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工作人员上前询问,“花姐,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等会!”她不耐烦的说。
拿着望远镜看去,眼看着所有人都被带上飞机,机舱门渐渐关闭,直升机缓缓朝上空盘旋飞起。
他是故意的。
他说要让自己炸飞机,铁定料到了自己会不惜余力除掉迟严风,以及安书瑶这个情敌。
所以他才跟着他们上飞机,目的是在警告她,手下留情。
“按照原计划进行!”
正准备要走的工作人员听到花姐的话,又立刻扭身回来。
天台上的风很大,吹的人意乱情迷。
工作人员听不太清楚花姐的话,确认道:“花姐,您没说错吧?按原计划进行?炸飞机尾巴?”
“怎么?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花姐咬牙切齿。
“听得懂,听得懂。”工作人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立刻滚下去改变射程方向。
保镖走上前,递过去一瓶冰水,“大晚上的大家都不容易,你干嘛火气这么大?”
“没事。”花姐接过饮料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心口被冰的终于不难受了。
脑子也因为心口的降温而变的清晰。
“飞机尾炸坏后,你们锁定坠机范围,用最快的速度把迟严风带回去给老爷子。”
“不是说……”保镖其实想说不是直接炸飞机吗?直接炸死岂不是更省事?
可是要脱口而出的话被花姐的眼神瞪了回去,“冷萧然也在飞机上,你觉得用一个然换迟严风值得吗?迟严风他配吗!??”
即便是再好的机会,花姐也绝对不允许伤害到冷萧然。
若不是上头下了死命令,她甚至想要取消今晚的行动。
将冰水塞进保镖的手里,花姐移步下了天台离开,临走时扔下一句,“赶紧行动。”
保镖朝着她离开的方向微微颔首,掌心揉捏着她喝过的冰水,抬头望着上空直升机渐渐飞起的方向出神。
过了天台的门,花姐急匆匆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空气很黑,很安静。
似乎她的整个世界都跟着安静了。
缓步走到墙边,靠着墙,她低着头沉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已经向老爷子那边请求了行动指令,就不可能随便取消。
炸飞机尾导致飞机坠机也是凶险十足的事情,她没有办法平息心头的担心和埋怨。
本想随便冷萧然搞,她不会再管他的死活。
可是……
叹息了两口气,该干还是要干。
花姐重新整理了一下表情,推开天台的门又回到天台。
机舱里。
分为几个房间。
最豪华的房间当然是迟严风和安书瑶的休息间,这会儿,迟严风正躺在大床上,飞机上一群大夫都围着他给他处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顾卓看着心疼啊,导致他看到阿玄就不爽。
“我说,你们都是吃屎的吗?这么大的鼎丰为什么要让老板一个人闯进会所救夫人?他身上还有伤你不知道吗!?”
阿玄委屈,“你这会儿来数落我有什么用?老板的脾气你不知道吗?他豁命往前冲我有什么办法!?”
始作俑者安书瑶站在一旁,尴尬无比。
顾卓继续不爽,“无能就无能,还偏偏不承认!你要是真的不行就滚回来帮我,我派个激灵的兄弟保护老板的安全!”
“你才无能!你全家都无能!”阿玄气的眼珠子都快要飞出来,“明明是对手太卑鄙你怪我,我们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就以为是张晋留住了夫人,鬼知道半路杀出个冷萧然!”
“情报都搞不清楚,说到底还是你无能!”顾卓反击。
“你!”阿玄气的快要哭了。
“行了。”身上的伤口悉数处理好的迟严风坐起来,阻止了这两个人的嘴架,“这是意外,谁也不怪,有这个时间吵架不如去审一审冷萧然。”
顾卓和阿玄一起冲到迟严风身边。
阿玄抱歉道:“老板对不起啊,顾卓虽然嘴.巴臭,但是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顾卓冲阿玄冷哼,对迟严风哀求道:“老板,把暗里的几个元老都安插.进鼎丰吧,有他们在你身边我放心。干嘛浪费那么好的资源然后被别人欺负啊?冷萧然他就是个渣渣!”
“行了。”迟严风被他们叽叽喳喳吵的头都大了。“我退居二线的时候就已经和你说过了,让你削减暗的势力,黑.道上的东西我们尽量不碰。你倒好,这些年不但没削减,还给我搞的越来越大。”
顾卓委屈。
“兄弟们都是一起拼命拼出来的情分,大家靠我们吃饭,我得让大家吃饱啊。您手底下黑白两条线几乎算是平行的了,从来没有交集,在行业里已经算是个奇葩了。”
一不小心说出了心底的话。
阿玄倒吸一口冷气,顾卓也吓的噤声,缩了脖子就差拱进床底下。
“老,老板,顾卓的意思是说,其实偶尔也是可以交集一下的,就比如这次。否则您太危险了,随便被一些渣渣就给欺负了。”
“对对对。”顾卓将脑袋点成了拨浪鼓,“我就是这个意思。”
然后虚心的笑了一下。
迟严风脸色阴黑的瞪着身旁两个一唱一和的人。
“你们两个可以滚出去了。”
顾卓一把抓住迟严风的手,“老板我错了。”
迟严风嫌弃的甩开,“错了就去面壁,滚开!”
“呜呜呜。”
看到高大魁梧的顾卓竟然在迟严风面前卖萌,阿玄差点吐了。几个正在收拾医疗设备的医护人员忍不住掩面轻笑。
只有角落的安书瑶。
看到迟严风精气神这么好,她就放心了。
多少还是有些心虚,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去参加张晋的宴会,这一系列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也不会让迟严风伤的那么严重,还打破了他的原则,将从来不曾拿出水面的暗和顾卓都牵扯进来。
暗戳戳的要离开休息室。
“你要去哪?”
身后,想起迟严风磁性低沉的叫声。
安书瑶背对着迟严风,脚步猛然顿住,想着他可能叫的不是自己。
却听到迟严风玩味的声音,“还不快过来?”
她默默转身。
阿玄,顾卓,还有一屋子的医护人员,全部都浅笑吟吟的盯着她看。
我的天哪!
安书瑶觉得丢脸丢到了澎湖湾,撒腿要跑。
就听到迟严风半.宠.溺半威胁道:“你敢跑的话被我抓到就惨了。”
是啊,飞机就这么大。
即便她跑还能跑哪里去呢?
无奈。
只能没骨气的转身,低头,弱弱的回到迟严风身边。
阿玄和顾卓十分识趣的给安书瑶腾地方。
顾卓没正经,调侃道:“夫人,您是不是看我和阿玄靠老板太近,吃醋要跑啊?”
安书瑶嘴角抽抽,“我吃你们两个大男人什么醋。”
“可是您在草坪上和冷萧然那样那样,老板十分不爽!”顾卓故意加重那样那样的音量,还不忘记做自我拥抱的动作,帮在场的人恢复现场。
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气氛再次陷入无边的尴尬。
阿玄恨不得上去掐死他,靠近他的耳朵咬牙切齿的低语,“你还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必须的,老板现在需要愤怒!”
所有人都被迟严风清出去。
不多会儿的工夫,原本热闹的休息间里,就只剩下安书瑶和迟严风两个人。
坐到床边,安书瑶尽量放低存在感,让迟严风忘记在花园里的插曲。
弱弱道:“内什么……你的腿还疼,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迟严风扯住手腕拉上前。
他们的距离那样近,他一字一句,“安书瑶,再敢傻乎乎的让别的男人抱你,我会当着你的面亲手扒了那男人的皮。”
“……”安书瑶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你之前不还说砍断双手么……”
“这是重点吗!?”迟严风气结,“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没有啦没有啦,我怎么敢呢?我现在哄着你还来不及呢。”说着,便赶紧整理情绪坐到迟严风身边。
看着他身上到处大大小小的伤痕,她脸上的笑容沉淀,渐渐安静下来。
“严风,对不起啊。”
迟严风骄傲冷哼,“承认错误倒是蛮快。”
她伸手抚.摸着他腿上包扎的,厚厚的白色绷带,“我就不应该作死去参加什么宴会,这下好了,把你害成这个样子。”
自从出了事,他已经听到安书瑶把这句话说了无数遍了。
伸手将她搂紧怀里。
“书瑶,我舍命救你不是为了让你自责的。”
“可是,”
“别可是了,”
砰!
一声巨响,飞机出现巨大颠簸,大床上拥抱的两个人被这股巨流强行分开,安书瑶从床上滚落到地上,摔的胳膊肘差点碎了。
眼看着迟严风也要不受控制摔下来,安书瑶想到他的腿,站起身半趴在床边,一手扒着床,高高抬起一只脚踩着镶嵌在假墙上的床头柜。
门哗啦被撞开,阿玄和顾卓一起滚进来。
“老板!飞机遇袭了!”
迟严风冷静下令,“准备降落伞!全部跳机!”
“是!”
可是没有机会了。
飞机尾部准确遇袭,飞机以惊人的速度从高空直线下坠,安书瑶他们从床上滚下来,各种东西扑面而来砸向他们。
天台上,一行人正在收拾工具撤退。
花姐收起望远镜,却收不起满脸的担心。
飞机在护城河下游,和齐海海域连接处的上空被成功袭击,下坠是掉进河里还是海里都能捡回一条命,不至于像直接坠机到地面那么惨烈。
这是花姐能想到的,保全冷萧然最好的方式了。
她对身旁的保镖下令,“马上让护城河和齐海海域上我们的人进行搜救,二十分钟内必须找到然的下落!他是被绑着带上飞机的,直接坠到水里太危险了。”
“是!”
直升机坠入齐海海域,因为事发太突然,下坠的力道太猛,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跳机,跟着飞机一起坠入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