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卓牧州三个字，几乎八万重甲兵俱是顺着卓云的目光看向，那片皓月星空。
其中也包括卓霄虎。
他的父皇，亲自来了？
如果是这样，事态便不是由他掌控。
嗖！
一道巍峨身影，如风而至。
"拜见武皇！”
"拜见武皇！！”
"儿臣拜见父皇！”
人影落下，八万重甲兵全数跪在地上，卓霄虎也是单膝跪地。
唯有卓云，负手与之对视。
二十年他乡挣扎，就为了和这个男人面对面的见一次。
卓云的心绪，比想象中要平静。
卓牧州的模样早在二十年前，就烙印在他的心里，这张带着无上的帝王气面孔，他闭上眼也能记得清楚。
"你终于是现身了。”卓云看着卓牧州。
卓牧州没让其他人起身，那怕卓霄虎，也只能跪在地上。
"假如朕不来，你不就死了？”
卓牧州不出现，卓霄虎被威逼到这个份上，狗急跳楼杀人不是不可能。
"武朝也没了。”卓云道。
"七百万的大华兵马，就妄图颠覆我武朝，卓堂，你比父皇还狂妄啊！”卓牧州肃穆道。
卓云闪动了下漆黑眸，不徐不缓道："按照我对武朝制定的攻略，应该是七百万大军折损五百万，包括我也会死在这场战役上。”
"大华中枢军抽调不出兵马，但北方有，一个月时间，北方雪原铁骑挥兵两百万东上武朝，半年之内，武朝国祚必崩！”
"正好的是，大华帝国能承受这样的损失。”
将近六百万军人埋骨武朝，换武朝泯灭世间，这就是卓云给出刘其最好的战略计划。
恰好的是，这样的计划唯有卓九城能够执行。
闻言，卓霄虎乃至这近处的重甲兵将领，悉数变色。
七百万大华兵锋，他们尚且还能承受。
可如果再加上传闻中天下无敌的雪原铁骑两百万，放眼天下名将，谁敢言守得住？
卓九城活，雪原铁骑不一定会到。
可如果在北方雪原已经被神话的王死在了武朝，就真的难说了。
一时间，无数人惊出了冷汗。
那怕是卓牧州，也不禁的眉宇凝聚，如果战事真的按照他家这老三的安排来的话。
武朝，真的守得住吗？
雪原铁骑是不是当时最强骑兵，他不知道。
但知道的是，绝对是当世之中最有韧性的骑兵。
这种兵马，放眼天下，没谁想与之作为对手。
"那，朕来了呢？”
卓牧州能想到卓霄虎很大可能奈何不得卓堂，可没想到的是，此时他这个三儿子，其实他也不见得奈何的了。
是真的，有资格和他平等对话了。
只身赴皇都。
大抵，他卓牧州这一生也不会见到第二个有如此大气魄的人。
"第二个办法。”
"你我一战，我若是输了，雪原铁骑不会动，就这七百万的大华士兵奈何不了武朝，战事很快息鼓。”
"我若是胜了，武朝就递交降表！说到底，我也不喜欢生灵涂炭。”
这个解决恩怨的办法，卓云考虑的很久。
他的宿命，是因卓牧州而起，也该因卓牧州而结束。
他没把握胜，但也要打！
"你就真没当你是我武朝的人？！”卓牧州很不喜欢这个办法。
"当年你可有当我是你儿子看待？”卓云对视而问。
"当年的事情，自然有当年的苦衷，朕不愿意多言。但如今既然你能回来，并且证明自己够资格让朕侧目以待，可以为……君！”
待到卓牧州将这句话说完，卓霄虎马上就不淡定了，抬起头大声，"父皇！！”
答应卓九城为君，不是储君。
这是两个概念啊！
"没兴趣当皇帝，也做不来皇帝。如果我输了，人死了的事情，就不需要考虑太多。如果我赢了，武朝递交降表也好。起码，可免于纷战，对百姓也好。”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一代代枭雄横空出世，血染江山。
可苦的，始终是百姓。
其实换一个思维，一片天空下，还是少一些枭雄比较好。
卓云，最不愿意做的就是这样的枭雄。
否则，就以北方为根据，也可裂土而治，建造百年王族。
甚至，与数大强国并驾齐驱，称皇于当世，也不是问题。
"嗬嗬嗬……”
卓牧州发出自嘲的沉笑声，这一瞬他才发现，似乎还是太小看了这个儿子。
让卓霄虎和他做对手，实在是太贻笑大方。
就这样的人，鼓掌间，就能玩死是个卓霄虎。
"朕答应你，时间地点你定！”
能如此清晰的将这个方案给他摆出来，足见卓云的决心如何，没的商量了。
父子之争，已成定局。
自然，也是当世无敌之争！
胜者，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再无争议。
水火之争，必有一败。
或许，这就是冥冥中的定数。
"半个月后，寰江河。这期间，我还需要处理一些事情。至于让多少人观战，你和大华那边安排吧。”
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两人的争端，而是两国之间的战事问题。
不过是以，两边最强者决战，而决出胜负。
不需要猜测，整个天下都会瞩目着这一战。
"你、需要见一见你的母妃吗？”卓牧州没异议，说了另外一件事。
"生死难测，就不见了。若是能活下来，也不会缺机会见面。”卓云有些意动，但还是摇头。
要是死了，就当做母妃没这个儿子。若是此前见面，会更加的麻烦。
不如，不见。
尽管，卓云的内心是动摇的。
"另外，帮我件事，将安彤许给卓霄虎做皇子妃，是我答应她的。”
嗯？
卓霄虎，安彤，卓牧州俱是侧目，这时候说这小事？
"好，朕答应你！”卓牧州很痛快。
换在往日，这种有损皇家威严的事情，自然不会答应。
不过现在，都是小节了。
"父……”卓霄虎下意识的要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却是吐不出来。
他父皇答应的事情，什么时候更改过？
这次，人家不废一兵一卒的就将他给玩废的。
实在可笑。
而安彤，怔神着，却是没心愿得偿的喜悦。
记得卓云刚刚说过，要她，活在日日夜夜的痛苦中。
不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