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中枢殿。
武牧文武重臣俱是到场，包括兰若风这位兰家台面人，以及顾秋，长公主仙玉淑也都来了。
若说大事，其实也没天大的事情，今日主要就是针对聂成玉吞没晶矿百万仙晶的事情。自然，这也不能说就是一件区区的小事情。
但今日君臣聚集于此，是赵婴的意思，谁能说不来？
待到百余人分列两侧后不久，身着黑衣红线侯服的赵婴姗姗而来，阑珊脚步迈动到麒麟宝座前，双手略微挥舞，缓慢落座。
"拜见武牧候！”
"拜见武牧候！！”
下方百余文武，俱是躬腰叩拜。
"免礼。”
赵婴伸手虚扶。
"谢武牧候！！”
又是一道齐声后，所有人便各站其位，安静聆听。
"将，聂成玉押上来！”赵婴贝齿轻启，眼睛散发着悠悠冷光。
"是！”
瞬时，身着囚服的聂成玉被士兵羁押上殿，浑身俱是鞭痕，血迹斑斑。
不少将领看着数天前，还是一路指挥使，风光不已的聂成玉，转瞬之间就沦为阶下囚，落得如此惨状，生出些感同身受来。
他们这些人，在武牧都是人上之人，可稍微行差倒错，便是万劫不复的结果。
真要是大难临头，能保全性命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聂成玉，你可知罪？”
赵婴无视所有人目光，冷冷质问。
聂成玉跪在地上，他看着赵婴，双目流露出委屈和不甘。但，喉结蠕|动好一刻，他还是开了口，"回侯爷，罪将认罪！！”
哗！
大殿群臣骚动不已。
聂成玉竟然认罪了？！
这，所有人都认为聂成玉绝对没胆量，而且愚笨到账目都不做，就吞没一百万仙晶。
既然是欲加之罪，聂成玉肯定该死扛才是。
只要赵婴没有具备说服力的证据，最多就死聂成玉一人，但众目睽睽下认罪的话，赵婴就算是诛他三族，也没人能诟病半点。
认罪？
聂成玉疯了还差不多？
现在，除却赵婴和聂成玉之外，大抵也就卓云不意外了。
这件事明面上看似聂成玉扛不住严刑逼供，认罪伏法。但实际上是暗地里面杜泽的妥协。
聂成玉认罪，赵婴就可以定罪，罪责可重可轻，赵婴不要聂成玉死，聂成玉自然就死不了。
"很好，很好，聂成玉，你身为灵溪州天路指挥使，身居要职，却是干出这等损害本候，损害武牧的罪行来！说杀你十次，也不为过吧？”下一秒，赵婴就冷厉开口，怒意滔然。
殿下的聂成玉心里揣揣难安，心知大都督派人告诉他，只要认罪就会没事。
但是，赵婴是不是真会放过他？
聂成玉抬头看了赵婴数秒，不见赵婴的眼神里面有杀意，才敢继续开口配合，"卑职自知万死不辞，任凭侯爷如此处置卑职，卑职也不会有半分怨言！”
言辞灼灼，罪名认的干净利落。
有这句话，赵婴怎么样处置聂成玉，外界都不会再挑出任何毛病，更不会再有人说，是赵婴这位侯爷诬陷。
这也是赵婴要的台阶！
差不多，有不少臣子算是明白了。看样子，是灵溪州的大都督杜泽妥协了。
那，聂成玉应该死了不？
只是应该，赵婴到底杀不杀聂成玉，他们谁也不知道。
"卓堂出列！”
赵婴没宣布处置问题，而是忽然叫了一声人。
"卑职在！”
闻声的卓云只能出列回话，大殿之上，自得自称卑职。
实际上，到了疆府侯爷这位置，其实已经是一方天地，除却上面还顶着一尊龙帅之外，已经是独自辖地，如一国。
但也只有到了龙帅的位置，才算是名正言顺的和将官区分开。
避如卓云面见赵婴，得自称卑职。而面见的倘若是龙帅的话，那就得自称小将了。
看似没区别，实则是规矩！
换一个意思，龙帅已经可以算君，而他们苍蓝的仙王，则已经是君上之君！
"你认为聂成玉这罪名当如何处置？”
待到赵婴问完，大殿又是一阵喧哗。
谁也不会想到，赵婴对聂成玉的惩处问题，竟然会问卓云。
在场那么多比卓云位置高，名望高的人，那怕他是你赵婴的义子，也不合适。
只是这种事情，没人愿意站出来提醒，让赵婴不愉快。
卓云是心知肚明了，赵婴依旧是要台阶，毕竟聂成玉亲口承认吞没的百万仙晶，大罪！
而这个台阶，让卓云来给。
"卑职认为，聂成玉所犯之罪，当诛！！”卓云抱拳。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俱是觉得有答案了。
看来，聂成玉免不了一死。
聂成玉内心也是悲戚，想到或许是大都督放弃他了。
没多少怨言，在来的时候大都督就提醒过他，让他小心谨慎一点，但还是给人掉走了一百万仙晶，被问罪。
侯爷要杀他，大都督又如何救的了？
只是知道自己将死，难免的伤感。
"但……”
就在这时候，卓堂忽然抬头，继续道："侯爷素来仁德，且聂成玉虽然该死，但他也是兢兢业业数十年，所辖制的灵溪州天路向来稳定，这也是他可取的地方。”
"卑职认为，聂成玉虽然死一百次也不足惜，但昔年也算是劳苦功劳，侯爷可念在他往昔功劳份上，饶他一命。也让下面将领看看，侯爷并非是不近人情之人。”
"……”
额！
所有人不知道该表达什么好了？
死就是死，活就是活，有你这么绕的吗？
赵婴点头的那一瞬，其他文武就知道，聂成玉死不了。
感情，还是杜泽向你妥协了啊！
除了这个可能，群臣实在想不出赵婴绕聂成玉一命的可能性！
"死罪也不是不可以免，那卓堂你觉得，该如何定罪为妥？”
"充军五十年！”
赵婴本就是这意思，可以说前面的所有话，都是在为这个惩罚做铺垫。
眼下已经顺理成章到这地位，赵婴自不会说什么，眸光落在聂成玉身上，"你觉得这个处置，可重了？”
五十年对于修士而言，就是弹指一挥间。
聂成玉那里会拒绝，心里对大都督杜泽感激涕零，不惜需要猜也知道这件事大都督肯定付出不小的代价。
"卑职，愿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