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好点点头又摇摇头,很是尴尬,“这我哪能记住啊!”
“没事,以后每日我都来同夫人一起去给太妃请安,多走几次,你就熟悉了。”
“那行吧。”
姜氏微微行礼,“两个孩子该回去了,先生该是来了。”
“唔唔,好,那你先回去吧,你得空了就来我这坐坐,我想和你多聊聊天。”
“好,那晌午过后吧,待孩子午睡了,我便来。”
送走了姜氏,苏好回了自己的别院,进了屋子就瘫倒在床上,竟然打起了哈欠,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被饿醒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苏好虽然对时间还没什么观念,刚到这个地方也说不出为什么跟有时差似的总是犯困,可这肚子是很准时的提醒她大概什么时候了。
走出别院,站在那半天,都不见有人过往,看来,这府里的人是打算让她自生自灭,等她饿死了。
不行,得出去找吃的,凭着那所谓的记忆,苏好决定去姜氏的丽月轩,这一路上不是没瞧见下人或是侍女,只是一上前张嘴问事情,一个个的就躲开了,还都是用跑的。
苏好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见她都跟见鬼了似的。
她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这些下人、侍女都是跟自家主子一条心的,对待苏好那都是一个态度,恶劣。
偏偏今个一早,有那么几个下人,因着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被滕子瑜命侍卫把他们打断了腿、扇烂了嘴后,逐出了侯府,且永不得入都城。
那这侯府里的人听说后,谁还敢对苏好无礼?可是,太妃就是不喜欢这位夫人,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谁也不敢得罪,那便既不对苏好无礼,又不能对她有礼。
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无视,视而不见,避之夭夭。
感觉已经在这府里转悠了有小半个时辰了,厨房,那距离是离苏好越来越远了。
反倒巧的很,眼见着就绕到了抚仙别院外,也正是齐溪的别院。
瞧着有人影闪过,又有下人互相说话的声音,苏好便想着能进去找到厨房吃点东西,这腿刚要跨过石阶,便听着身侧有疾步上前的声音。
“苏好姑娘请留步。”
苏好扭过脸看去,微微蹙眉,“你是?”
“靖伯侯府二管家房兰馨,房氏是也。”
“二管家是什么管家?”
“刘大管家负责打理侯爷的饮食起居等事宜,我负责打理太妃娘娘的饮食起居。”
“那我呢?”苏好本能的问了声。
二管家低眉笑着,不言语。
看来是没人管的意思喽,也早该料到的,也罢,既然没人管,那就自己给自己管温饱。
苏好见二管家不吱声了,她也不吱声了,转身便要走,却又被二管家给拦住了。
“苏好姑娘请留步。”
“你什么意思?你拦我干嘛!”
“此处是齐溪小姐的别院,苏好姑娘还是……”
“那行,我不去,你先告诉我,厨房在哪?”
刚说完,就回过味来,听出不对劲来了,“等等,不对,你方才唤我什么?苏好姑娘?”
二管家不以为然,仍旧保持着那脸上官方般的笑,“有什么不对的吗?昨个侯爷前脚进了你的别院后脚便回了自己的书房,你未曾与侯爷圆房,自然还是黄花大姑娘。”
“你……还真是说的没什么毛病。”苏好气的憋着嘴,咬了咬牙忍了,“随你爱怎么唤就怎么唤吧,赶紧让人给我准备吃的,不然,新婚第二天,侯爵夫人便饿死在了靖伯侯府里,想来王上也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且对靖伯侯不闻不问吧?”
将军!看你还敢嚣张不!
良久,那二管家被气得憋青了的脸上才缓缓变了模样,“稍后厨房自会去给你送吃食。”
“行,那我走了。”苏好说完,便要往旁的道走去,明显着是要去别的地方而不是折回翠喜别院。
“太妃娘娘有令,未得她的允许,苏好姑娘还是好好在翠喜别院呆着吧。”二管家阴冷一笑,总觉得自己刚才输的那一局能扳回来了,“不然,三朝回门时,靖伯侯府里闹出什么事,怕是有褒氏那边你也不好交代吧!”
忍,算你狠,又不跟你过日子,犯不着跟你在这浪费脑细泡,再说了,还得去完成任务呢。
苏好冷哼一声,白了一眼二管家,转身往翠喜别院的方向折返,二管家瞧着苏好走了好远,确定她不会耍猫腻了才敢离开。
可苏好怎么会那么乖巧听话,躲在某处许久,才又走了出来,溜进了齐溪的别院,顺着回廊绕过一处又一处,瞧见不远处有个小丫头正端着一个木盘子往这边走来,苏好躲了起来,就那么看着。
可看着看着就发现那个小丫头像是失手摔了手中的什么东西,像是衣裙,瞧着很漂亮的样子,那丫头东张西望一番,一脸惊慌失措,左右转着,不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又见她从回廊侧边的花圃里摘了许多花。
苏好诧异,她到底在做什么?
半晌,那丫头又急匆匆的端着东西走了,苏好走了出来,想跟上前去看看,肚子再次叽里咕噜的响了起来,这才打消了她‘探险靖伯侯府’的念头,决定先回翠喜别院填饱肚子。
“你是谁?哪个院里当差的?”
突然苏好的身后传来一声质疑,她转过身看去,那侍女认出了苏好,又歪了歪脑袋看了看方才苏好看去的方向,似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我要回翠喜别院,但侯府太大,迷了路,正好,你带我回去吧,不然太妃娘娘该说了。”
苏好只觉得机智如我,竟然能这么快就反映过应付过去,她回了翠喜别院,果然,没过多久厨房就送吃的来了。
倒是侯府的厨子、厨娘,这看着明显就是给下人吃的饭菜,可还是那么可口。
只可惜,这饭菜刚往嘴里没塞几口,便有家丁、下人、侍卫闯了进来,不由分说便绑了苏好,把她带去了太妃那。
被人一路推搡着进了门,扑腾一下子就让人给推倒在地,只听一声,“大胆有褒氏,竟然敢犯七出之条,哀家定要禀明王上,废了你这侯爵夫人之位。”
七出?进门才第二天,连这侯府里的下人都没见全乎,哪来的什么七出?
苏好抬头看去,眼神来回扫视着太妃与旁人,当她看到一旁坐在那捂着脸呜呼哀哉的齐溪时,顿时噗嗤一声,笑的前俯后仰,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那齐溪也不知怎么了,竟然被蜜蜂蜇的满头大包,脸肿的像个大枣饽饽。
往下再看去,那身上穿着的就是方才她瞧见那丫头端着的衣裙,苏好不禁哭笑不得。
原是如此……
“母亲,母亲,你看她,竟然还敢笑,她加害我之后,还笑的这般肆无忌惮。”齐溪委屈的哭着。
苏好坐在地上盘着腿,冲着齐溪喊着,“你凭什么说是我害你?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再说了,我这一直在我的别院吃饭呢,你出了事,怎么赖在我的头上了?”
“是你是你,就是你,我别院里的侍女都瞧见了,你还敢抵赖。”
“够了。”太妃怒斥一声,指着苏好问道:“哀家问你,你可曾去过抚仙别院?”
“是,我是去过,可是我……”
“不用解释了,你既然承认去过,那就代表你承认是你做的了。”
苏好哭笑不得,“什么我就承认是我做的了,我做什么了?”
“是你,在齐溪的新衣裙上做了手脚,然后让蜜蜂围攻齐溪,害的齐溪被蜜蜂蜇。”太妃句句肯定,像是亲眼看见了一般。
齐溪哭喊着,“有证人,我院里的侍女亲眼所见,就是你。”
话音刚落,就见着一个侍女被推搡了进来,扑腾就跪倒在地,那样子十分惊慌,脸上写满了恐惧,俨然是被严刑逼供过的。
“说,把你看到的,再跟太妃说一遍。”齐溪一边哭泣着,委屈的很,一边冲那个侍女瞪眼,那样子似是要吃人一般。
“奴婢,奴婢……”
苏好坐在那跟个大爷似的,盘着腿,就那么看着这些人演戏给她看。
瞧瞧那个侍女是真的在害怕,还不时地两手抚摸自己的胳膊,看来,是有人虐打过她了。
仔细想想,当时这个侍女不小心把给齐溪准备的新衣裳掉在了地上,可能担心会挨罚,为了将脏掉的地方掩盖住,便利用与那部分颜色相近的花蕊中的花粉去涂抹,不过她可能没想到会因此引来蜜蜂。
“你个贱婢,你倒是说啊,你想死啊,快说啊!”齐溪见那侍女不肯张嘴,急的站起身,上手就在侍女的两个胳膊处来回又掐又拧的。
苏好看着就觉得疼,可没想到,竟然没人去说,就连太妃都无动于衷没有要斥责齐溪的意思。
“行了行了,你们别为难她了,没错,是我在衣裙上做的手脚,要打要罚你们随便吧。”苏好说完,冲那侍女看去,微微一笑。
她知道那个侍女没有诬陷过她,这一切,不用猜也知道是这个齐溪的意思,一定是她别院里的侍女提到自己曾去过她的别院,所以,她这出了事后,便想利用这个机会除掉自己。
不过,这丫头倒是挺倔的,这么逼她欺负她,她都不说,看来心地很善良,和那天那个侍女一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