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无聊的人,姐可没功夫陪你们耍!
身后,那些村民们发出诧异的议论声。
“诶,这胖丫是咋啦?咋不搭理咱呢?”
“你们大家伙留意到没,方才她瞅咱那眼神,冷冰冰的,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怕不是吃错药了吧?”
“……”
人群见逗弄不成,也都各自散去,该干嘛干嘛。
人群散开后,站在人群后面不远处某个院墙拐角处的青布衫少年,正蹙着一双好看的眉头,看着那边渐渐远去的那个胖乎乎的身影。
少年那双明亮好看的眼睛里,此刻写着一分讶异。
“子川,让你去池塘里打桶水家来,咋还杵在这呢?”
从旁边的小院落里走出来一个打扮利落的妇人,妇人肤色白皙,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脑袋后面挽着一个发髻,上面还插着一根银簪子。眉眼间,很有几分风韵。
妇人喊了沐子川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妇人露出诧异的表情,嘴里不满的数落着:“你这孩子瞅啥呢?咋跟没了魂儿似的?”
视线也顺着儿子的视线往那边瞧去。
“咦?那可不是老杨家的胖丫么?她不是病得下不来地么?咋又跑出来瞎晃悠了?”
沐子川抿着嘴,没有搭理他娘的自言自语,拎起手里的木桶,抬脚就往前面走去。
刘寡妇反应过来,忙地追上去一把夺下沐子川手里的木桶:“你去干哈?”
“娘不是让我去拎水么?”沐子川闷声说道。
刘寡妇一听这话,急了,手指直接戳上了沐子川饱满光洁的额头:“傻小子你脑袋瓜被驴踢了么?你没瞅见胖丫往池塘那块去啦?你还敢过去,当心她又缠上来,跟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沐子川站在那里,低垂着头任凭他娘把手指戳在他额头上,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
胖丫像牛皮糖缠着自己,这着实是最困惑自己的一件事,打从记事起,这就是他的一个最大的笑柄,走在村子里都被人笑话,抬不起头来。
他讨厌胖丫,也仅是单纯的讨厌,想要摆脱她的纠缠。
他从未想过要她去死。
这几日里,学堂里没课,他都留在家里帮娘收割稻谷,在田间地头,听到大家谈论老杨家的事情,他都竖起了双耳。
幸好,她没死,要是她真因为他当日气愤头上的那句气话而真的断送了性命,他这一辈子,良心上都会蒙上一层阴影。
“娘,没事的,我不搭理她就成了,你撒手,我去把水拎回来!”
沉默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娘絮絮叨叨了些什么,再次开口请求。
他想要过去,跟她说一声,抱歉!
尽管,她不一定能听得懂。
刘寡妇一愣,随即瞪起了一双杏目:“你这孩子,真是傻掉了, 傻掉了,那丫头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你可不能再往她眼皮子跟前凑,走走走,水不打了,赶紧跟我家去!”
刘寡妇不由分说,一把夺过沐子川手里的木桶,拽起他掉头就回了院子,“嘭!”一声,关上了院门,又关上了正屋的门!
……
杨若晴打从村口的池塘边经过,少不得又被几个在那里浆洗的村妇打趣了一番,她照样是目不斜视只赶自己的路,随便她们在后面如何指指点点,反正也不少块肉。
离开了村口,她挎着篮子在田间地头上走走停停,目光在脚底下这一条条田埂上寸寸扫过,非常的细致,不放过任何一寸土。
转悠了好几条田埂,杨若晴有点失望了,她发现自己的预料,有点过于完美。
在她的概念里面,农村的田间地头应该是长满了野菜的,甚至那些秋收过后的田里,或多或少还能捡到一些洒落的谷穗。
可是事实却是,田埂上,几乎都是光秃秃的,除了一些被牛嚼过的野草和野蒿子,那些能供人食用的野菜,几乎少得可怜!
找了好几条田埂,都只找到零星的几根。至于田里,更是啥都没有。
这乡下人日子都过得清苦,野菜都是宝啊!杨若晴站直了身子,目光扫过四下,发现不远处的田间地头,也有很多同道中人正在挖野菜。
她轻叹了口气,出来一趟,可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归。于是,她将视线投向了村后面那片山坡。
下过了一场雨,山坡上或许野菜能多一些,如果运气好,指不定还能采摘到新鲜的野山菌!
好,就去那了!
下过一场雨的树林子里,空气湿润新鲜,树叶上都还残留着晶莹的水珠儿。
眼前的林子里,生长的大都是成片的松树,松毛都红了,落在地上铺了厚厚几层,合着那些泛黄的枯枝败叶,脚踩在上面,松松软软,发出沙沙的声响。
杨若晴手里拿着一根这段的松树枝,在树林子里,缓缓前行。
在野外,手里必不可少的工具之一便是长短粗细适中的木棍,一来用来探路,二来,还可以驱赶蛇虫鼠蚁。
杨若晴手里的树枝有规律的挑开树根下面的草叶,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这个季节,刚过完秋分,稻谷和棉花等诸多农作物,都在陆续收拢入仓,而这山野中,却是很多野菜到了味美的黄金时期。
在树林子里找寻了一番后,杨若晴收获不错,篾竹篮子里多了好多带着泥土腥味的野菜。
荠菜,婆婆丁,马头兰,在一块地势偏阴的地方,还找到了一簇秋葵。
秋葵看色泽,有点偏老,吃起来口感肯定是没有鲜嫩的好,不过没事儿,能用来裹腹就成!
这趟分家出来,谭氏他们楞是半块菜园地都没有分给三房,就连杨若晴他们住的那屋子面前的几片种了菜的菜地,谭氏都严明了不准三房的碰!
先前吃晌午饭的时候,孙氏就跟杨若晴这合计了,这两日孙氏会去自家分到的地里面,整个一二分地出来做菜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