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她惊恐如小鹿的眼神撞来撞去,迟严风笑着说,“相信我对你一见钟情,相信我们可以天长地久,很难吗?”
安书瑶满眼冷意,“你在讽刺我?”
“这明明是盛情的邀请。”
“邀请什么?”
“邀请你走进我的世界。”
安书瑶一把推开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从今以后,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说的话。拿过酒瓶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她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吧,如果我接受你的帮助,你让我帮你做什么。”
迟严风的表情有明显的怔住,转瞬即逝,“只要和我有名义上的婚约,满足老爷子对我的要求就可以了。”
“名义上的婚约?”安书瑶有些不理解这几个字眼。
迟严风很有耐心的说,“你刚离婚,还是在这种被动的情况下,现在要求你马上进入一段婚姻你一定不会接受,可偏偏我需要的就是一份婚约的保障。为了彼此满足,我们可以选择契约结婚,立字为据,三个月为限,三个月后,你可以自由离婚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并且双方无任何财产纠纷。”
酒杯啪的扔到水晶桌上,安书瑶傲然的垂眸,卷曲的睫毛不停的涌动着,“好!我答应你,契约结婚!”
与她来说,这已经是可以选择的路里,最好的一条了。
皇朝赌场。
冷萧然从赌局走下来,动作娴熟优雅的和对手拥抱,随后吩咐服务人员将牌局上他赢得的筹码兑换成现金打入他在这里的固定账户。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简单有些似是而非,“你什么时候学会赌钱了?”他在大学里一直纯净的像个天使,白色的衬衫,嘴角挂着淡然的笑容,简单总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可以拿来形容冷萧然。
可是现在呢……
痞里痞气,眼神中总是带着一股鄙视对方的桀骜,高级定制黑西装加身,浓郁的烟卷几乎不曾离开他的手指。
短短的这几年,他在另外一个国度到底经历了什么?
拎起搭在金黄色皇家座椅上的西装外套,冷萧然走到陈子豪面前,笑着说,“不然,我们也来赌一场?”
陈子豪只是一个刚满二十周岁的音乐少年,脾气有些暴躁,但哪里见到过这么大的阵仗。成百上千万的押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冷萧然推了出去,他的从容不迫是他望尘莫及的。
是啊,冷萧然说的没错,他才是配得上简单的人,低头瞧瞧自己看看,与之差距真的是天壤之别。
简单会被他吸引,这么多年依旧念念不忘,不是没有原因的。
没有回应冷萧然的挑战,陈子豪拔腿跑了出去。
“陈子豪!”简单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冲着陈子豪仓皇逃离的背影大叫着,冷萧然不以为意的笑笑,“别叫了,他现在需要时间冷静。”
“你对他说了什么!?”
“让他看清一些事实而已,怎么?心疼了?”
“不要仗着我曾经喜欢过你就突然来到我的世界对我身边的人指手画脚,学长,我很讨厌这种感觉,也很讨厌这样的你。”
刚追出赌场大门口,简单一眼就捕捉到陈子豪拐弯的身影疾如风,她立刻追了上去,奈何她前面的男人好像长了八条腿似的,快的出奇,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陈子豪你给我站住!”
陈子豪狂奔的脚步突然被简单一嗓子喊顿了住,交往这么长时间,他和简单大小争吵一直持续不断,但不管吵的多么激烈,简单从来都没有主动追出来过。
这,还是第一次。
他忍不住回头,俊朗的脸直直打量朝她狂奔过来的短发女孩子。
她的头顶有阳光,就好像迷失方向的人向往的灯塔,能指引方向,却高不可攀。
陈子豪啊,对眼前的女人来说,你就是一个累赘,是一个附属品,是一个比起她的人,更看重她的钱的虚伪小人。
她心爱的男人回来了,你能做到的最大的牺牲,就是成全她遗憾了那么多年的执着。
包厢里,浓烈的酒精味在空气中漂浮着。
两大瓶威士忌被迟严风和安书瑶喝了个精光,这会,安书瑶正躺在黑皮沙发上,打着酒隔,娇嫩的小脸异常的红润,能掐出水来。
迟严风抱过她的肩膀,将她的头轻轻放到自己的肩头,垂眸看着她,冷冽的视线里透着浓厚的柔情。
终于……让她妥协了。
他轻柔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脱下大衣外套盖住她娇.小的身体,让她尽可能以最舒服的姿势靠着自己。
茶几上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吓了迟严风一大跳,一直沉睡的安书瑶也被这厚重的音乐声吵的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倒到沙发上继续睡的香甜。
迟严风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酒量不好却喜欢喝酒,一喝就多直接断片昏迷不醒。看来以后他们在一起,他要严格控制她的酒量才行。
拿起电话赶紧结了起来,还没等迟严风说话,对面就传来简单强忍着抽噎的声音。“安书瑶,冷萧然不知道跟陈子豪说了什么,他不搭理我,我怎么追都追不上。”
“103包厢,安书瑶喝多了,你过来吧。”
迟严风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出两分钟,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弱弱的推开,一进门,就看到安书瑶躺在迟严风怀里,满脸绯红。
茶几上的空酒瓶还在那躺着,简单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不可思议道:“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安书瑶喝酒了?”
“说来话长,你没喝酒吧?”
“没有啊。”
迟严风将钥匙仍过去,“开我的车,回家。”
话落,衣服裹紧安书瑶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简单满脸委屈,“为什么又是我开车!”上次就算了,安书瑶受伤没办法,这次又是什么鬼?她不想当他们的电灯泡为什么却总是被迫上了这破车!
“我喝酒了,安书瑶成了这样。她可都是会为了找你才来这里,”
“打住。”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跟她打亲情牌,“我开,我这就去开!”
跑车轰鸣,三个人很快回到了简单的公寓。将安书瑶放到松软的大床上后,迟严风四周忘了一圈,“安书瑶所有的东西都在这边?”
“是啊。”
他了然的点点头,再次瞧了眼安书瑶,确认她睡着以后终于舍得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一脸蒙圈的简单,“对了,安书瑶明天搬出去,你可以让你男朋友回来,或者,让冷萧然住进来。”
“……”一带而过的玩笑话,带着半分若有似无的试探。对一直紧绷的简单的来说,就是压断最后一丝精气神的稻草,她砰的的关上房门,双手环胸,“既然你提到了这个话题,我有话要问问你。”
迟严风脸色冷了好几分,“有什么话出去说,安书瑶需要休息。”
“不需要,安书瑶喝醉酒睡觉和死猪没什么区别,你现在弄一挂鞭炮放到她耳边点着她也不会醒。”
这话说起来是没什么错,但是听在别人的耳朵里总觉得不舒服。迟严风抿抿嘴,冷傲的五官透着寒气,“你要说什么?”
“你知道我和冷萧然的事?”否则,迟严风怎么可能这么好巧不巧的将冷萧然带到自己这边。
“我以为你会喜欢我的安排。”
简单将那天晚上迟严风交给她的金色名片递还给他,从未有过的一本正经,“我去鼎丰除了想在暗处多看看他之外没有什么别的目的,所以希望你尊重当事人的决定,以后尽量不要让我们两个碰面。”
“按照你和他的工作区域及划分,如果不是刻意靠近,他不可能跟你有什么碰面机会。”迟严风将名片推了回去,“所以,顺其自然就好,名片用不到。”
深夜。
安书瑶被头部一阵剧烈的抽痛疼醒,坐起身来垂了垂脑袋,发现自己在简单的房间里,一颗狂跳的心脏才稍稍安慰了一些。
掀开被褥下床,想去厨房喝口水,刚开门出来就看到客厅盈盈弱弱的光亮。沙发上好像坐着一个人。
“谁!?”
简单躺在沙发上,声音不紧不慢,“这个家里出了我还能有谁啊。”
“我还以为是鬼呢。”安书瑶走到墙角,开了灯,漆黑的屋子瞬间亮堂起来。
被她突然调侃逗的简单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怎么这个时间起来,口渴啊?”
“是啊。”
拿了一瓶冰凉的碳酸饮料走到沙发前,递给简单一瓶,简单接过去,放到茶几上并没有喝的打算。
“说说吧,你和冷萧然又怎么了?”
这样被分分钟看穿心思真的是蛮窘迫的一件事,简单挣扎道,“我就不能因为点别的事情失眠啊?”
“你这个人一向神经大条,天塌下来你都觉得会有高个子帮你顶着。能让你心烦意乱的,除了冷萧然我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简单嘟嘟嘴,不得不承认,“他在想尽办法侮辱陈子豪,好像企图回到我身边。”
“咳咳咳咳!”安书瑶一口饮料下肚差点被自己呛死。
简单半拉眼珠子瞪她,“人家说事情说的这么伤心,你也好意思笑出来啊?”
“我不是笑我是被吓到了,你真是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被骗的还不够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