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的好意。”路上，周思宁感激的对着卓云说道。
但相比较卓云提出给十块一斤的价格，周思宁更乐意接受那个老板的九块多，那才能证明这些鸭鹅的价值。
"没事，不过你签合同仔细点，别被人钻漏洞了。但凡那个老板打听下都会清楚，大石镇的鸭鹅价格能被压到八块钱以下，你们也会卖。”一边走着，卓云提醒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
被一提醒，周思宁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既然是过来大规模买鸭鹅，自然是价格越是低越是赚钱。
能有压价的空间，干嘛傻乎乎的给九块，九块五的。
"行，我会注意。”
郑重的点了下头后，周思宁侧目看向卓云，"你懂的倒是真多，一点不像是当兵的，倒像是走南闯北的人！”
"离开过北方一段时间，看了许多，就知道许多了。”卓云随便给了一个理由。
"喔。”
大石镇不大，但是也不小，还有一段路，周思宁主动开启话题，"对了，我听说过你认苏大娘当干娘的事情，很男人！”
苏大娘是一个命苦的女人，丈夫和两个儿子，都是北方的小兵，但都为国尽忠，战死在北狼铁骑的铁骑下。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来大石镇这一年，对苏大娘格外的照顾一些。
"她的小儿子是我的兄弟，我认她做干娘不算什么吧？”卓云失笑道。
周思宁却是摇头，"不是这道理，很多时候脑袋一热认下一个干娘啊干爹的什么正常，但能数年如一日般，那怕在战事也不忘记随时拖人送东西过来，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
"卓云，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汉！”
"或许是吧。”
别人怎么夸，卓云就怎么听。
"对了，你会留在这边过年吗？”
"不会，我应该在二十几的样子离开，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卓云没多想，实话道。
这次过来也是有闲暇，实际上他这当干儿子很不称职，如果不是要见曲四海一面，他未必会回来。
"那挺忙的。”周思宁垂了下头，似是而非道。
很快就到了镇衙，周思宁对卓云道了一个别，便朝镇衙里面走去。
在周思宁进入到镇衙后，一辆雪地越野从边侧驶来，在卓云面前停下。
"是有钱人呐！”周思宁探出脑袋，看着行驶离开的雪地越野车。
她是见过世面的，知道这辆车价值绝对过百万，别说大石镇，就是这一片的县区都不见的有两辆。
车上卓云坐的副驾驶的位置，而开车是许久不见的薛七曜。
半年有余的时间，或许是因为事务多了的缘故，薛七曜褪去了以前那份轻狂劲儿，多了一分的沉稳。
"王爷，什么时候去看曲大帅？他的身体挨不住了！”薛七曜实话道。
在数天之前，卓云就知会了他，人已经到了北方。也仅仅是知会了他，其他人都不会知道曾经北方雪原的天，已经回来了。
"除夕见他，不需要担心，没见到本王，他就死不了。除夕夜，有一场大烟花吧？”卓云的语气无喜无悲，若有所思。
"有，去年北方初定，过年比较草率。今年除夕夜才算是北方安定的第一个年头，大哥那里让准备了十个亿的烟花，准备在除夕夜放。”薛七曜回答道。
"盛世烟花，他怎么能不看看呢。”卓云噙笑，只是笑容尽显苦涩。
这一场烟花，或许在很多人眼里都不算什么。但对于北方而言，却是太久违了。
一场盛世烟花，昭告北方太平。
他卓云记得，李仙书记得，曲四海也该记得，他们曾经说过。
北方太平后，将放一场惊天动地的烟花，让全天下看看，他们北方多美。
无数男儿折戟长沙，如今曲四海的寿元也到头，要去看看下面的兄弟们去。
这一场烟花，对他们而言意义真的不凡。
卓云为何不着急去看曲四海，因为卓云相信曲四海会吊着一口气，等着他。
那怕艰难的活着，也要活到那一刻。
擦拭了下眼颊沾染的雪花儿，卓云补充道："十亿是不是太少，要不加点？”
北方财政紧张，但真的该加点才好。
"多少？”
"追加十个亿吧。”
"好。”薛七曜点头。
沉默了下，卓云又问道："李仙书那里怎么样？有没有可疑的人接近？”
卓云迟迟不现身，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李宗道。
十有八九，李宗道是一尊隐藏的陆地神仙，有他盯上李仙书，卓云不放心。
要趁机除掉，就不能打草惊蛇。
"没有。”薛七曜摇摇头，"不过大哥倒是成竹在胸，似乎不担心李宗道的伏杀！”
这点，卓云不意外，"他是被李宗道交出来的，自然比我们更了解李宗道这个人。”
"不过说回来，来了北方也好，他们的恩怨，也该有个了结。趁着……仙书还在。”
想到此处，卓云就忍不住的怅然。
曲四海马上走了，李仙书也活不了多少过年头，他们并肩作战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到头来，真没几个能安然老去。
如果李仙书再走了，北方大概就没他能推心置腹之人。
其实卓云更好奇的是，李仙书明明就命不久矣，干嘛还苦苦挣着这权势。
安稳度日几年，不好吗？
"还有一件事，卢建南最近动作挺频繁的，时常宴请我们北方重将，拉拢人心。看样子，是想将大哥挤下台。”
"意料之中，多少人打算跟他？”
"说不好，但四成是有的。”薛七曜回。
四成支持卢建南，则有六成支持李仙书。
如果不是天子堂任命卢建南为大掌司，根本不可能是李仙书的对手。
卓云默了默，"多盯着点，卢建南这个人，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
"我懂。”
知道卢建南是君上安排在北方的钉子，知道的人不多，但薛七曜算一个。
卓云不担心卢建南听的是天子堂的话，就担心如今已经执掌了北方半壁的卢建南，已经不满足做一枚棋子了。
忍不住有些悠悠叹气。
这些年，北方从众志成城一致对外，到如今为了利益众将决裂，各占阵营。
北方的路，其实还长着。
接下来的是，不见血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