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端起盒饭的手明显抽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谁?”
助理非常肯定的重复:“是影,她回来了。”
“这个死丫头,她居然还敢回来!”
顾卓一身休闲服,遮住了他性感的肌肉线条,起身便冲了出去。
公寓前,影穿着性感的站在那,和当初跟在他身边的时候,穿的像个男人一样判若两人。
没想到她打扮起来还是蛮漂亮的,“你来干什么?”
迟严风和龙城签订了合约,里面有对影的保护条款,老板曾严肃的警告过他,不管多吩咐,影他不能动。
所以顾卓在极力忍耐着被背叛的愤怒,忍的青筋暴跳。
面对顾卓,影的心里是有许多抱歉的,只是为了心中对哥哥的那一份喜欢,她没有办法。她知道顾卓对她好,可她这一生,所有爱人的勇气都给了龙庭,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爱别人了。
一改往常冰冷的模样,笑道:“想你了,回来看看你。”
顾卓很明显气还没消,这种背叛的痛苦,他的气永远都不会消除。“算了吧,我和龙大小姐能有多大情分?劳驾您亲自过来看我。”
影脸色一黑,无奈道:“师傅,事情已经这样了,”
“打住。”顾卓伸手阻止了影要继续下去的话,“可别叫我师傅,我受不起。”
“我就是想来跟你谈谈。”
“谈什么?谈我之前有多蠢多傻,对你的信任有多可笑吗?”
顾卓本也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常年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早已经让他的血变成了冷的。除了对迟严风和阿玄之外,他对别人已经拿不出百分之百的信任了。可影是意外。
他不知道自己对她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但是这个小徒弟他确实是给予了所有的信任,在暗门,他无疑对她是最特别的。
可是得到的结果?
影上前一步,拉住了顾卓的手,红着眼眶说:“师傅,对不起,可你相信我,我对你的情分也是认真的,只是我没有办法。”
顾卓用力甩开,“有没有办法那是你的事,我不想听。既然你哥已经利用合约的便利救了你,老板也同意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以后江湖再见,就是陌生人。”
“师傅!”影要上前追他,顾卓一个眼神,身后的保镖便挡在了影面前,“龙小姐,里面能不能进去了,请回吧。”
“顾卓!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大家好歹师徒一场,以后连朋友都不能做吗?”影知道,顾卓一定是难过的,可是她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去安慰他。
这个时候的男人,脆弱敏感的好像一个刺猬。一碰就缩进自己的世界,怎么叫都不会出来了。
顾卓听到了她的叫喊,念叨着:“还是那么幼稚。”
便径直走进了客厅,继续吃着刚才没吃完的盒饭。
助理走进来,如实禀报道:“老大,龙小姐还是不肯走。”
“不想走就让她在那等着,随便她。你去把兄弟们都叫回来,下午我们撤出龙城。”
“要走?”手下惊愕,“夫人不是还没有找到吗?”
“老板有令,不找了,或许另有打算吧。我们就照做,撤吧。”
找了这么多天,顾卓其实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就是安书瑶已经不在龙城了。
她是怎么离开这里的顾卓不知道,但是如果在这里,凭借他们这段时间的地毯式搜索,是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迟严风疯了。
一直以来从不接受采访的人,开始疯狂的接受所有媒体的采访,只要有人愿意采访,他就愿意上。
原本和安书瑶的事情他已经身处风口浪尖,这采访的门一打开,一时之间,迟严风的庐山真面目如海水浪潮一般扑面而来,铺满了大街小巷,火爆程度不亚于最红的男明星。
可让人奇怪的是,他只接受采访,只接受被安排到这个世界最耀眼的位置,不接受通告,也不接受任何杂志的拍摄,采访期间可以涉及到的话题,只能围绕安书瑶。
这天,摄影棚里,采访依旧在继续,迟严风和主持人坐在软皮沙发上,一对一进行问答。
简单和郝校来探班,郝校是极其不愿意来的,上次在酒吧里的事情还没有过去,他还难过的很呢,各种别扭。
简单抽了他一下,“老板都什么样子了你还在这里较劲?当时一定是你说什么话刺激到他了,他现在本来就脆弱!”
郝校委屈,“你是我老婆,怎么还向着他呢?我那天被他揍成什么样你又不是没看到!”
“我看到了啊,可是老板也被你打的鼻青脸肿的,当时从威尼斯我回来看到时候,那都是三四天以后的事情了,还是惨不忍睹。所以扯平了,谁也别说谁。”
郝校继续委屈,可也不敢说太深,怕简单真的追究起来打架的原因他没有办法交代。
来了也好,正好看看迟严风的反应,一个月的期限已经到了,也不知道秦柔到底和他坦白了没有。
这想法还没过去,就听到简单说:“我其实特别不理解,你和老板多少年的朋友了?到底因为什么?两个人在酒吧里大打出手,还把你气成这个样子。”
印象里,郝校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郝校挠了挠头,掩不住的心虚,“我俩还能怎么,喝了点酒他想发泄一下而已。老婆,你说最近他抽什么风?好好一生意人搞的和电影明星似的的,我爸都问我好几次了。”
他生硬的转移话题,却也真的就转走了简单的注意力,简单红着眼眶说:“他是为了让书瑶看到吧。”
“……”郝校顿时醒悟,叹息一声,“也亏了他了,想出这么蠢的办法。”
下了采访后,阿玄立刻端来一杯咖啡,“总裁,喝了吧。”
迟严风接过,收起一身的疲惫,宛若一月前的插曲没有发生过,“你们两个怎么来了?不用在家带孩子吗?”
简单也收起脸上的哀愁,笑道:“孩子有月嫂在,爷爷抢着照顾,我俩就算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
迟严风嘴角露出一抹苦涩,“挺好。”
郝校观察了他的反应,他最近也一直留意迟家老宅那边的动静,一切都风平浪静的。很显然,迟严风还不知道乔治身世的事情。
他暗自恨的咬牙,这个秦柔,要是敢诓他,他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阿玄也给郝校递了一杯咖啡,迟严风碰了上去,“愣什么呢?还生气呢?”
郝校回神,回碰了他的杯子一下:“有什么可生气的,喝多了有点浮躁而已。”
迟严风看到郝校吓的恨不能急忙跳转话题的模样,有点羡慕,苦笑道:“是我误会了,抱歉。”
简单伸过脑袋,“老板,你误会什么了?是郝校背着我干坏事了吗?”
“我哪有!迟严风你别胡乱说话,你想害死我吗!?”
迟严风搂住郝校的肩膀,笑道:“不是干坏事,是帮我干了坏事,他想帮我赶走秦柔和乔治,被我骂了。”
简单吃惊,“你们两个打架是因为这个?”
迟严风点头,“是啊,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郝校松了口气,回搂住迟严风,捏住他的肩膀,用力瞪了他一眼,仿佛再说:“算你有良心!”
他们俩看起来恩爱满满的,简单倒是成了外人。
她扶额,无奈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啊?就站在这里喝咖啡吗?”
郝校说:“去庆祝庆祝吧,正好有些话我也要和严风说。”
既然秦柔没有勇气,他也实在没有继续等下去的必要了。一个月时间已到,该遵守的他遵守了。
至于说出来后秦柔会遭遇什么,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郝校觉得自己已经很够意思了。
他瞄了眼迟严风,就是不知道这件事真的说出来的话,迟严风能不能受得住。不管他是不是愿意的,但是为了乔治这个儿子差点失去书瑶,这都是不争的事实,如今这个一切的根源都是假的……
三个人开车去了常去的酒吧,副驾驶的位置空空荡荡的。
几个人都想起了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出门都是四个人,这会儿心情难免有点低落。
简单忍不住问道:“老板,书瑶还是没有消息吗?”
迟严风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摇了摇头,“消息铺天盖地的,不管她在哪里,应该都是看到了的。可她就是不出现,卡里的钱也一分没动过,不知道她怀着孕,到底要靠什么生活。”
想到这里,迟严风就觉得心痛,书瑶啊书瑶,你到底是有多恨我呢。
郝校打圆场,“你也说了,卡里的钱她一分没动过,没准现在正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城市为了钱拼命呢。她怀着孕,用钱的地方肯定很多,整天忙忙碌碌的看不到新闻也很正常。”
他这话说的,车厢内的气氛更凝重了。
找不到她不可怕,迟严风最害怕的,就是她一个人在外面过不好。
这些年,她专注演戏,除了演戏,她已经没有什么别的赚钱技能了。往日又养尊处优的,这一个人在外面还怀着孕,要怎么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