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东叔在一旁看见安静抽烟的秦祥林,说道。
“东叔,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说,咱们之间不必那么客气!”秦祥林深吸了一口烟,缓缓的说道。
东叔点了点头,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说道:“从上次的情形来看,邵兴邦请回来的和尚是很厉害的!我担心……”
秦祥林侧过头看着东叔,示意东叔接着说下去。
“我担心,咱们的这些计划也会被那个和尚察觉!”东叔说道。
秦祥林点了点头,说道:“东叔,你的担心是很合理的。那个和尚确实有些修为的!”
东叔看着秦祥林叼着烟的样子,然后就听见秦祥林接着说道:“今晚这个局,需要就是和尚能够感应到!”
东叔彻底疑惑了,他愣愣的看着秦祥林,有些想不明白秦祥林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东叔没有问,有些时候不需要问,自己可以用眼睛去看,去体会。
东叔作为老江湖,如今又和秦祥林合作,有这个义务提醒秦祥林一下,既然秦祥林已经想到了,那就足够了。
东叔看着远方,自顾自的抽着烟,心中想着的却是,“秦祥林果然不简单,是个人物!或许,咱们江相派又会多一员猛将了!”
秦祥林不会知道东叔心中所想的问题,此刻秦祥林在一遍一遍的推算着邵兴邦的生辰八字,然后假想着所有有可能发生的事儿。
邵兴邦很平静的坐在楼上的书房中喝茶。
他喝的茶是特供的老树茶,茶香浓厚,醇香无比。
今天这一壶茶,是邵兴邦最喜欢的古树班章,然而,此刻的邵兴邦根本偿不出来茶味。
班章是什么味道?邵兴邦完全不知道。甚至,邵兴邦都不知道喝的是茶,或者是酒。
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尽管他的神情非常平静,但内心风起云涌,却是无法掩饰的。
秦祥林纸条上说,他活不过七天了。
这是多么强大的自信才能够说出这句话来?
是秦祥林故意吓唬人吗?
邵兴邦了解一点秦祥林,秦祥林不是这样的人。
相反,秦祥林更像是一个说到就做到的人。
“秦祥林有这种本事吗?”邵兴邦问自己。
“没有!”邵兴邦回答自己。
但,这是邵兴邦自己欺骗自己。
他认为秦祥林是有这个本事的,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承认。
突然,邵兴邦害怕了起来。
那种感觉像是在面对死亡,或者死亡就在身边。
邵兴邦走到了书房的窗前,楼下有四个保镖坐在那里。
一共是八个人的,只是邵兴邦只能看见四个。那是邵兴邦最信任的人。
秦祥林是有些拳脚功夫,他是不可能闯进来的。
此时的邵兴邦反倒希望秦祥林可以硬闯进来。
像如这种事,邵兴邦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可以轻松搞定。
最可怕的是,秦祥林那看不见的手段。就好像之前的纸条上画一头老虎一样。
正光大师正在楼下念经,伴随着木鱼声。
这时候,这个声音是邵兴邦唯一觉得心安的声音。
邵兴邦不再喝茶,他走进了佛堂之中,坐在了正光大师和小和尚大明的身边。
小和尚大明停止了念经,想要跟邵兴邦说话。
邵兴邦却示意小和尚继续,不要停。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秦祥林对着身边的东叔说道:“东叔,咱们找个地方喝两盅吧,时间还很早的!”
东叔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的
秦祥林又说道:“让兄弟们都休息一下吧,凌晨才开始干活!”
东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但却不敢大意。
这么多年,东叔行走江湖,能够安身立命的本事就是“谨小慎微”这四个字。
两个人就近找了一个小酒馆,点了几个小菜,然后要了一瓶酒。
小酒馆里面没有多余的人,像是秦祥林和东叔的包场。
“东叔,今年贵庚?”秦祥林问道。
“五十三岁了!”东叔回答道。他没有在办正事之前喝酒的习惯,所以,喝起酒来都是有所保留。
秦祥林心中一推算,说道:“原来东叔是一匹金马啊?”
东叔一愣,不知道秦祥林说的是生辰八字中的说法,只是半开玩笑的说道:“不是什么金马,应该就是一匹跑江湖的牲口!”
秦祥林被东叔的这一句话逗得笑了,举起了酒杯敬了东叔一口酒。
“东叔,六哥你们一起合作多少年了?”秦祥林又问。
东叔想了想,说道:“差不多二十多年了,嗯,21年!”
秦祥林和东叔把酒言欢,气氛很融洽。
而在另外一边,邵兴邦已经吃不下去东西了。
整个人都是心烦意乱,但这些又不能表现出来,尤其是不能表现在正光大师的面前。
正光大师也感受到了邵兴邦的烦躁,紧接着内心也可以烦躁了起来。
正光大师在心中仔细回忆着和秦祥林的第一次见面,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见面。
当时的秦祥林与正光大师相距二十米左右。
正光大师在回忆秦祥林的相貌,觉得秦祥林的相貌有些古怪。
“莫非,秦祥林便是传说中的奇人异象?”正光大师在心中思考着。“天庭方正饱满,左右起轮廓!若是手掌有朝天纹,那就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了!”
“想来,秦祥林也不过是二十岁出头,在玄学中竟然有如此之深的造诣,想必真的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在道家的玄学中是最为讲究天赋的,莫非是天意道家要兴?”
在正光大师的猜测中,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差不多到了十点左右,邵兴邦回到了卧室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不一定是睡觉。
邵兴邦翻来覆去也不能睡着。
正光大师说,今晚会出事的。
但,为什么还没有出事?
难道是正光大师感应错了吗?
如果正光大师感应出错,那么,还可以相信正光大师吗?
如果正光大师感应对了,那么,为什么还不出事呢?
一系列的问题折磨着邵兴邦的内心,让邵兴邦根本无法入睡。
黑夜很安静,安静得几乎没有任何的声音。
然后,偶尔有风路过,会有一点点的声音。
楼下是正光大师临时的佛堂,里面供奉着金佛。
这个时候的正光大师没有在念经,也没有在敲木鱼。
为什么正光大师不念经,也不敲木鱼了?难道楼下发生了什么事?
邵兴邦越想越恐惧,于是,他穿着睡衣起来了。
邵兴邦打开了门,外面坐着两个神采奕奕的保镖,他们就像是两尊门神一般守着邵兴邦。
“邵先生,有什么需要吗?”其中一个保镖站起来问道。
“没有!”邵兴邦摇了摇头,顿了顿,对着保镖说道:“去看看正光大师在干什么?”
“是!”保镖回答道,然后站了起来,走下楼,紧接着又上来回复道:“正光大师在打坐!”
邵兴邦点了点头,心中稍安,转身又走进了卧室之中,关上了门,反锁。
坐在明亮的卧室中,看着高床软枕,邵兴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将杯中酒喝完。
喝完了这一杯酒,整个人就燃烧起来了雄心壮志。
“他妈的,一个秦祥林算什么东西?屁!老子当年赤手空拳打天下的时候,还不知道这小杂种在哪里呢!”
邵兴邦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本来以他的身份是不应该,也不允许骂脏话的。
但是,这个时候,不骂一句脏话是觉得不够了。
有了这么一份豪气,邵兴邦的心情就平复了一下,躺在床上,酝酿了半响,酒意缓缓的上来,于是,整个人有了一点倦意,然后缓缓的睡着了。
而这个时候,外面已经紧锣密鼓的安排起来了。
风向,移动的高台,准备燃烧的巨型香炉。
移动高台缓缓升起来,在大香炉里面全部都是白色的香。
这是秦祥林为邵兴邦特制的香,属于五行丸药中的变化。
移动的高台站在了邵兴邦住宅的上风口,秦祥林点燃了香,香随风飘进去。
白色的香无色无味,但是有着奇效。
这种香,秦祥林一般是不用的,因为制造非常麻烦,而且制造成本非常高。
上一次用这种香是在沧阳,那个时候是拿给杨咪用来对付周五。
正在佛堂之中打坐的正光大师突然睁开了眼睛,抬头看着屋外,站了起来,说了两个字:“来了!”
小和尚大明立即警觉了起来。
“徒弟,诵经!”正光大师说道,立即开始敲打木鱼,口中念经。
小和尚也就在一旁跟上。
而在睡梦之中的邵兴邦突然被一阵刺痛惊醒了过来。
是手臂上的伤口。
那不过是蹭破皮的小伤,此刻却疼得像是刀割一般。
在剧痛之中,邵兴邦一把抓住了伤口,紧紧咬着呀,强忍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安静的黑夜中,邵兴邦听到了楼下佛堂之中邵兴邦颂念心经以及敲打木鱼的声音。
“来了!”邵兴邦一下子惊坐了起来,伸手打开了灯。
灯刚打开,邵兴邦立即发出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