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最决然的话,花姐下定决心离开。
从沙发到门口这一小段距离,她走了很久很久,也走的格外的痛。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如果冷萧然能潇洒放手让她离开,那这段婚姻,她确实没有维持下去的必要了。
只是,萧然,你真的能狠下心放手,丢掉一个这么爱你的我吗?
花姐的心打鼓一样,七上八下跳个没完。
她有期待,却又不敢期待,怕自己失望。
果然,她已经走到门口,手已经放到门把手上,只要再进一步她便离开了这个包厢,纵然如此,冷萧然也没有再挽留她的意思。
她停顿了足足五秒。
终究是忍住了回头的冲动,打开门冲了出去。
房间门口,云歌靠墙而立,这层是vip层,基本不对外开放,所以格外安静,纵然她站在距离门口足有五步距离,可还是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看到她,花姐明显一怔,下一秒神色释然,安书瑶她都忍了,其余的花花草草又算得上什么呢。
她硬生生扯出一丝极其难看的笑意,“萧然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要再让他喝酒了。”
她拔腿就要走,喝的迷迷糊糊的云歌拦住了她,“花姐,其实你误会萧然兄了,他,”
“我误会与否我心里很清楚,用不着你一个外人在这里说三道四的。既然他选择了在你这里消费,那就请你陪好,其余不该你管的,不要插手。”
云歌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以如此羞辱的方式回怼。
可她认。
她确实是个外人,冷萧然只是这里的客人,她多管闲事本就是坏了规矩,不怪人家怼。
拢了拢长发,她认栽点头,“好,我知道了,抱歉打扰了。”
她侧步,让路,潇洒飞扬的身姿,满身让冷萧然忘却过去的资本,花姐的心头浮起一丝嫉妒。
想到他们头碰头靠在一起谈论心事儿的模样,花姐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再理会云歌,花姐拔腿就走,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手撕不相干的人以此来泄愤。
看着花姐愤然离去的背影,云歌叹了口气,想到之前冷萧然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想到他醉酒后念的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莫名的,她有点心疼花姐。
该是怎样的爱,才能让她甘愿做备胎一直守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啊。
云歌莫名想到了自己心中的执着……心脏位置猛地抽搐的痛。
她立刻打了个冷颤,憋回了呼之欲出的泪水,做了个深呼吸,推开包厢门走了进去。
冷萧然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面对着天花板,很痛苦的样子。听到开门声,他猛地坐直,眼中都是期待和惊喜。
但看到来人是云歌,眼里的光灭了。
“是你啊。”他有些失落。
“不然呢?”云歌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笑道:“以为你太太回来了?”
“嗯。”他有些委屈的点头,“也不知道她今晚怎么了。”
云歌颇有感慨的说:“大概是受够了没有尽头的等待吧。”
“萧然兄,你既然也放不下她,为什么不把她留下?你和迟夫人已经不可能了,该尝试着接受她了。”
“你不懂。”冷萧然变回刚才的姿势,仰躺在沙发上,被究竟麻痹掉的呆滞目光一直盯着天花板。“我和她的情况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她要走,我没有资格挽留。”
“真搞笑,你想留,她也想让你留,你跟我谈什么资格?你要这么负责人干嘛把人家女孩子留在身边做备胎啊?”
“……”
冷萧然被怼的无语,抬头冷眼看他,“你对别的客人也是这样的态度?喝了两杯酒就开始操心别人的家事?”
云歌心虚的努努嘴,“当然不是了,这不是和你比较投缘嘛,你说的啊,我们是好兄弟。”
“好吧。”
他舒出一口长长的气,懒得和她计较。
两个都喝的半醉的人对面而坐,他们不再喝酒,可周围依旧弥漫着浓烈的酒气。
都沉默后,气氛难掩尴尬。
云歌猛地站起身,“算了算了,我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确实没资格给你提意见。我想我们还是继续喝酒吧!”
“这个主意好,继续喝,拿酒来,我还能再喝三大杯!”
“好!”
打了个响指,云歌立刻下楼召唤服务生拿来新的烈酒,俩人一边喝一边玩继续打开心门聊天,喝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不同于刚才在一楼的半包,这里环境雅致,格外安静,除了叫酒,任何服务生都不敢来打扰他们。
相对这边的烂醉,迟严风那边也不消停。
阿玄带着喝醉的他上了车之后,他一直要自驾去找安书瑶,阿玄不同意,就果不其然的挨揍了。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阿玄为了不让自家老板酒驾,只能顶着一脸的伤哭哭啼啼的开车去到了锦绣小区,钟天成家楼下。
三楼靠着楼下的厨房和主卧室的灯都关掉了,站在楼下,只能看到客厅的灯亮着,有微弱的光透过厨房,恍恍惚惚。
迟严风强撑醉体,以为自己走的是直线,实际上歪歪扭扭一路扭到了花坛边,一头扎进了花坛里。
“老板!”迟严风赶紧小跑过去把他解救出来,“老板啊,您这是要干什么啊?别闹了,我们回酒店吧,好不好?”
“你滚开!”迟严风推开他,勉强坐起身,望着楼上微弱的灯光眼中都是满足。“我今晚就在这里睡,我要陪着书瑶。”
“可你这种陪伴没有任何意义,夫人根本看不到的啊。”
“她看不看到不重要,我也不是做给她看的。”
“那你身体怎么受得了?要不,我们回车上,”
“你废话真多!”不等阿玄把话说完,迟严风再次推给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顾卓的电话,不耐烦道:“顾卓,你在哪!?”
顾卓这会儿还在执行特殊任务,亲自负责盯着钟天磊,保护所有人平安,接到老板的电话,又是这种语气,他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错
,三魂没了七魄。
“老,老板,我在凉国啊,出什么事了?”
“凉国?”他揉着太阳穴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你去凉国干什么?马上回来!”
顾卓满脸问号,听着老板的口气有点不对劲,试探道:“老板,你喝酒了吗?”
“这和我跟你说的事情有关系吗?我让你马上回来,把阿玄这个碍事的弄走!你听到没有?弄走!”
“哎呀!”一旁的阿玄实在是听不下去了,鼓起勇气扑上去抢下了迟严风手里的电话,对顾卓说:“没事老顾,你忙你的,今晚他发出的一切指令都不必当真……”
顾卓松了口气,“怎么会喝成这个样子?你都不知道拦着点吗?”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这样了,谁能想到他来看夫人还能喝成这个样子,”
“你把电话给我!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迟严风几次想抢电话都被阿玄躲开,他气的像个小朋友,鼓起腮帮子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刺扑人,那样子和平日里肃杀清冷的模样判若两人。
阿玄可算是开眼了,可再怎么开眼心里还是忐忑的,只能一边躲着迟严风一边和电话那边的顾卓说:“好了,老板已经失控了,我不能继续跟你通话了,你记住我说的就好,然后在凉国注意安全,就这样。”
话落,也不等顾卓回话,阿玄直接挂了电话,并且将迟严风的电话按了关机。
屏幕灭了,电话也被迟严风抢走。
他按了好几下都按不亮,气的直接冲上去将阿玄扑倒在花坛里,骑在他身上掐住他的脖颈大吼道:“你把电话给我弄亮,我还要给书瑶打电话!你这个人渣,你还我会亮的电话!”
“老板……”阿玄要被逼疯了,按住迟严风的手腕为自己的脖颈争取呼吸。
可他终究嘀咕了一个酒醉的人究竟会下多重的黑手。
阿玄觉得自己要被掐死了。
最后,在他几次想要挣脱都无果后,他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哭咧咧的说,“老板,这可是你逼我的,你千万别怪我,我没办法!”
“还我会亮的手机!”
砰!
阿玄一拳打在迟严风的右脸上,力道极大,迟严风从花坛上摔了下去,手肘摩擦破皮。
他摔的四仰八叉,站起身要和阿玄决斗,阿玄吓的三魂没了七魄,一个砍刀手将其砍晕。
看着翻着白眼摔在花坛旁的男人,阿玄捂着脖子调整呼吸,他觉得自己活了,可突然又觉得,自己死期不远。
与此同时,小区单元门里,钟天成一直在暗中注视着这一幕。
他从刚才下楼看到迟严风的车离开后就一直惴惴不安,就怕他杀个回马枪突然回来,没想到,他还真的回来了。
刚才,钟天成本想直接冲出来和他对峙,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契约精神,既然决定把安书瑶交给他现在这又是在搞什么。
可是看到迟严风醉成这个样子,身边又有阿玄陪着,他只能忍了。
只要他们不上楼来打扰她和阿思,今晚,他可以当他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