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裳,不要忘了给王寡妇灌药。”顾时年洗过脸,正在整理今天从供销社买来的东西,见王寡妇消失不见了,叮嘱了云裳一句。
云裳嘴里应了一声,要顾时年把炕桌端上炕,一边摆饭,一边开口问顾时年道:
“顾二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村长家说卖粮的事情?”
“吃完饭就去,黑市粮要涨价了,杏林村这边得赶紧把买粮的事情定下来。”
市管处前两天刚端了一个黑市窝点,短期内应该没什么人敢出来不准,一夜之间从高高在上的存在成为被打倒的下九流比比皆是,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有跌下泥潭那一天。
这年头,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顾时年只吃了六分饱就放下了筷子,等云裳吃完饭,两人锁好正屋跟院子的两道大门,顶着风,摸黑往村长家走去。
老村长都准备睡了,见顾时年再次登门,果然高兴的很。
赶紧把两人让到炕上,嘴上客气的问,“啥时候从县城回来的?吃饭了没?”
顾时年腼腆的笑笑,道,“在县里听说了一件事,阿裳心里急着要告诉你,回家胡乱垫吧了一口就过来了。”
村长一听,哟,这俩孩子是听到啥情况了,急着来送信儿,连饭都来不及吃了。
当即不顾顾时年的阻拦,要老太太赶紧去给两人弄饭,之后才问起王寡妇的情况。
知道王寡妇的疯病在县里看不好,顾时年和云裳打算带王寡妇去省城看病,老村长嘴上就更是连连夸顾时年仁义,夸云裳孝顺懂事儿。
“顾小同志,你们在县上听说啥事儿了,跟咱村儿有关系?”
“村长,是这样的,你上次问了我救济粮的事情,我就把村里缺粮的事儿记在心里了。今儿去县城,我打电话问了一个在地区运输公司上班的叔叔,想让他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外省给咱村儿夹带点私货过来,我那叔叔答应了……”
“答应了?”老村长激动的旱烟袋子差点掉在地上,两眼紧紧的盯着顾时年,“你叔叔没说能夹带多少?是啥价?年后能运回来不?”
顾时年道,“我叔叔说咱这地界儿离安西近,安西省是产粮大省,过去多转悠几个乡镇就能寻摸到粮食。价格方面,他也不好挣咱村户人家的钱,就比县里黑市低一成,够他买几包烟打点人情就行。只是……”
“只是咋哩?”顾时年一停顿,村长就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