在里面，她接过下人递来的弓，掂了掂手，然后脸上的温和陡然褪去，将箭搭在弓上，拉弓，弓满，箭出。
十环，正中红心。
四周鸦雀无声，谁也没有看清这位状元爷刚刚是怎么做到的，只见不远处的少年，迎风而立，如玉的脸庞在昏黄的灯色下显得那般不真实。
“好！”
宋敏首先鼓掌，神色兴奋：“湘湘，你看到了吧，我就说我表哥厉害，那个庶长子算什么，你可别被你哥蒙骗了才是。”
陆湘紧盯着那个身影，只见少年身姿秀雅，让她强行平复下来的心湖再次掀起了惊艳，自从她看过她长兄有这样的本事后，还从来没有见过第二个人能这样。
“湘湘，我表哥又开始了，你看好了。”
陆湘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目光不由自主的绞在那个身影上，心跳徐徐加快。
等到那一箭出去，再次定在红心上，她只觉得心头猛地一跳，少年此时如画的容颜深深刻在了她的脑子里。
而另外一边，温莲心心里很不是滋味。
谢云书再次接过箭，搭在弓上。
“二少爷，二少爷——”
小厮弓着腰身挤到她身边来，“二少爷，老太爷说有贵客到了，让你赶紧去前面。”
谢云书眼眸微微动了动，将弓箭递给一旁的人，立刻来到母亲这边说了几句。
儿子有重要的事情，宋氏自然不敢多留，忙让她去忙自己的。
谢云书走后，院子里恢复了热闹，宋氏依旧是被围着恭维的那个。
不远处的廊下，一个女人身着桃红色的烟罗衫，她今儿显然是特地打扮过的，只是此时她沉浸在半暗半明的灯色下，整个人显得清冷孤寂不甘。
“姨娘，我们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