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臭……”她在梦中模糊不清地低吟,小手像是在寻找着,着急地在大床上摸索,终于什么都没有找到,她蹙了蹙眉,再度陷入梦境之中……
唐尧正在去机场的路上,不知当他获知自己偶然得到的“绰号”,会是如何感想?
夜色迷离,车身上很快积累了一层寒气。
他神色略显阴郁地开着车,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半夜、三点……拨通孙ting长的电话!
电话连续响了好多声,才被人迟迟接起,对面的人声带着明显的困意。
“喂?”孙厅睡得正香,声音迷迷糊糊地传过来,当获知电话对面是唐尧,立马一个清醒从床上翻坐而起,动作大得差点踢了旁边的老婆,“唐少,这么晚了……”
“你把刘子凯调到外地去了?”
“是啊!”孙厅一脸的莫名,抬头看了看钟表,“今天中午……哦,不是,是昨天中午就已经去n市了。”队里多少人都看着他开车带着下属们走的……
“哦?”
意味不明的一声反问,让孙厅的心立马忐忑起来。
这件事难道没办好么?
隔了两秒,他终于听到唐尧浅淡的声音:“你也不喜欢手下擅离职守的,对吧?”
话不用多说,点到为止。
孙厅不是傻瓜,自然也听得懂。
“是……是……”他连忙点头,而对面的唐尧已经挂了电话。
对于今天刘子凯为什么会出现,唐尧也是有些疑惑的,但不管原因如何,他不可否认:看到刘子凯闯进来,他的心情真不是一般的差!要不是考虑到这是她的公寓,他有那么一刻真的很想开枪……
翌日。
秦欢颜的生物钟出现了问题,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缓缓转醒……房间里的阳光很亮,她觉得刺眼翻了个身,却在感觉到身上盖的东西时,猛地清醒。
她一下子坐起来,看到身上的毛衣、地上的被子,愣了又愣……
她想起来了!
昨天,她喝醉了。
头还疼得厉害,她捂着发痛的脑袋起来,想要把毛衣挂回柜子里,刚走几步,动作却陡然一停。她确定她是喝醉了!也确定她不太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但是她有零星的记忆片段……
似乎有人在这里照顾过她。
对方还是个男人!
到底是谁?
她咬着下唇,光着脚站在地板上,凝眉冥思苦想,终于在某一刻脱口而出:“臭臭……”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翻出的竟然是唐尧的影像……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臭臭、唐尧……子凯……零碎的记忆中,似乎他们两个都出现过,就站在她的房门口……秦欢颜晃了晃脑袋,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于是,她拨通了唐尧的电话。
“喂?”对面的人很快接起,喑哑的嗓音带着明显惺忪的睡意,“什么事?”
“你昨天晚上在哪里?”她急需要区分梦境和现实。
对面的人明显一愣,然后,她听到他淡漠的回答:“香港。”
秦欢颜的心顿时沉了下来,她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然后便直接切断了通话——他在香港,这么说,昨天晚上,一切都是一场梦……没有他,更没有刘子凯,都是她幻想的场面……
她真是神经病!
居然把唐尧都幻想进她的梦里……
而香港,靠在后座上浅眠的男人接完她的电话,也了无睡意,他目光淡淡地收起手机,唇角却勾起一抹清浅的微笑:昨晚弄得他这么狼狈,他绝对不会承认!
“唐少。”司机停了车转过头来,小心且恭敬地提醒,“到了。”
“恩。”唐尧应声,拉了拉西装外套下车,眸子在瞬间恢复凌厉冷然,浑身都笼罩着锋芒毕露的危险,“是时候整理一下香港了。”
秦欢颜花了很长时间清理。
她面无表情地做完这一切——把自己洗个干净,假装把颓废都洗掉;把房间里吐脏的被褥都扔掉,假装没发生昨晚的懦弱酒醉;把昨天做的饭菜全部倒光,假装没有自取其辱地等待……
这一刻,她不得不相信:刘子凯没有来,他不会再来她身边了!
她用了不止一天的时间道歉、等待……可事实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所以她不等了,她的尊严不容她如此卑微下去。既然刘子凯下了狠心……
那分吧。
她接受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秦欢颜的日子平静且冷清。
她办完了律师事务所的离职手续,在科长咬牙切齿的表情中,顺利变成无业游民。她也天天做了菜往医院跑,照顾着爸爸康复起来,对于秦氏的运作,她都是报喜不报忧地说几句……
终于,秦亮出院了。
出院时间定于上午十点,秦欢颜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接到了秦氏总部打开的电话,对方犹犹豫豫地请示:“秦小姐,有人……在秦氏门口烧纸钱。怎么办?”
“怎么回事?”秦欢颜的眉头顿时蹙了起来。
爸爸说不定一会儿还会来公司看看,怎么能有这种事?
“还是出事的那个工人家属,上回闹得比较凶被拘留起来了,现在刚放出来……又来闹!”对方显得很为难,“现场还有媒体围观,报出来肯定不好听……”
有媒体围观?
秦欢颜皱了皱眉,然后霍然开朗。
“你让徐特助去接我爸爸出院,我晚点到医院。”她扳动着方向盘偏转方向,同时快速交代,“我马上到公司,我有办法。”
刚过上班的时间,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年岁偏大的大妈大伯。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消息,就连附近公园里晨练的大妈们,也拿着扇子往秦氏这边凑……
秦氏门口。
一群穿着丧服的人蹲着,中间放了个大铁盆,他们则围着它安安静静地烧纸钱。没有大吵大闹地喧哗,却同样引来路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
上次那个打她的妇人,穿着一身的白,她肥硕的身体半蹲着,一边往铁盆里丢纸钱,一边佯装悲切地抹眼泪。
看起来,怪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