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三天已经足够了!”秦祥林坦然的说道,脸上既没有临死前的慌乱,惊恐,也没有人之将死,万念俱灰的颓败。
孙医生看着秦祥林越发的觉得诧异,他有些不明白眼前这个乞丐一样家伙,为什么会给人一种别致的感觉,像是天生的王者。
“孙老头,你的医术真的一般般!”秦祥林还是带着蔑视,嘲讽道。
“你……”孙医生怒火重新燃烧了起来,“你一个还能活三天的人神气什么?”
秦祥林突然放声笑了起来,笑声爽朗豪迈。“你没有医者的仁心,也没有长者之分,配不上这杏林妙手这四个字!”
秦祥林嘲笑着,脸上英气勃勃,“你说我活不过三天,我偏偏要活五天!”
孙医生气得山羊胡子都快翘了起来,他指着秦祥林,用颤抖的手说道:“你,你这直娘贼,说你能活三天都是抬举你了!”
秦祥林却大笑着,再不回头。
老石头一瘸一拐,垂头丧气的走在前面。
“石头叔,别伤心,如果注定要死,伤心难过也没有用的!”秦祥林大声的宽慰老石头。
老石头点了点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扭头问:“秦兄弟,真的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嘛!”
秦祥林听了却是摇摇头,说道:“那是一个庸医,他的话信不得!”
老石头很欣慰的赞同道,“不错!他就是个庸医!”
秦祥林听了露出牙齿的笑,老石头也大笑着,露出他缺掉的门牙。
然后老石头也不走了,对秦祥林说道:“咱们也不去别处,就在这里,气死那个老家伙!”
秦祥林点点头,“好啊!反正他也拿咱们没没办法!”
“就是!”老石头哈哈大笑着。
于是,三个人就找了一个宽敞的地方坐了下来,将秦祥林放在了地上,然后老石头对着周围过路的人伸手乞讨,“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们吧!”
然而,来来往往的人根本没有人愿意多看老石头一眼。这样坐了一个多小时,老乞丐只有要到一块钱。
“石头叔,这样下去恐怕不太行!”躺在山一样的大树旁边,说道。
“哎……这年头好人不多了!”老石头不由得感慨道。
“石头叔,你业绩最好的一天要到过多少钱?”秦祥林看着老石头空空荡荡的瓷碗问道。
“最高的一次要到了四百多块,那一天可把我高兴坏了,有人一下子给了我一百!”老石头有些骄傲的说道。
秦祥林微微点着头,想了想对着老石头说道:“石头叔,你找个能在地上写字的东西,试试我的办法!”
“能写字的?”老石头四下找了找,突然从破口袋里面翻出来一支口红,“这个可以吗?”
秦祥林点了点头,说道:“只要能够写清楚就行!”
“写什么呢?”老石头又问道。
“你就写,八字算命,不准不要钱!”秦祥林躺在地上说道。
“八字算命?秦兄弟你会这个吗?”老石头疑惑的问道。
“会!只要有人算,咱们就有钱了!”秦祥林将头靠在大树的腿上,说道。
此刻的大树,依旧是目光空洞洞的看着前方,神情呆滞,安静得就像是个雕塑。
老石头歪歪扭扭的在地上写出来了这几个字,然后就等着。
这一等又是一个小时,莫说算命,就连停下来多看一眼的人没有。
秦祥林不由得一阵纳闷,难道广南就没有人知道生辰八字?
就这样从中午等到了下午,从下午又等到了晚上,依旧没有人。
等到天黑的时候,三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像是三只灰头土脸的老鼠,然后走进了那一条巷子,又来到了那一家店,吃了半盆冷饭。
回去的路上,秦祥林觉得不太对劲,全身上下如同要散架一般的疼,疼得秦祥林全身发麻。
“石头叔,我感觉又不行了?”秦祥林咬着牙对着老石头说道。
老石头一听,立即对着大树吼道:“大树,跑!快,跑!”
说完老石头又用嘴巴学起了救护车的声音。尽管在秦祥林看来,老石头学着没有一丁点的像。
但是,大树还是被吓得拔腿就跑。
一头奔跑的犀牛,剧烈的颠簸。
秦祥林的鼻血随顺着嘴角开始流,像是一滴一滴的滴着,然后就像是泉水一般,连绵不绝。
突然之间,秦祥林觉得头晕目眩,脑袋像是要爆炸一般的疼。
秦祥林就觉得脑袋要裂开了,心脏似乎不会跳动了,渐渐地,就失去了知觉。
等秦祥林再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一座庙门前,大树和老石头就坐在他的身边。
“秦兄弟,秦兄弟?”老石头焦急的叫着秦祥林。
秦祥林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才知道自己是谁,眼前的人又是谁。
“石头叔……”秦祥林艰难的叫了一句,嗓子就想要喷火了一般。
老石头立即给秦祥林为了一口水。
秦祥林喝下了这一口水就像是喝下了一口灵丹妙药,整个人开始慢慢的缓回来。
约莫十多分钟后,秦祥林总算是能够做起来,这个时候接着微弱的灯光,秦祥林打量着四周,看见门口竖着神像,才发现这是一座庙。
“石头叔,咱们走吧!”秦祥林说道。
老石头摇了摇头,“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咱的洞府被人给搬走了!”
老石头说得有些凄凉,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秦祥林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是看着庙门前的佛像发呆。
黑夜中吹着淡淡的风,佛像上披着的袈裟随身抖动着。
“哎……这泥塑的佛像都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还有件完整的袈裟,咱们这些大活人,却没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秦祥林忍不住感慨道。
“可不就是嘛,有时候啊,真心觉得活着还不如死了好!至少到了下面,不会忍饥挨饿,风吹雨打的!”老石头有些悲凉的感慨道。
秦祥林默默的不说话,看着那一尊泥塑的金刚,那一颗大脑袋,到跟大树也几分相似。
“石头叔,你看大树像不像这守门的金刚?”
秦祥林不想让气氛变得这么悲凉,于是开了个玩笑。
老石头仔细的看着大树,又看着佛像,笑着说道:“狗日的大树,看上去还要比佛像威猛呢!”
秦祥林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老石头“石头叔,你说大树若是剃个光头,穿上袈裟像不像个高僧?”
“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老石头摇了摇头。
“可惜大树有头发……”秦祥林摇着头。
“怎么?秦兄弟你有什么好主意吗?”老石头急忙问道。
“如果,大树没有头发,或许算个好主意!”秦祥林摇晃着头说道。
“这有什么难得,大树的头发都是我给刮的!我用一块破碗就可以刮!”老石头得意的说道。
“行,那就有办法!”秦祥林高兴的对着老石头说道:“石头叔,你敢不敢偷佛像上的袈裟?”
“这有什么不敢的?”说话之间,老石头就去拿佛像上的袈裟。
然后在第二天日出的时候,在大街上就坐着一尊威风凛凛的高人。
他穿着袈裟,席地而坐,一个大脑袋上有就个戒疤(所谓的戒疤就是老石头用口红画上去的)
高人大树,坐在那里,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神情呆滞。加上袈裟的加持整个人就变得多了一丝神秘。
然后,秦祥林在大树的生前写到两排字:“救苦救难,免费批八字!”
秦祥林靠着墙面前能够坐稳,老石头就坐在秦祥林的身边,“这样可以吗?”
老石头问,秦祥林微微一笑,“就冲大树这模样就一定可以!”
“秦兄弟,这免费批八字,咱们的钱从哪里来?”老石头不解的问道。
秦祥林神秘的一笑,说道:“的只要有人算八字,咱们就不缺钱!”
就这样等了半个小时,一个买菜的中年妇女停在了大树的身边,上下打量大树,又看着地上的字迹,疑惑的问道:“大师,真的免费批八字吗?”
“出家人不打妄语,自然是真的!”秦祥林连忙说道。
中年妇女看了一眼秦祥林,疑惑的问道:“没听说和尚会批八字的啊?”
“额……”秦祥林一口被噎住,差点答不上来,“施主,这你就不懂了,你可曾听说过佛本是道这句话吗?”
中年妇女愣愣的点了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句话!”
秦祥林又说道:“反正是免费批八字,又不收钱,施主你何不试试呢?”
中年妇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我想给我儿子算算!”
秦祥林点了点头,“你可以告诉我出生年月日时!”
中年妇女又狐疑的看着秦祥林问道,“你算还是大师算啊?”
“大师此时已经是入定状态,我先给你看看吧!反正又不收钱,看不准您走就是!”秦祥林解释道。
“好吧!”中年妇女点了点头,将儿子出生年月日时报了出来,又报出来了之前就请人排过的四柱八字。
秦祥林听到熟悉的天干地支,不由得精神一振。