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想象过,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在清晨就会有人进来的环境中……那样野性又大胆。小脸白了一阵又一阵,小清木然地僵持着,只憋出一句话:“一定要……这样吗?”
很想直接地拒绝,但是……
“你可以喊停。”不待她接受,黎北晨已附耳低喃,剥夺了她为难僵持的权利。几乎在开口的后一秒,他便直接抱高了她,将她安放在沙发的椅背上,然后吻住了她…………
头。
她不想当面质问他选择她的初衷!更不想当面比较确定,她是不是能配得上他?她没有信心,更害怕被拒绝。
努了努唇,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小清终究却只是喃喃而出:“……我困了。”……
哄着她睡下,黎北晨又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凌乱依旧,他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脸色微微有些冷。想起她今晚的种种异常,黎北晨的眉头越发蹙得厉害:他不需要她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到底是谁?跟她说了什么?
“查一查,昨天到她到c市之后,都接触了些什么人?”
纵使夜深,下属的办事能力依旧卓绝迅速,十几分钟便传来了详细资料——
她回c市整理行李,却被警方带走,涉嫌一宗杀人案被扣留,在审讯中受了委屈。;晚上有人打招呼带她离开,对方的身份不明,目前只知道是大使馆方面出面请求的“通融”……
这就是她的一天。
极度复杂漫长的一天,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也不知道她在哪个环节中受到了最大的打击,才对他有这样的转变?
是因为薇薇那个案子吗?她受了委屈,因此对所有人都显得卑微且小心?
还是那个身份不明的人跟她说了什么?
黎北晨没办法探寻,只是静静地看完资料,然后合上手机。
他还会查。
只是他更希望——她会愿意跟他说……
他重新上楼,回了房间。
已接近三点,此时的他却了无困意。房间里只留了一盏橘色的小灯,她躺在那张浅色的大床上,显然已经睡熟了……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只占据了大床的一个小角落。
典型没安全感的睡姿。
黎北晨走近,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在她旁边躺下,单手撑着床,就这么居高临下地从旁观察着她——长长的睫毛微微有些颤,她似乎正置身一个不安稳的梦境,秀眉也微微隆起……
小清,我让你没安全感了吗?
他看着心疼,忍不住抬手,细长的指节抚过她的眉心,抚平她蹙着的眉。
她的神色松了松,似意识到他的靠近,在梦境中也能无意识地依偎过来……蜷缩成一团的身体慢慢打开,她本能地贴上他的胸口,整个人像是考拉一样挂在了他身上……
相当赖皮的一种睡姿。
黎北晨却没有厌恶,相反的,他反而感觉到一丝慰藉,看着她安稳缠人的睡姿,再听着她均匀清浅的呼吸……他在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慢闭上眼:小清,别让任何事打扰到我们。
任何事都不行。
***
她每个月来例假的时候,都会肚子疼,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这回肚子疼,是在后半夜。
小清睡得正香,却被小腹一阵阵的绞痛弄醒,她迷迷糊糊地蹙眉,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困意和疼痛并存,她脑海中的理智便残存无几,睡前反复提醒自己要迁就的事,也就一下子忘了个光。
“黎北晨!”她在被子里推他,像以往一样任性地发着小脾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疼痛迁怒到他身上,“黎北晨……黎北晨!”
黎北晨刚睡着,便被她推醒了。
“嗯?”还是这样的状态他比较习以为常,纵使还没有从迷糊中清醒,他已熟悉地问了出来,“要喝水?”
他已习惯半夜帮她去倒水。
毕竟她的渴大多都是他造成的,他做这些甘之如饴。
“我肚子疼……”她缓缓地低喃而出,嗓音细小而委屈,隐隐带着些许的哭腔,“好疼……我睡不着……”可是她现在好困!于是她的那些“起床气”,全部发到了他身上。
听她说“疼”,黎北晨已翻身坐了起来,脑袋迅速恢复了清醒。
打开床头的小灯,他便能看到她此时紧蹙眉头的小脸,难受的表情。他有些着急,顺着她手捂的方向,贴上了她的小腹:“这里疼?你每回都疼么?要不要去医院?”
这方面的知识,他所知甚少,更不了解她以往的情况。
六年前,他们“亲密”以后,便没再相处多少时间;
至于六年后的现在,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月……也就是说,他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
“我带你去医院。”听她喊疼,黎北晨没有办法,只能找来她的大衣,想要把她从床上搬起来往医院送,“还能不能坚持?能不能坐起来?”
“你好烦……”她在困倦的时候,总比以往难缠数百倍,直接抛出两种矛盾的状况,迁怒着他,“我肚子好疼……我好想睡觉……你不要吵!”
明明是让他不要吵,可脚又在被子里踹了他一下。
黎北晨无奈:“那我怎么办?”
“你帮我捂捂……”她在被子里哼哼唧唧地开口,小手摸索过来,找到他的大掌牵了进去,贴在自己的小腹上,喃喃着重复,“帮我捂捂就好……”
汲取着他掌心的温度,她很快就安静下来,小脸放松了几分,重新沉入梦乡。
黎北晨没敢乱动,只能就着她在旁边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