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愤愤不平,可碍于郝校嚣张的模样,终究是怂了,冷嗤一声,不情不愿的走了。
人家都走老远,郝校还忍不住叮嘱道:“别忘了我给你的忠告,以后对病人家属客气一点!”
虽然郝校很闹腾,可不得不说,他来了之后,加护病房门口沉重的气氛确实缓解了不少。
他起身整理领带,确认道:“书瑶,你没给简单说吧?”
安书瑶轻笑道:“还没来得及。”
郝校松了口气,“那行吧,我去看看如雪,你们都回去吧,icu那边会有专门的陪护照顾,我也会托人照看,你们都杵在医院也帮不上什么。”
这一点迟严风倒是同意。
半搂住安书瑶,他温柔道:“那我们先回去?”
安书瑶点头,“只能这样了。”
俩人手牵着手要走,角落里的顾卓冲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阿玄本来正在安慰他,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跟着他跑过去。“顾卓,你干什么?”
顾卓给安书瑶和迟严风恭敬的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老板,夫人,对不起。”
俩人对视一眼,安书瑶纳闷道:“顾卓,你这是干什么?”
顾卓眼眶湿润道:“如雪伤的这么严重,和我脱不了关系,如果当时我看到……看到那个画面,我不表现的那么极端,或许她就不会做傻事了。”
安书瑶懵了,上前一步。“你看到什么了?”
顾卓重重喘息一声,“夫人,其实我觉得,如雪对龙庭并没有那么讨厌,没准,她还是很喜欢的。所以在如雪没有彻底清醒之前,您最好不要太坚定的拒绝龙庭的示好。”
顾卓的话,宛若一块巨石落海,激起千层浪。
迟严风冷道:“到底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
顾卓道:“龙庭来江城的事情是如雪联系我的,等我按照她手机定位系统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和龙庭接吻。”
“什么?”
安书瑶不可置信,“顾卓,这种话不能乱说,你确定他们在……”
“就在龙家人的坟墓前,我和他们距离的很近,看的很清楚。夫人,我说这个也没有别的意思,我怕您因为一些误会让如雪错失自己的幸福。”
幸福?这特么算哪门子的幸福!
安书瑶一拍脑瓜壳,一个脑袋两个大,“这个丫头,到底怎么回事?她从国外回来的时候跟我说过,她对龙庭完全没有那个意思的啊。”
顾卓不接话了。
他只是负责把他看到的事情传达,怎么绝对,接下来做什么,就是迟严风和安书瑶的事情,他乖乖听从吩咐就好。
迟严风温柔的抚摸着她鬓角垂落下来的碎发,“老婆,别多想了,回家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吧。当务之急,是养好如雪的伤。”
也对。目前,如雪能康复是重中之重,其余的爱恨纠葛,等她醒来让她自己去面对解决吧。
感情这种事,别人真的插不上手也帮不上忙。
安书
瑶重重点头,“那我等郝校出来说一下如雪的情况,听完没事我就回去。”
“好。”
郝校换上了白大褂,去了给安如雪主刀手术的医生办公室内。
看了片子,研究了一下手术过程,郝校知道,医生已经尽量将安如雪的情况说的很轻,很怕吓到安书瑶。
实际情况,要严重许多。
郝校道:“赵医生,这种事情你不能隐瞒,要和严风书瑶实话实说,否则你给了他们希望,结果如雪这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解释啊?”
赵医生一鼻子灰,“其实也没有那么糟。”
郝校努了努下巴,努向电脑上的片子,“这还不够糟吗?她很有可能醒不过来,就算醒过来,谁也不敢保证没有后遗症,这一撞撞的,神经受损太严重了。”
赵医生叹息一声。
郝校将手里的档案放下,也跟着叹息一声,“你别担心了,我会和严风他们实话实说的,医院这边还需要你多多照顾,有什么意外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赵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郝哥,其实我一直有个提议,不知道迟先生会不会同意。”
郝校抬头,“什么提议?你说。”
“我认识一个林国教授,他是专门研究脑神经的专家,只是年事已高,已经退休很多年了。不是特别举足轻重的人物一般他不会出山,如果安如雪这边状况一直没有好转,我建议你们去试试,去求求教授。”
郝校了然于胸,“你说的,该不会是于承光那个老头吧?”
赵医生微愣,“您认识?”
“我不认识,但是我爸认识,他退隐多少年了,一直在乡下养鸭子,这么多年不从医,还能治病吗?”
赵医生笑道:“可以的,养鸭子只是于老的副业,他的主业依然是医生。只是现在年事已高,普通人是绝对请不动的,既然您父亲认识,我想,安小姐一定有救了。”
郝校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于承光这个人郝校从小到大都知道,年轻时候是江城的首席脑神经医生,名动江湖。现在虽然年事已高,可诸多神仙事迹依旧在医学界广为流传。
郝校刚刚从医时,试图想利用家里的关系拜于承光为师。怎料,同年于老便隐退了,即便是郝爸爸亲自登门,老人家也没给这个面子,搞得有点小尴尬。
那个倔强到偏执的老头,想想郝校就替安书瑶和迟严风头疼。
不过,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有了一线希望。
刚想出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就听到办公室门口,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郝校疾步走出去,就看到安书瑶像炸了毛的母鸡护崽一样将迟严风护在身后,她身前站着的,是龙庭。
“龙庭!你没完了是吧?追人追到这里就很没意思了!”
龙庭面色虽冷,可眼中有一抹无奈,“书瑶,我只是来这里看看如雪怎么样了,看完就走,你不用对我这么大敌意。”
“她怎么样都和你没关系,你马上离开这里!”
龙庭不紧不慢的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你不说,我就不走了,我会一直守在这里,直到我知道如雪的情况为止。”
安书瑶皱眉,气急败坏,“龙庭,你怎么这么无耻啊!?你还嫌你害如雪害的不够多吗?你非要亲眼见到她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
“我只是想娶她,我又没有逼她嫁给我,她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你心里清楚!”
安书瑶气的要发疯,尤其是看到他气定神闲的模样。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子,恨不能将他拎起来,压低声音道:“你在法国对如雪做了什么?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龙庭微怔,倒是没想到安书瑶会知道,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顾卓,他妖娆一笑。“那不然呢?你跟我如何?反正多年前,我最先看上的女人就是你。”
听到这话,原本还站在安书瑶身后,享受着被她保护的迟严风不淡定了。
他眸色极冷,将安书瑶护到身后,“你再胡说八道,我让你连江城都待不下去。”
龙庭整理被抓邹的衣领,“所以说,一开始就站出来跟我说话不好吗?非要逼着我和你抢女人。”
迟严风咬牙。
不远处,郝校走过来,“如雪的伤势比你们想象中的严重,很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也有可能,醒来后会留下不可控制的后遗症。龙庭,你如果真的在乎她,就不要再多生事端,让我和严风焦头烂额,第一个没命的,就是你的心上人。”
郝校一席话,在场的几个人都傻了。
安书瑶反应了好一会儿,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不是说,不是说已经算是脱离了危险期吗?”
郝校无奈:“许多治不好的病症,比死要可怕多了。比如植物人,再比如,醒来后智商受损。”
“……”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被掀起惊涛骇浪。
安书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谁捅了一刀,不断流血,痛的剧烈,可是她没有办法医治。
迟严风第一时间便将她搂在怀里,给她力量,他清冷道:“你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是有办法,别卖关子,快说。”
安书瑶看救世主一样看向郝校。
郝校打了个响指,“要说了解,还是你比较了解我。”
龙庭的心情也跟着坐过山车一样,此起彼伏,他后退了两步靠着墙,心痛的无以复加。多想去看看安如雪,可他知道,安书瑶不会同意的。
他急迫道:“到底怎么才能救她?去国外吗?还是有专门对症治疗的专家?”
郝校感觉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你这样就没意思了,看破不说破不懂吗?”
“郝校!”安书瑶急得跺脚,“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能一次把话说清楚吗?我真的很担心如雪。”
郝校笑道:“书瑶,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你别担心,你太紧张了,你一紧张,严风就跟着紧张,严风一紧张,鼎丰和暗门都跟着紧张,鬼知道他们一紧张会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