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问这个。
卓云笑了，没去否认，也没承认什么，"下次见面，给你答案，走吧。”
其实身份的问题没什么说得说不得的。
但无论如何，阎楚都是他的第一个学生。
卓云不想，阎楚活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有卓九城这么一位老师，其实是一件压力很大的事情。
下次还能再见面，大概阎楚的心态就能平和了。
保姆车驶入高速口，渐渐远处。
白芹这才从轿车内出来眺望，带着惋惜，"阎楚这孩子，命也苦。”
"或许吧。”
保姆车已经没了踪迹，卓云也没必要逗留下去，转身就上车。
别说白芹，就算是卓云都想不到。
在没多少年后，一个北方横空出世的年轻人，亲手打灭了阎王府。
他说，他是卓九城的徒弟，他叫秦啸京！
那一年，猛虎归来，傲视上京！
也是那一年，卓九城戎装上马，再续传奇。
繁星聚首，曌舞樱空，书写出一个个时代。
他们的名字，汇聚出这个时代。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啊！
开车回去的路上，白芹看待卓云的目光，夹杂着复杂。
能将阎王府的颜面给损到这程度，还能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卓云的背景来历，也是越发的深不可测。
"接下来什么打算？”白芹略微的关心询问道。
有些怕卓云的下一句，是走了。
毕竟将阎王府得罪到这一步，说实话，只要事态消弭，阎王府要复仇的话，随时都可以。
其实卓云也不该继续在帝京待下去了。
只是，不舍。
"还能什么打算，继续上课啊！我们六班的学员可都等着我给他们讲述一下凌曌大帝和寇南婴的故事，该回去讲一讲了。然后，继续授课！”
白芹笑了，笑的花枝乱颤。
他不会走。
白芹不知道的是，只是暂时不会走。
有些东西就像是宿命一样，牵扯着每一个人。
卓九城的宿命，在战场之上，在风云跌宕之间。
……
两个月后。
卓云从学校授课出来，便朝洛国柱家去。
此时的季节，从秋季转到了浅冬，路上行人已经披上了偏厚实的外衣。
夜晚的风，也变得冰凉。
这一年，又剩下不到两个月了。
"卓云哥，你来的啊！”傅倩倩很亲热的叫人。
和卓云抵达上京那番待遇，截然不同。
这其中有渐渐熟悉的缘故，也有卓云的作为，足以让傅倩倩这一个小女生膜拜。
"恭喜，毕业了！”卓云一脚迈入大厅，笑眯眯道。
在一个周以前，帝京军校送走了一批学生，其中自然就有傅倩倩和伍月。不过毕业晚会，还得再等十天。
"是毕业了啊，我和伍月终于可以恋爱了，爷爷这老顽固也管不着！”
傅倩倩刻意在卓云提及了伍月，顺便观察了他的脸色如何，只是，没有如何。
"那就轰轰烈烈的恋爱一场好了。”卓云很赞同。
"对了，卓云哥。你听说了没有，天子堂批了一份文件，好像是对一个已经死去的将领追封为候，据说还是我的学长。公布的日子，就在我们的晚会上！”傅倩倩神秘兮兮的说道。
"嗯，知道一些。”卓云似是而非的回答。
他何止知道一些，全程都是他在操控。
大四这批人毕业晚会的时间是他让傅云笙帮忙定下来的，选的日子是姗姗七岁的生日那天。
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冠军候，楚君夜！
他的名字也叫，楚方舟。
"只可惜是追封，如果是直接封侯，该是多容焉的事情啊！”傅倩倩遗憾憧憬。
追封是给死人的。
而封侯，那就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了。
何等的恣意？
王爵之下为候。
"如果他活着……”
卓云试想了下这个可能，北方雪原应该没李仙书卢建南他们什么事了。
楚君夜若是在，谁敢起心思。
那个男人，可是连卓云都承认的天生将种。
"卓云哥，你知道他是谁？”听见卓云呢喃自语，傅倩倩好奇了。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也没多少天，这个好奇干什么。你爷爷呢？”卓云笑了笑，不予回答。
"书房！”
"嗯，你去监督下厨房，别让厨子中饱私囊了，我去看看你爷爷。”卓云玩笑道。
换来的，就是傅倩倩一个白眼。
要说说私话就私话嘛，还监督厨子？
就国柱府厨子的薪资，会在乎一点食材？
进入了书房，卓云随意的坐在傅云笙的对面，"一晃近年关啊！”
"所以你该走了。”傅云笙略叹。
卓云点了下头，"我答应一个人，要去北方过年。”
"是曲四海吧。”
"不然呢？”
提及曲四海，傅云笙忍不住的沉默，而后才徐徐开口，"真的就，药石无灵了？”
问完这个问题傅云笙都觉得好笑，如果但凡有一点办法，九城都会想。
"他这个人，过不了太平日子，就不要伤怀了。”卓云失笑，也不知道是嘲笑曲四海，还是在嘲笑别的什么。
不过生死之事早已经习惯，伤怀有，但并没到伤痛的份。
他卓云指不定那一天，也就莫名其妙的离开人世，谁都说不清楚的事。
"君上要见你！”突然，傅云笙换了一个话题。
"武朝的战局，终于是不稳了。”卓云并没多少意外。
从卓云踏足上京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君上只能选他接替老王爷刘其的位置。
"七百万大军，被围在寰江河，进退维艰！老王爷命东王和大皇子尝试过无数次突围，都损失惨重。”
"七百万大军啊！竟然被武朝三百万不到的兵马卡在要塞包围了，这一仗打的可真漂亮！”傅云笙气急嘲笑。
"武朝的地形注定了老王爷他们必输无疑，卓牧州这步棋，换一个人都不容易看出来，不算多奇怪。”
卓云很早就想到了，只要渡了河，局面就不再芩芯那一边了。
"应该是武朝有一只很厉害的水军吧！”卓云又问。
"你、怎么知道？！”傅云笙当即震惊。
武朝的消息才刚刚传来，为了避免人心慌乱，还处于严密封锁阶段。
而卓云竟然就收到了消息。
"猜也能猜到，没有一只强大水军断了大军的退路，怎么包围的了这么多的大军？”卓云呵笑。
但他知道的原因还真不是猜测。
而是卓云真的知道。
他不止知道有这么一支水军，还知道水军的领兵人是谁。
是他卓云的大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