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
杜泽的口吻里没任何迟疑，透着必须救下聂成玉这个手下的决心。
卓云道："向侯爷妥协！”
"聂成玉到底有没有侵吞仙晶，大都督你比我更加清楚。侯爷既然要这么做，就定然有她的原因。要解救下聂成玉，大抵大都督向侯爷低头是唯一的办法。”
聂成玉略带有犹豫，"她想要什么？”
要你的命，你给吗？
卓云心里吐槽，但面上自不会这么说，道："侯爷具体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卑职也不知道。但如果大都督有心的话，卑职可以代大都督去问问。”
杜泽没找到他头上，卓云自然不会去问。但既然找到了他，问问也无妨。
很多事情看似复杂，但拨开一层层表面的外衣，都就是一场买卖。
而眼下杜泽要救聂成玉的性命，只能选择和赵婴谈这笔赵婴想要的买卖。
成不成，就和卓云没关系。
仙铃内杜泽缄默许久，不曾说话。
他很明白赵婴颜面都不顾及，如此明了的栽赃聂成玉，肯定不会要求太简单。
三天后问罪聂成玉，其实也就是告诉他，要救聂成玉，只给他三天的时间。
他不低头，聂成玉要死，三族也得给诛杀。
他杜泽可以选择不管，大不了就是名声上差点，被人诟病连自己心腹都保不住之内的调侃。对这些，杜泽并非多在意。
问题在于，聂成玉效忠他过百年时间，忠心耿耿，二人可是说既是上下级，也是朋友。
他做不到视若无睹。
"你去问问吧。”良久之后，杜泽叹息一声。
早知道赵婴会突然来这手，他怎么也不会让聂成玉亲自到疆府缴纳仙晶。
但聂成玉做指挥使这几十年里面，每年一缴，向来无事。
谁有料得到，赵婴竟然会突然就发难，让人措不及防。
"行，有消息，卑职就联系大都督！”
"有劳。”
杜泽淡淡一声，便挂断了仙铃。
适才，卓云缓缓收回仙铃，然后将窗户关闭就寝。
倒是心里对赵婴对人手的把握运用，有些的惊怵。
赵婴必定是料到了，扣下聂成玉，就能让杜泽低头。
这般人心拿捏，整个武牧也是别无二家了。
……
翌日，卓云先是联系了赵婴，得到许可后便到中枢殿面见。
没什么好遮掩的，卓云当即就将杜泽的请求说出来。
赵婴坐在宝座上，玉手枕着香腮，若有所思的打量起卓云，"你和杜泽关系这么好了？”
言外之意，杜泽能找来和她求情的人不在少数，却是谁也没找，而是找你卓云！
卓云躬腰抱拳解释，"回义母，孩儿和杜泽并无交情，杜泽之所以找孩儿，多因为孩儿是义母义子的身份，找孩儿比较简单一些。”
"本候觉得也是。”赵婴就是随口一提，并无深究的意思，"那你认为聂成玉的性命，该不该留？”
赵婴心里有数的事情，卓云如何回答？
"孩儿不知。”
在这件事上，卓云必须摆明白自己的立场，仅仅就是一个传话人。
"不必忌讳，但说无妨。”然而，赵婴却是不依不饶。
都这么说，卓云再一问三不知，也就不合适了。
中规中矩的分析道："聂成玉的死活其实对义母都没关系，如果能拿聂成玉换点实实在在的好处，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那换取什么样的好处，能让杜泽答应，也能让本候舒坦？”赵婴又问。
卓云有些无语，你心里想要什么，何必多此一举问他？
但既然问道，也只能继续分析起来，"义母，在孩儿看来，可以看看能不能让杜泽同意将天路指挥使的位置交出来。”
以天路指挥使的位置，换取聂成玉活命。杜泽不见得能答应，但赵婴心里肯定是痛快。
一旦灵溪州三路其二的指挥使都是她的人，灵溪州便不再是杜泽一个人说了算。
"你觉得杜泽能答应？”赵婴明显有这心思，在卓云说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可是波澜不惊。
只是赵婴不确定，杜泽能不能答应？
不久前，她强势将卓云安插在地路做指挥使，这件事算是尹恒命不好。
但这件事，若不是卓云及时去见杜泽，打消了他想办法将卓云给赶下台的念头，卓云未必能将这个指挥使安稳做到今日。
而今，又要换一个上去。
这对杜泽是很大的一个威胁。
杜泽不可能视若无睹。
搞得不好，等新的天路指挥使上任，杜泽可能连带着卓云，一并都想找个机会收拾了。
卧榻之侧他人酣睡的道理，谁都明白。
"就看他救聂成玉的决心有多强，但指挥使的位置，有能者居之。就算是义母换一个人过去，坐不稳也是白搭。”
"所以，孩儿认为，杜泽答应的可能性很大！”
一番堪堪之言，看似都是卓云的建议，但实际上卓云也就是顺着赵婴的毛捋。
都是她心里想的。
赵婴赞许的看着卓云，她这个义子，的确是聪明过人，每句话都能说到她的心坎上。
就是让他办点事，拖拖拉拉，至今别说杀杜泽，就算是一个计划也没有。
赵婴眉毛一垂一抬，下了决定，"这件事你去谈吧。只要杜泽答应换本候的人做灵溪州天路指挥使，本候就饶过聂成玉一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侵吞了晶矿百万仙晶不严惩，对外也说不过去。至少，充军五十年！”
这罪名，不重也不轻。
"义母能不能说说，义母打算换谁上去？不是孩儿想问，而是杜泽必定会问！”卓云颔首之后，便开问道。
但实际上会是谁，卓云已经猜到了。
"你觉得，罗喉怎么样？”
果然，赵婴想都没想，就提出了一个人选。
外界还不知晓的，赵婴刚刚收下的第五个义子。
胜天宗冯胜天的爱徒，胜天宗第一天骄的罗喉！
"义弟的名声修为在外，自然是能轻易胜任这个位置！”
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
罗喉在外的名声再响亮，可根本不是军方的人，更加没建树。
过渡期都没有，此举是直接打破了军方任免的规矩。
说一蹴而就，一点不为过。
可赵婴觉得合适，那就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