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爱党就更不用说了,自喻是文化人,也学不来泼妇骂街那一套,哪怕她怒极了暴打二丫,也因为没有跟人打过架,动起手来,多多少少有些拘束。
这么一来,二丫倒是没有受多大的罪。
只是云裳怎么也想不明白,二丫都重活一回了,为什么做人做事还是那么笨,就连在背后给她使绊子,都用的是最愚蠢最简单的法子。
跟小洋楼四五岁的孩子说她是娇小姐,这事儿她只用一粒水果糖就打听出来了,而且还顺带打听出二丫在背后说周秀的闲话。
这种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挖坑,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手段,可真不像是重活一回的人能干出的事情。
所以等到顾时年回来,云裳还是忍不住吐槽,“顾二哥,你说二丫现在都这么蠢了,那她上辈子得蠢成啥样儿啊?我怀疑她上辈子就是个弱智,属于那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类型。”
顾时年还真不知道云裳被二丫扣帽子的事情,回来听说这事儿后,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眼神却冷了下来。
这会儿听了云裳的问话,顾时年嘴角又扯起嘲讽的笑意,“我上回跟你说过,重活一回,长的是岁数,不是智商。蠢货不管活多少回都是蠢货,要是再生出害人的心思……”
“那就是又蠢又坏了。”云裳接话道。
“没错。”顾时年敲了敲云裳的脑袋,接着问,“这事儿你怎么没早点跟我说?”
“处理这种小事情,还是得咱家老太太出面。她能站在门外骂二丫,还能跟邻居们拉呱,说我好话。要是告诉你,你最多揍二丫一顿,让她不敢再说我闲话,没啥大用。”毕竟我也能揍得二丫哭爹喊娘。
顾时年一想,觉得云裳说的还真有道理。
这事儿确实适合老太太出面,能让二丫好好丢丢脸,还能顺势摘掉云裳头上‘娇小姐’的帽子。
这要是换成他,着话,老太太推门走了进来,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一场。
云裳愣了一下,跑过去,拉着老太太的手就问,“奶,你咋啦?是我今儿炖的鸡汤太难喝,把你喝哭了吗?”
明明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还夸我鸡汤炖得好,多吃了半个窝窝头来着,这咋才一会的功夫就哭啦?
老太太:“……”鸡汤太难喝,所以哭了,这是啥稀奇古怪的理由?
顾时年无语半晌,上前扯过云裳,扶着老太太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坐到沙发对面等着老太太开口。
打从吃饭时候起,他就看出老太太心里装了事情,眉头都拧到一起了,可见不是什么小事儿。
这会儿抽空子过来,应该是有正事的。
果然,顾时年和云裳坐好后,老太太盯着云裳看了半天,最后抹着红通通的眼角问,“裳囡,你跟奶说,这几天有没有姓高的人家找你?”
云裳和顾时年对视一眼,马上反应了过来,敌特出手了!
老太太见云裳不说话,眉眼间愁绪更浓了,抖着声音继续道:
“……裳囡,你还是个小娃子,啥都不懂,要是有人找你说啥不好的话,你可得跟奶说,可不敢让坏人哄走了。”特别是姓高的,那家人就不靠谱,你可别跟人回去了。
云裳不知道老太太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但不可否认的是,敌特是特意把消息传到老太太耳朵里的。
要不然这么机密的事情,老太太咋能知道对方姓高。
云裳隐讳地看向顾时年,见他轻轻点头,便开口道,“奶,你说的是哪个坏人?是沈月桂吗?她前些天跟我念叨,要带我找姓高的,我没答应。”
“沈月桂要带你走?”老太太惊着了,隔着茶几抓住云裳的手,一脸后怕的问,“她还说啥啦?”
“她说我和我妈长得不像,是河里捡来的,还说我是河对岸高家的娃儿……”
眼见老太太脸色越来越难看,云裳赶紧道,“我跟沈月桂说,我和我林姨长得可像啦,可我也不是林姨家的娃儿。还说咱村里的娃子们都是打河里和山上捡来的,谁捡着就是谁家的,我妈捡着我,我就是奶家的,可不是高家的哩!”
小孩子们经常问大人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杏林村的村民们用的最多的理由是,从河里捡来的,或者是从石头山上捡来的。
云裳曾经用这个理由糊弄过沈月桂,这会儿同样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糊弄老太太。
果然,老太太一听云裳这么说,马上就笑了。
“对,你就是奶的亲孙女儿,不是高家娃儿。要是过几天高家来人带你走,你也这么说,可不能嘴巴一松,答应去高家过日子。那高家可不是啥福窝,裳囡去了要受苦哩,知道了吗?”
云裳乖巧的点点头,给老太太吃着定心丸,“奶,你放心,我哪儿都不去,我就搁家里,给奶当孙女儿。谁家都没有奶和顾二哥待我好。”就算将来找到亲爹亲妈,也不一定能比老太太对她好了。
老太太听了这话,眼泪又掉下来了,嘴唇也忍不住开始发抖,她这孙女儿可真没白疼,实在太机灵,太懂事儿了。
娃子应该早就知道这事儿,可她心里比谁都看得透,知道那高家丢过她一回,是个靠不住的,这才没有念叨着要回去。
要不然,沈月桂那个搅屎棍早就哄着带走裳囡了。
这样也好,等高家来人了,只要裳囡咬死了不回去,谁都不能带走她孙女儿。
一旁的顾时年也宽慰老太太,“云奶奶,沈月桂说的事儿我也听阿裳说了,你放心,我会看着阿裳,不让她被人哄走。”
老太太说的不够详细,可云裳和顾时年却通过这几句琐碎的话语,猜出了敌特的目的。
敌特这是担心事情生变,准备以认亲的名义,强行带走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