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好无语极了,被他们这样眼巴巴盯着,感觉自己简直像个不通情理的大反派一样。
“你要是实在无聊就坐在这边查账吧,提前说好,我可没功夫搭理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苏好淡淡说道。
“愿意愿意,我一定非常安静不吵到你的。”李伦听到苏好松口,连忙兴奋的答应道,生怕说晚了苏好就改主意了。
李伦果然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安静,并且认真的看起府里的采购账本,看不懂的地方秋罗会小声为他讲解。
等到苏好把锦衣坊最近的绸缎的花样重新设计完成,李伦已经可以独自处理账本,并且还发现不少采购的东西按照实际需求可以更改采购量。
“悟性不错。”苏好绕道李伦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伦对苏好的表扬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他第一次干正事被人夸奖呢。
苏好突发奇想道:“你认真起来还是挺聪明的,反正你天天在家也没有什么事做,干脆以后府里的事情都由你负责吧。”
李伦不可置信的用手指指着自己,惊讶的反问道:“我?不可能,我没经验,做不好的。”
“什么经验不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更何况还有秋罗可以帮着你。”苏好觉得自己这个决定非常英明,直接拍板决定道。
苏好拍了拍李伦的肩膀表示鼓励:“我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养成这幅性子的,但是人的潜能是无穷无尽的,前提的你得相信你自己。”
李伦被赶鸭子上架强行塞了一堆工作,简直哭笑不得。
除了李伦突然洗心革面努力上进,李府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桃红正式被抬成姨娘了!
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似乎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李府的老爷子没有发家致富之前也不过是染织铺的小学徒,为人老实本分,因此对男人有了钱就忘记糟糠妻十分不齿。
李恪在老爷子活着的时候没敢乱来,现在总算是得偿所愿了,因此对桃红也颇为不错。
苏好再次见到桃红的时候是在李府的花园里。
桃红穿着缕金挑线纱裙,外披缎织掐花罩衫,手臂上挽着桃花云雾披帛,白皙的手腕上套着好几个足金镯子,头上发鬓更是满满当当的插了不少珠钗,珠光宝色,富丽堂皇!
她这一身打扮得简直花团锦簇,远远看去,苏好还错以为是看到一个会移动的梳妆盒呢。
桃红自然也是看到只穿着一件极其简单的月牙色凤尾罗裙的苏好,哪怕人家头上只用一根普通的银簪挽发,也比她这一身隆重的打扮好看的多。
桃红眼里浮现一抹嫉恨:“这不是二夫人吗?打扮得这么寒酸是准备给外人看看我们府里苛待了你吗?”
她以手掩唇娇羞一笑,眼波流转,风流勾人:“我忘了二夫人不得二老爷的喜爱呢,就算打扮的再漂亮也没人欣赏。都是我的错,不该提起二夫人新婚之夜就和二老爷分房睡的伤心事,实在是抱歉。”
“那也比某些人穿着人模人样也改不了下贱的本性强。”苏好冷冷的讥笑道。
“不过一个跳梁小丑罢了,一个下贱的姨娘竟然敢在本夫人面前放肆,你的胆子还真是不笑呢。”苏好轻蔑的瞥了她一眼,“背叛主子的奴才还敢这么嚣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丑事?”
“你……”桃红气的满脸通红,她原本是想报上次厨房之仇,没想到苏好这么不给面子,好歹她也是大老爷的女人。
“就算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二夫人这也太不把我家老爷放在眼里了吧。”桃红从齿缝中挤出的嗓音难掩恨意,“原先是夫人‘病’了,不好处理府中事情,如今夫人特意提拔我为老爷分忧,二夫人是不是也该把管家的权力交给大房了?”
桃红面对苏好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恨得牙痒痒,绣帕一甩,直接酝酿悲愤委屈的表情往书房告状去了。
“这人呀……”苏好望着桃红离开的背影啧啧惊叹一声,不知道是在感叹桃红的厚脸皮,还是她的不识趣。
李恪自然不会为这件事情来找苏好,毕竟家里有正经的嫡系夫人还让一个姨娘管家,明摆着糊涂不懂事嘛,更何况实际上管家的是李伦,李恪更没脸去说了。
桃红不仅没得到李恪的怜惜反而被责骂她一顿,气得她回房狠狠的找丫鬟出气,更是默默为自己拉了不少仇恨值。
朱雀大街一直是淮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同样的,这里经常发生因抢道而吵架的事情。
李恪自认为自己是淮城众所周知的人物,平常出行都是畅通无阻的,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也有碰到过这样事情的一天。
“明明是你们不讲理在先,凭什么让我们的马车挪开?这条路又不是你家开的。”一个衣着不错的年轻人手握马鞭,坐在马车前极其不甘心的说道。
“呵,那你们就有理了?大家可都看着呢,是我李家的马车先到这个小桥上,要不是你们不识趣拦着,我们早就过去了!”李家的小厮也立刻反驳道。
其实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情,两家的马车相对行驶都想要过朱雀大街上的一座桥,年轻人的马车却赶时间想要对方让开。李恪哪里是那种愿意忍气吞声的人,更何况他也急着去谈生意。
一来二去两方赶车的人互相对骂起来,那年轻人也是个暴脾气,直接狠狠抽了自家的马一下,催它过桥。
李家的马夫连忙驱车掉头却躲避不急,一边车轱辘陷入小泥坑中,整个马车重心不稳直接侧翻。
车厢左右颠簸中,李恪竟是直接被甩了出去,正巧被焦躁不安的马匹踏伤了腿!
那年轻人只是一时冲动,此时看到对方的惨状也挺后悔的。
他从腰间解下一个鼓鼓囊囊钱袋扔了过去当做赔偿,李家的马夫忙着看自家大老爷的伤势,也就没拦着他们离开。
从始至终,年轻人驾驶的马车中坐着的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马车路过车夫身边时,被风撩起的车帘隐约露出一半精致完美的下颚,让人不得不好奇那人完整的容貌该是如何俊美绝伦。
李恪匆匆被车夫送入最近的医馆救治,同时连忙向李府报信。
李伦闻言焦急万分,一路上不停询问他李恪到底伤势如何,一直到了医馆门口,他才放过被问的蒙圈了的车夫。
李恪右腿被马蹄踩中,整个大腿乌紫淤肿得吓人,并且身上多处擦伤,已经疼晕过去了。
从大夫口中得知兄长的伤势后,李伦的表情十分难看,付过药钱确定可以挪动后,他亲自帮忙将李恪抬上马车,接回府中。
挑事的那辆马车已经查不到踪迹,李家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与大房的愁云惨淡不同,苏好却是过得格外肆意自在,不过有些事情刚好可以趁现在查清。
苏好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不管是最初的私通捉奸,还是后来的食物中毒,还有被她特意躲过去的种种计划都表明李恪夫妇想要暗害的目标始终只有原主一个人,那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原主是个非常贞静娴淑的人,从来没有与人发生争执。她也一直非常乖巧的在房间看书绣花,很少踏出房门半步,杜绝了无意间得知什么阴谋被人报复的可能性。
最后苏好还是从秋罗那里得到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你是说老夫人曾经给了我一个可以兑换很多财富的信物?”苏好不可置信的说道。
“确实是这样,”秋罗认真解释道,“老夫人担心自己去世后,大老爷会因为财产的事情刻意针对二老爷,因此将自己的嫁妆全部存入汇通钱庄,并且规定了只有您或者二老爷亲手拿着那两件信物才可以取出来。”
想了想,秋罗又补充道:“老夫人原本是本地乡绅的独女,嫁妆颇为丰厚,老太爷也是依靠这份嫁妆慢慢将生意做大的。”
“为了感谢老夫人对他的支持,老太爷又为老夫人的嫁妆增添了很多东西,因此钱庄里存着的东西肯定不会比整个李府的家产少太多。”秋罗说罢有些沉默,她有些怀念那个气质温婉的老人了。
“老爷子把店铺都给大儿子,老夫人却把嫁妆偷偷留给二儿子,”苏好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如果他们当初能把财产公平分割,或许也不会出现这种兄弟阋墙的场面了。”
不过苏好现在纠结的问题是老夫人给她的信物到底是什么。
李老夫人生前没少赏赐原主东西,从首饰字帖到胭脂水粉,但从来没说过那些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信物既然是两个,其中一个必然在李伦那里,结果问他的时候,李伦也是一脸茫然。
苏好李伦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这种明知道宝藏在哪里却找不到钥匙的感觉实在是太磨人了!
李恪躺在床上养伤,冯氏那边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