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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威武馆,在如今这个年代,能够传承下来的武馆已经不多,所以每一家多少还是有些真本事的,沽名钓誉滥竽充数的,必定活不到现在。
这是一座颇有年代感的老宅子,占地极大,古色古香,在寸土寸金的中海能有这么大的场地用来开武馆,足见宣威武馆的实力。
平素有些冷清的武馆前边,今天却是旌旗招展,人满为患,前方的坪上停了足有数十辆车,其中不乏各种豪车,让人目不暇接。
秦风等人抵达时,另外四家武馆的人已经齐聚在此,各个武馆都有统一的着装,看起来气势十足。
停好车,李清云带着秦风等人从侧门进入,将众人安顿好之后,走到了秦风身侧,低声道,“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请爷爷。”
“我跟你一起去。”
秦风笑道,“我都来了武馆,自然要亲自去拜会,哪有让老爷子来见我的道理。”
李清云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让李峰照看好几个女孩,秦风跟着李清云朝外边走去。
“好多年了,这儿还真没什么变化。”
秦风边走边看,对于宣威武馆内部似乎极为熟悉,李清云表面波澜不惊,实际上心里却是颇有些惊讶,就凭这一点,秦风之前所说认识自己爷爷,想来真不是虚言。
行至半途,迎面恰好走来一队人,尽皆身着白色练功服,胸口以红线刺绣有八卦图案,一行人一个个趾高气扬,在宣威武馆中倒像是到了自己地盘一般,随意指点,妄加评判,秦风和李清云听得清楚,这些人言语之中对于宣威武馆并无半分敬意,反而处处挑拣不是。
“今年原本是要在咱们八卦门举办的,谁知道最后选了宣威武馆,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的,冷冷清清,太没意思了。”
有人大声嚷嚷着,根本就不担心被人听到。
“不出意外的话,宣威武馆这次肯定垫底,不在他们这儿举办的话,他们哪来的参与感?”
有人打趣道,言语中对于宣威武馆没有半点尊重。
“咳咳。”
终究还是有人注意到了秦风和李清云的接近,轻咳两声以示提醒,不过这些人虽然住了嘴,眼神之中的戏谑及调侃之意并未有半分减少。
“这不是清云小姐吗?号称宣威武馆近年来最出色的弟子,今天的比试,宣威武馆该不会派你上场吧。”
有人认出了李清云,笑着说道。
“那可如何是好?咱们大老爷们难道真要跟女人动手?清云小姐,要真是这样,咱们也不为难你,到时候在台上你叫声‘好哥哥’,咱们就算输了也乐意。”
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调戏了,李清云霎时间就变了脸色,这儿可是宣威武馆,这些人目中无人胆敢在此撒野,她如何能忍?
秦风拉住了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人怕也不是主角,只能在这儿呈呈口舌之利而已,你八卦门该不是只会聊八卦吧?”
站到了李清云身前,秦风笑着朝面前众人说道。
“说什么呢你!”
仗着人多,八卦门的一众弟子顿时便指着秦风声色俱厉呵斥起来。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秦风笑道,“你们在宣威武馆的地盘也敢口无遮拦,别人调侃你们一句就受不了了?”
“小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站了出来,看样子,他在八卦门应该有些地位,他一出马,其他人顿时就没有再开口。
“别的我不知道,听说另外几家武馆都请了外援,你们这些人,怕也只是过来呐喊助威的吧,连上台资格都没有的人,你们哪来的底气?”
秦风浑不在意,接着笑道,“再怎么说,我也是要上台比试的,能不能赢先不说,就凭这一点都强过你们,更何况,有我在,你们请了外援估摸着也没什么用,还是得输。”
李清云看着自信无比的秦风,微微有些出神。
秦风根本没有将眼前这些人放在眼里,他的话向来都是这么直接,就像当初第一次在中海大学授课时一样,面对不服气的学生,他能够说出在场所有人都只能被碾压这样的言语。
此刻仿佛情景重现,只是当时的学生变成了眼前的八卦门众人。
“好嚣张的小子,既然你不把我八卦门放在眼里,等会儿必然不会对你留半分情面,但愿李昊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跌打医生。”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侧边传来,秦风扭头一看,来的是一个头发稀疏,身材匀称的老头,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气势逼人。
“门主!”
八卦门的弟子齐声喊道,老头在秦风面前站定,打量了后者一番,随即有些狐疑道,“你是宣威武馆哪一辈的弟子?从来没见过你,莫不是李昊天也暗中请了你来当外援?”
“你们这八卦门挺有意思的,明明是武馆,弄得跟门派似的。”
秦风笑了笑,不卑不亢,“我算不上外援,至于我的辈分,我也记不太清楚。”
“年轻人,奉劝你一句,要张扬也得有张扬的资本,不然的话,恐怕只会惹来祸事。”
老头斜睨了秦风一眼,“可别图一时口舌之快,葬送了大好前途。”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您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门下的年轻人吧。”
秦风笑道,“我看他们跟您说的一样,张扬是有了,本钱还不够。”
如此针锋相对,那老头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但也知道于此处争论再多也无益,眼含煞气看了秦风一眼,领着一众弟子径自离去,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等到比试开始,定然要好好收拾秦风。
“看来中海这几家武馆之间的关系的确不怎么和谐啊。”
目送着八卦门众人离去,秦风回过头朝身后的李清云笑道。
“一直都这样,表面上相安无事,暗地里却是一直在较劲儿,无非就是想分出高下,都想压其他人一筹而已。”
李清云低声道,“爷爷他本不想掺和进去,但余下几家联合起来施压,他也没办法。”
“其实这几家当年我也都曾拜会过,真要论实力,你宣威武馆当属第一,只是可能老爷子年纪大了,一则有心无力,二则对这些事情也看得淡了。”
秦风笑了笑,“你好好练,以后的成就不会比你爷爷低。”
“为何他们没有认出你来?”
李清云疑惑道。
“当时我只不过是个小屁孩而已,被师父带着去观摩观摩罢了,谁会在意一个小孩子?”
秦风笑道,“不过这八卦门倒是越来越眼高于顶了,本事没几分,谱儿倒挺大,也不知找了谁来助拳。”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内院的一处房门前,李清云敲了敲门,里边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来!”
推开门一看,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在屋内独坐饮茶,见到李清云,神色并无多大变化,可是待得看清尾随在李清云后边的秦风时,立时便瞪圆了双眼,‘腾’地站起了身来。
“许久不见,老爷子倒是老当益壮啊。”
秦风拱了拱手,朗声笑道。
“秦兄弟!哈哈哈哈,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我这孙女把她的老师夸得天花乱坠,我还纳闷中海什么时候出了这等青年才俊,此番看到是你,就一点也不意外了。”
李昊天上前重重在秦风肩头一拍,声若洪钟,笑声发自肺腑。
一旁的李清云听着李昊天对秦风的称呼,脑子顿时就乱了。
兄弟?一个快八十岁的老头跟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称兄道弟?
习武之人最重辈分,爷爷口中的‘秦兄弟’,那应该是什么辈分?自己该怎么称呼?
“老神仙没来?”
笑了一阵,李昊天又神秘兮兮朝秦风问道。
“我都好些年没见到他人了。”
秦风笑道,“他没来你岂不是更高兴?有我在就行,另外那几家武馆,我替你打发了就是。”
“哈哈,有你在我自然放心,来来来,咱们坐下说。”
李昊天的确是很高兴,笑声不绝于耳,招呼秦风坐下之后,又朗声朝李清云道,“乖孙女,奉茶!”
李清云仍旧惊诧于秦风的身份,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秦风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像是猜出了她的疑窦,朗声笑道,“不用太在意我的辈分,咱们各论各的,我还是你老师。”
“没错,真要论辈分,我这宣威武馆里边,还真找不出一个辈分比你高的了。”
李昊天笑道,“对了,秦兄弟你怎么会去当了老师?”
秦风的本事,他是清清楚楚,只是当个老师,那也太屈才了些。
“有任务在身,暂时不得已而为之。”
秦风笑了笑,在座都不是外人,他也就不隐瞒了。
“任务?那我就不多问了,今天有你在,我心大定。”
李昊天点了点头,李清云给两人各自斟了一杯茶,站在了一旁。
“这儿跟以前想必倒是没什么变化。”
秦风喝了一口,笑着说道,“当年在这儿学艺的时候,一草一木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次过来,还是那么熟悉。”
“嘿嘿,我这人吧,喜欢清静,那些新事物我也接受不来。”
李昊天笑道,“当年老神仙也没说一声就带着你离开了,我还惋惜了许久。”
“对了,有个东西差点忘了拿出来了。”
秦风客气了一阵,随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递给了李昊天。
“记得我跟你说过吧,你李家的拳法虽然精妙,但是传承的过程中不免有些缺陷,我已经补齐了,详细的内容都在这册子中,有了这东西,你李家的拳法才算是完美无瑕。”
秦风转过头朝李清云笑着说道。
李昊天没有说话,而是急不可耐地翻看起了那小册子,时而眉头紧蹙,时而面容舒展,良久,方才长出了一口气,神情凝重地看向了秦风。
“秦兄弟天赋卓绝,的确是让老朽叹服,能结识你这么个人物,是我李家之福啊。”
“小事而已,刚开始我跟清云说认识你,她可还不相信呢。”
秦风摆了摆手笑道。
“这丫头自小便不在我身边,也是你当年离开之后,我才接她过来亲自教导,现在也有了些底子,算是棵好苗子。”
李昊天笑道,“要是你晚些时候走,说不定你们就能更早认识了。”
“说起来,你们两个年纪也相差不远,现在既然有幸相识,多在一起交流交流也是好的,我们李家虽然不是什么大门大户,但是身家清白,在中海也算是小有名望了……”
“没问题没问题,这个容后再说,咱们先聊聊今天的比试,正事要紧。”
李昊天还想再说,秦风赶紧开口打断了他,这老爷子越说越没谱,脸上的笑容暧昧至极,完全就是一副要把自己孙女儿推销出去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