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切的说,云裳现在见不得荤腥了。
任何肉食,云裳只要看上一眼,两只眼睛就会瞬间充血,更是能吐的天翻地覆。
听了顾时年的解释,林文岚整个人都愣住了。
啥!?
小七一看到肉就吐的天翻地覆?
这,这……顾时年这个畜生,到底对她的小七干了什么!
林文岚气得浑身发抖,转着圈的四下打量,想找个能立刻捶死顾时年的工具。
畜生!臭流氓!
小七还没过十七岁生日,还是个孩子呢!这个狗东西竟然敢碰小七,让小七也怀了孩子!
难怪小七哭着那么伤心!
难怪小七态度决绝的跟这个混蛋决裂了!
这个狗东西,真是该死!
顾时年愣愣的看着林文岚,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说错了,怎么就气到这种程度了。
“林姨,你……”
林文岚气得眼珠子都红了,顾时年刚一开口,手里饭盒就再也忍不住的砸了过去。又在顾时年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拎住他的衣领,把人拽出了医院。
“顾时年,小七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你打小就沉稳,行事也周全,我和你白叔把小七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和你白叔的?”
“小七才多大!你怎么敢……你们不要命了!让人知道了小七这辈子就毁了……”
……
林文岚气得手直哆嗦,顾时年听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囧的连脖子都红透了。
“林姨,林姨,不是你想的那样,阿裳是真的生病了,她,她是……她是见了血,受了刺激,看不得荤腥了。”
林文岚愣住了,提着的心还没放回肚子里,又猛地揪成了一团。
“咋回事?你们碰上啥事儿了,小七在哪儿见血了!”
云裳马上要回京城,她见不得荤腥的事情瞒不过白家人,有些事情也该选择性的向林文岚透露一点,免得家里人不知情,犯了云裳的忌讳。
“林姨,是我没有考虑周全,让阿裳碰上了不好的事情。”顾时年顿了一下,一点都不心虚地接着道,“至于碰上的是什么事情,组织上有纪律,我和阿裳不能说……”
林文岚愣住了,想起两人另外的身份,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了。
别看云裳和顾时年明面上是宜城军分区的小文艺兵和小连长,其实俩人现在还是拿双份工资的。
云裳这个样子,只能解释为出去执行任务,碰上事情了。
看着顾时年被一碗粥泼得不成样子的衣服,林文岚既愧疚又尴尬,同时又心疼不得了。
这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比起亲生的两个儿子也不差什么了,现在平白无故的让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哪能不心疼呢。
相处多年,顾时年哪能不知道林文岚是什么性子。
反正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涉及到云裳和白清玥,林文岚向来是冷静不下来的。
不过对方的出发点也是出于对云裳的关爱,又是关系亲近的长辈,顾时年自然不会见怪。
……
这会儿顾时年的形象确实算不上好,再加上云裳这两天不想看到他,顾时年也不好上去了。
把手里的几个饭盒递给林文岚,借口快到训练时间了,匆匆跳上车窜出了医院。
林文岚捧着饭盒,看着吉普车歪歪扭扭的出了医院疾驰而去,长长叹了一声,转身往云裳病房里走去。
她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到闺女和顾时年眼里掩饰不住的纠结痛苦神色。
这两个孩子之间,真的是出大问题了。
云裳这会儿已经起床了,消瘦的背影陷在被子里,在窗口金色晨光的照射下,像是随时能消失似的。
林文岚在门口看得一阵心悸,赶紧推门进去,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语气温柔地道,“小七,时年一大早从连里过来,给你买了鸡蛋羹,还买了葱花饼和油条,还热着呢,赶紧过来吃早饭。”
云裳回过头,盯着床头的饭盒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转过身,打开饭盒慢慢吃了起来。
“妈,这鸡蛋羹放了香油,特别香,你也尝尝吧。”
“还有这葱花饼,放的小葱,不是我们在临阳吃的那种大葱,特别好吃,你也吃一块……”
林文岚巴不得云裳多说几句话,见她努力扯着嘴角跟自己说笑,心里既心疼又心酸,赶紧低头掩去眼底的湿意,接过云裳递过来的葱花饼,咬了一口,连连附和着道,“嗯,不错,确实好吃,等回去了让吴婶儿也学着烙这种饼。”
云裳忍着阵阵犯呕的冲动,努力咽下嘴里的鸡蛋羹,给林文岚挤出个笑脸,“妈,吃过饭你去给我办出院手续吧,下个礼拜区里有演出,我想等演出完了再回京城。”
“行,等会儿我去问问医生,医生要是同意了,我就给你办出院手续。”
云裳清楚自己是心理出问题了,不是身体上的问题,一点都不担心医生不放她出院。
果然,林文岚过去刚提了出院的话,医生就同意了,前后只花了十五分钟就办好了出院手续。
林文岚挺不满意的。
小七短短几天时间就瘦成一把骨头了,怎么这些个医生非说小七身体没问题,就是缺营养,回家吃点好的就补回来了。
这不是糊弄三岁小孩子嘛!
她的小七啥时候缺过吃穿了,咋可能是营养不良呢?
这帮子庸医,全都是吃干饭的!
等回京城后,可得找老医生好好给小七把把脉。
……
汇演这天,云裳吃过午饭就乖乖的爬上卡车,跟着团里众人准备参加演出。
车子到达会场时,外面已经整整齐齐排了两排战士,精神抖擞的站在通道两边。通道尽头还有几个公安正逐一检查邀请函,挨个儿放人进入会场。
云裳远远的看到顾时年也在现场,走到卡车前面,跟正在说话的关敏和林文岚打了声招呼,快步朝顾时年走去。
“二哥,我来帮你。”
云裳喊了顾时年一声,不顾对方难看的脸色,跟在他身后,放出孱弱许多的精神力,沿着观众席一片一片的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