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林雪蓉穿着短裙蹲在地上,还有已经进入秋天,过了闷热期,外面并没有什么蚊子虫子,不然这姑娘就毁了。
庭院里灯火通明,她一个人等在门垛前,只要一直在这里待着,她就不相信迟严风会不出来见她。
她就不相信她的风哥哥可以对她绝情到这种地步。
大门响动,下巴搭在膝盖上的林雪蓉眼睛猛然蹭亮,嘴角的笑容不断放大,腾的起身,然后,满眼失望。
“怎么是你啊?”
郝校不爽,“就算是我你的失望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我很心痛哎。”
说完,把衣服脱掉披在林雪蓉肩头。
“冷不冷?”
林雪蓉打了个冷颤,“有一点。”
“冷为什么不回去?不甘心就明天再来啊,你守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你不要劝我。”林雪蓉一秒拆穿他出来的目的,“我知道你是来给风哥哥当说客的,你要真的把我当朋友,就别劝我。我为什么这么做你是最清楚的,现在最不应该站在我面前的人就是你。”
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被林雪蓉三言两语塞了回去。
郝校为难,“其实我出来也不单单是为了劝你回去,我是想跟你说,就算你想回到严风身边也要找对方法,他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吗?你这么做不会得到严风的心疼,只会让他更讨厌你。”
这句话,可以说是直接击中了林雪蓉的心窝子,可她是不会承认的。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讨厌我?”
“他怎么不能讨厌你?他现在喜欢的人可是安书瑶,你这样逼着他,他万一和安书瑶吵架,是不是全赖在你头上?听我的,回去吧,你可以三五不时的去公司找他,去迟家找他,没必要一直耗在这里。况且已经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林伯伯该担心了,万一被他知道你在这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是平白给严风添麻烦吗?”
郝校每句话都是林雪蓉没想到的事实,逼着林雪蓉妥协。
她只是想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
心里委屈啊,她突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这突然的嚎叫让郝校瞬间失了方寸,“不是,雪蓉,你哭什么啊?我也没有说什么啊你哭什么啊?”
“我不想失去他,他怎么就不能明白我的心呢,我就是想和他回到以前那样,就只是回到以前,我都说我不会多想别的,这样还不行吗?”
郝校掏出手帕,上前替她擦着眼泪。
俩人距离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
下一秒,郝校立刻抽身,将手帕塞进她手里,“你自己擦吧,别哭了,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的,哭也没用。这么多年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和严风怎么可能还回到从前?”
林雪蓉其实心里也清楚。
失去了秦柔,又有了安书瑶,怎么都回不到从前了。
可是她就是不甘心。
“郝校。”
“在这呢。”
“你陪陪我吧。”
郝校心里一慌,“陪你什么?”
“陪我在这里待着,我不想一个人等他,太痛苦了。”
林雪蓉委屈巴巴的样子,郝校虽然谈不上心疼,但是看着确实也不太舒服。 “所以就让你赶紧回家啊,为什么这么不听话?你还嫌严风最近的麻烦不够多吗?”
“他有什么麻烦?告诉我,我都可以帮他解决啊。”
“你怎么可能解决的了?”
“不说出来怎么就知道我解决不了呢?”
林雪蓉一脸天真,搞得郝校哭笑不得。
“行行行,你想待在这里就继续待着吧,我是不会陪你的,渴了饿了想上厕所什么的都给我打电话,我出来接你。”
说完,他晃了晃脑袋,无奈的妥协。
转身回到院子里,走了没几步,再次回头,就看到林雪蓉巴巴的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
郝校再次确认,“你真的不走吗?”
林雪蓉十分坚定的摇摇头,“你帮我转告严风,他不出来见我我是不会走的,如果他想好了怎么跟我爸交代,他今晚就可以随便虐我。”
“雪蓉啊,你这是何必呢?”
“等你爱一个人爱到可以不顾一切的时候,你就明白我现在的感觉了。”
“两情相悦自然好,可是你这可是单相思,注定了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有必要这么拼命的执着吗?”
“至少,我为爱情努力过。”
郝校很想告诉她,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迟严风已经有了婚姻,已经有了妻子,现在的插足意味着什么,林雪蓉还没有强烈的意识到。
可能是因为她爱了他很多年,这份爱远在安书瑶之前,所以即便现在是明显做了第三者,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在爱情盲从者面前,说再多的大道理都是徒劳的。
不管是身为谁的朋友,郝校该说的该做的都做了,他解不开林雪蓉的心结。
刚进门,简单就一阵风似的飘过来,抓住郝校的手忙问,“怎么样怎么样?她肯走了吗?”
郝校沮丧的摇摇头,“怎么说都说不听。”
简单的表情慢慢沉下去,“你怎么这么笨啊?我去说!我还就不信了!”
简单一出手,未必能达到效果,但是让林雪蓉无地自容她是绝对可以办到的。
郝校急忙拉住她,“不要这样简单,大家都是朋友。”
“朋友个屁!我认识她谁啊?”
看到郝校的脸色慢慢变的很不好,简单很烦躁,“好,就算她是你朋友,可是你朋友现在正在做的,是破坏别人家庭感情的第三者。你就算是抡起金箍棒也应该把她打醒啊?这才能算是好朋友吧?”
“这不是根本解决问题的方法。”
“那你说还能怎么样?随便她这么在门口闹下去不管了?老板可是鼎丰的总裁,是迟家的唯一继承人,书瑶也是鼎鼎有名的大明星,万一被记者拍到报道出来,这都什么事儿啊?”
这个结果,郝校也想过。
可是目前就是个死结没办法也是真的。
简单看他这个样子就生气,撸胳膊挽袖子,“我还就不信了!院子里那么多保镖搞不过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就算强制拖,我也要把她拖走!”
“算了。”郝校再次拦住她,“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只是暂缓的解决方法,拖走了你能保证她不回来吗?回来了难道还要继续拖走吗?”
“那就打的她不敢来好了!” “她可是林氏集团的千金,得罪了林家,你以为是得罪了我爸,我还能帮你说得上话吗?”
气氛一下子变的很沉重。
简单的神色由飞扬变的陌生。
她缓缓后退了两步,定睛打量站在她面前的人。
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郝校吗?
似乎已经不是了。
“郝校,你在威胁我?”
“我这是在给你分析现状,以及你想要做的一系列动作会产生的后果以及你要承担的责任,你如果觉得你承担得了,你如果觉得你这么做真的是在帮书瑶,那你就大可以去做。”
四目相对。
简单说不出话。
郝校说的确实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口处泛着细微的疼。
他在为另外一个女人说话,当着她的面,用抨击她的方式。
郝校沉吟了几秒,也觉得自己说话说的有点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和你说这些,我知道你也是为了书瑶和严风的事着急。”
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头给她安慰,简单连忙后侧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抱歉,我不该跟你讨论他们的问题。我去找书瑶。”
说完,转身拔腿就跑。
“简单!”
郝校大喊出声,望着狂奔上楼的身影,眉心紧紧皱到一起。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
一句重话都说不得了……
本来就闹心的郝校,因为简单的不理睬变得更郁闷,紧跟着上楼。
书房里,迟严风还保持着刚才他离开时候的动作,焦急的等待。烟灰缸里,多了好几根香烟的烟蒂。
郝校走进来。
他立刻站起身,“怎么样了?”
“好的坏的都说尽了,还是不走。她说非要见到你才行,严风,我觉得你应该出去和她好好说说,没准她真的听你的话会离开。这么耗下去,对谁都不好,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你怎么向林伯伯交代。”
迟严风不爽极了,他极其讨厌这样的威胁。
“她自己愿意守在门外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终究还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疯狂的女人多了,难道每一个我都要去负责?”
郝校语塞。
他说的好像也不是没道理。
坐回办公桌前,他掏出了工作电话,一边拨号一边念叨,“我看你身体没被策反,思想倒是先被策反了,这种事交给你处理果然就是浪费时间。”
“我靠!劳资为了你的事忙前忙后,你不感激就算了还在这里挖苦我?你还是人吗?”想想刚才还把简单得罪了,郝校就气的恨不得蹦起来。
迟严风做了个嘘声的手指,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郝校用力拉出他对面的座椅,大喇喇坐上去翘着二郎腿,双手环胸满面嘚瑟,他还就不走了呢!
电话响了好一阵,才被接起来。
对面,传来一个女音。
“喂你好,林家公馆,请问找哪位?”
“你好,我是迟严风,请问林先生在吗?”
“迟少爷,你好,先生人在书房,您稍等我给您转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