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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气宗监察冷冷看着他，说道：“虽然如此，当地势力时候也要打狗先看看主人？你们给南湖帮下帖子，问过我了吗？”
这话纯属强词夺理了……
若是把帖子给你送去，东凤城炼丹会挑衅正气宗？那丹神谷自己都得把东凤城炼丹会给灭了，脑袋送给正气宗消气。
这种帖子，是轻易能送给正气宗弟子的吗？
惹起来的杀身之祸会有多强，谁都不敢预料。
“依监察大人所言，我们又该如何？”何云师说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监察大人又想要我们炼丹会如何做？”
正气宗监察弟子略作沉吟，落在乌玉兰身上：“这女子，我带去赏玩几天消气。”
张玄心中一冷。
乌玉兰却欢喜地走上前：“监察大人瞧中了我，那可太好了，不知监察大人愿不愿意长久照顾我？我这人清清白白，绝对是好人家的姑娘，只要监察大人不嫌弃，我愿意日日夜夜都陪伴着监察大人……”
张玄愕然无语，心中的怒气也消散而去。
她本人自己都并不怎么在意，自己也不必阻拦了。
正气宗监察懒得回应，心道：想进我家室？想的倒是美，不过是瘦马、小马骑腻歪了，想要换个高头大马玩几天而已。
又对何云师说道：“至于你，给我跪下，此时跪倒天黑，不许起来。”
何云师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正气宗监察大人有令，我虽然是炼丹会执事，却也不敢违抗正道宗门的命令。”
“从现在跪倒天黑，我老头子也做得到，只是不知道监察大人要如何处置南湖帮？”
正气宗监察冷声道：“我如何处置自家的狗，还用得着跟你交待？”
“监察大人当然不必跟我交待，”何云师跪着说道，“但是丹神谷那边却有一个交代。您来到炼丹会，挑中一个女子出气，炼丹会给您了，让我老头子给您跪一天，我老头子也给您跪。”
“既然这样，炼丹会对南湖帮的处置显然也是没有任何实处惩罚。请恕老头子无礼，要将此事上报给炼丹会会长大人，禀报丹神谷的大人们。”
“监察大人处置炼丹会可以，南湖帮却不加以处置，那么丹神谷就必然要派人来将南湖帮灭门了……您打了丹神谷的狗，却不打自家的狗，丹神谷自然会帮您教训一下，我想这个道理，老头子不必多说，您也应该明白吧？”
正气宗监察似乎有些被气到了，冷哼一声。不过他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
“南湖帮的教训，你们会看到的。”
最终，正气宗监察冷冷说了一声，迈步向外走去。
乌玉兰连忙跟上去，被他气急败坏地一巴掌扇倒在地上，乌玉兰又连忙起身，再度跟了上去。
张玄看着这一幕，心中的异样滋味更加浓郁了。
乌玉兰难道真的贱到非要跟上去吗？何云师痛快下跪，并且要跪一天，难道真的打不过一个出窍境界的正气宗监察弟子吗？
整个西大陆，宗门是何等的势力，又是怎样的影响力，怎么样影响正常人的生活，此时此刻已然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就是，宗门之威。
再想到之前何云师所说，要去求丹神谷二代执事的丹炉使用权或丹炉炼制需要金属，张玄越发感觉没什么希望。
指望这些高高在上的宗门弟子好说话？指望这些高傲的宗门弟子拿出什么好处、行个方便？他们怕是什么也做不到。
魔族的气息影响着普通人的心性，但是这些宗门弟子却比魔族的气息还厉害，因为他们已经足够放纵、堕落、享受了。
从上午直到晚上，何云师一直跪在地上，直到天色漆黑之后，他才在张玄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张玄，宗门的威风，你今日看到了吗？”
张玄点点头。
“只可惜你身份不明，经不起严查。若是不然，以你的天资进入丹神谷，一生便享用不尽，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何云师说道，“还有，你实话告诉我，你既不是正道也不是魔道，你这一身的修为是如何来的？”
“这一点，我原本不想再问，这两天却始终想不明白。”
“若是一个人偶尔侥幸突破到出窍境界，那是完全有可能的，再不依靠宗门，侥幸突破到离体境界，那可能就几乎不存在了，就算存在，也必然会是像我一样，已经将近生命尽头。”
“张玄你却是年纪轻轻就达到离体境界，仿佛那些天阶战体的天子骄子，在正魔宗门的培养下迅速成长才能达到的结果。这实在叫我难以想明白。”
张玄却微笑起来：“想不明白，便不必再想了。”
“今日见到宗门的威风，你以为我会想要加入宗门。却不知道从今日开始，我便已经有了决心，绝对不会加入正魔两道任何一个宗门。”
何云师愕然：“那你要如何修炼啊？要知道这天下的修炼资源几乎皆在宗门手中，尤其是越往上越只能依靠宗门，在这样的条件之下，你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修炼到合体境界的！”
“要知道再往上的每一重，需要的真元都是极为大量的资源堆积……”
张玄微笑道：“我这就不是已经修炼到离体四重吗？”
所以才叫人无论如何都感觉想不明白，你一个孤家寡人，究竟是怎么修炼出来的？难道是某个帮会脱离了监察的监视，悄然截留物资？还是某个王国开始有了私心？
何云师心中想道。
张玄扶他回屋歇息，然后回了自己房屋。
章山缩在屋内，一整天没有出来，乌玉兰也已经一天没有回来了，何云师跪了一天时间。
这一天，炼丹会的人个个都不好受，只因为一名正气宗弟子的到来。
张玄研墨，提笔写了一封信，然后留在房中，与夜色中乘着独角蛟龙战体悄然离去。
当他离去之后，何云师叹着气推开了窗户。
我若年轻时，能有离体境界的修为，也不受这等鸟气……或许吧。
谁能对宗门藐视呢？谁敢藐视宗门呢？
果然还是离去了。
这世道真是人不如猪狗，好不容易修炼到出窍境界、离体境界，看上去像是一个人了，到头来宗门弟子现身，还是不如猪狗。
他的眼前浮现出张玄那年轻的面庞、自信又坦然的模样。
既不是宗门弟子的狂妄自信，也不是平民的那种麻木模样，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一样。
他是什么人？魔道六宗的弟子？
不，他绝不是魔道来的弟子。
比起来所有的魔道与正道，何云师更感觉他才是真正的正道。
……
夜风拂面，清冷宜人。
张玄乘坐着独角蛟龙战体并未离开东凤城，只是绕了一圈后，先找一处客栈住下。
何云师是个不错的老先生，被人当做怪脾气的老头子，实际上除了一颗愤世嫉俗的心之外，他心肠当真不算坏。
可惜张玄不可能再与他牵连过甚了……
正气宗监察弟子的言行，已经让他明白投靠这些宗门绝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尤其是他的来历不明，经不起盘查的时候，更不应该去某个宗门面见化神境界甚至神海境界的高手。
有了这个决定，张玄自然一开始所想的前往丹神谷与当代炼丹大家坐论丹道的想法自然也就被放弃了——这决定一开始的时候，张玄还颇有些期待，现在随着对宗门了解越多，知道宗门的习性嘴脸之后，这决定就简直如同美好的像是做梦一样。
张玄本人自问是能够和来历不明的人共论丹道的，无论他是什么时候什么身份。但丹神谷却是一个掌控了不止一个国家的大势力，有几千万人在这个势力统治下，丹神谷的弟子和正气宗的弟子也不会有任何差别。
那还有什么期待可言？
寻找自己可用的炼丹炉，然后自己炼丹，成长起来再说。
就像是东大陆梁国与洪朝的皇帝，实力未达离体境界之时没有必要和他们硬拼，达到了那个境界，自然要扫荡心中不平之事。
这便是有多少实力，便做多少实力应该做的事。
只不过现在东凤城，尚且有一点张玄牵挂的事没有结束，所以他才没有急着离去寻找自己的炼丹炉。
住进客栈之中，张玄搜寻着东凤城的消息。
果不其然，第二天东凤城就有了新的消息。
南湖帮杀了二十帮众、又送了一份薄礼，作为在炼丹会弄虚作假的赔礼，炼丹会与南湖帮的冲突也就到此为止。
而张玄也打探清楚了正气宗监察弟子的住处，在夜色降临的时候趁着夜色乘着战体溜进去，然后以探查秘术查探到乌玉兰的所住方位。
过去查探一番，乌玉兰倒是并未受虐待，脸上的那一巴掌也已经消肿了。
看起来情况还算不错。
张玄这便放下心来，东凤城的事就此了结，乘上战体向着白女国国都白女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